第九百四十一章 太子之死
「噗!」
太子蕭統肋部一團血霧衝出,他對沈從卿沒有絲毫防備,但他畢竟是承天境的修行者,身體遭受致命損傷時,體內的真元自然應激起了反應,全部朝著沈從卿刺入他體內的短劍涌去。
「喀嚓」一聲輕響。
沈從卿出身普通,他雖然也是修行者,但修為低微,此時太子體內真元反擊,他的手腕骨骼頓時碎裂。
只是他此時腦海完全被狂熱的情緒左右,竟如完全不知道疼痛,在這一剎那,他用出全身力氣,竟是將自己的身體都壓了上去。
他的腕骨瞬間折斷,慘白的骨茬從他的血肉之中刺出,他手中的這柄短劍刺至沒柄,劍身無比狠厲的刺入太子的臟器深處,太子體內的鮮血和破碎的臟器伴隨著破碎的真元嗤嗤的衝出,令太子的腦部瞬間有些失血暈眩。
「軍師…。」
此時沈從卿的周圍依舊有不少被他煽動進入王府的年輕軍士,此時驟然看到這樣的景象,都是駭然,不知所以。
「你…」
太子蕭統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比的沉重,但渾身卻沒有力氣,他體內無比的痛苦,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身體被一根無比巨大的鐵柱洞穿,他此時陷入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茫然和困惑之中,他拼著最後的氣力,忍不住吐出一句,「你是…林意的人,還是北魏的人?」
「太子決烈,不想落入賊人之手受辱!軍師沈從卿,奉太子之名成全太子,隨後以死跟隨!」沈從卿此時的面色顯得有些猙獰,他腦海卻是無比清晰,他知道太子的臟器已經破損無數,不可能再活,他厲喝出聲,同時那隻尚且完好的手拚命拔出太子體內的短劍,然後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心脈。
噗的一聲,他胸口鮮血狂噴,噴在太子蕭統身上。
鮮血濺開,甚至噴了周圍幾名年輕軍士一身。
幾乎同時,他和蕭統的身體栽倒下去。
沈從卿心脈斷裂,幾乎瞬間就死,太子蕭統卻是還在痛苦的彌留之際,此時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這西南一帶的人都是瘋子嗎?蕭珏是難以理喻,南広王是難以理喻,這鎮戊軍的軍師,又是什麼鬼路數,自己根本就沒有對他發什麼玉石俱焚的命令,他這是為何?」
「什麼!」
「太子!」
數聲凄厲的驚呼聲響起,其中牙齒漏風的蕭珏也是叫得最為撕心裂肺的人之一。
雖然蕭統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他從心底里卻是將太子視為朋友,之前還想要求林意饒他一命,此時他和林意衝來,卻只見到沈從卿和太子兩個血人往下倒去,一時間他痛心得簡直胸肺都要撕裂。
南広王也是目瞪口呆,他隨著林意衝到這裡,看著沈從卿和蕭統倒下,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連連叫喊,「沈從卿,你這是為何,你這是為何。」
林意還距離兩人倒地處數丈,感知里卻已經可以確定沈從卿和太子都已經生機斷絕。
光是身邊這些人的反應,他都知道這是太子無疑。
「這人難道是北魏細作,只是即便是北魏細作,也不可能在這種沒有受命的情形之下自作主張,直接手刃太子。」他此時腦海之中也不由得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太子被殺,自然是驚天大事。
只是來時他原本就殺意濃烈,太子是可殺可不殺,看具體情形而論,此時太子已死,他也並不覺得驚恐,只是隨即想到外面的鎮戊軍。
「蕭謹喻,你去外面喝止鎮戊軍,你將這親眼看到的人也都好生護著,讓他們將所見的一切告訴鎮戊軍的統領。是鎮戊軍的軍師親手殺了太子,然後自盡。」
林意也沒有什麼猶豫,轉身便對著南広王厲聲喝道。
他此時已經看出來,這南広王是真正的牆頭草,但修為和能力卻不弱,而且行事毫無底線可言,讓他出去,他絕對有辦法壓住鎮戊軍。
南広王本來還在滿腦子的太子死了,太子死在南広王府,太子死了,林意要不到足夠好處,會不會再過來對付自己等等,此時聽到林意的這些話語,明顯是要用自己,他心中反而卻是大喜。
尤其像他這樣的人,雖然此時倒向林意,但心中卻總想留條後路,林意這種說法,是完全能夠讓他將太子之死推給這名軍師,將來哪怕蕭衍恨他,在他看來也自然可以少恨一些。
「林大將軍放心,這外面平亂就交給我,必定不會讓這亂軍害得百姓死傷!」
他當下就對著林意行了一禮,然後陡然氣勢十足的挺胸頓足,對著王府之中大聲喊道:「王府中人,隨我出去喝止鎮戊軍!」
「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府之外,鎮戊軍統領呂頌越來越覺得自己就像是汪洋之中的一條小船,不僅是隨波逐流,根本不知最終會飄向何處,而且隨時都有翻覆的可能,那些水龍車的水流亂噴,王府周圍人群之中無數咒罵聲和驚呼聲響起,他更是覺得自己的這支鎮戊軍已經完全混亂,他都不明白這些鎮戊軍要做什麼。
幾乎也就在這時,王府正門口突然響起了南広王蕭謹喻的大喝,「我受太子蕭統挾持,現在被林大將軍解救,現在太子已被鎮戊軍軍師沈從卿所殺,沈從卿自盡。此間事情已經平了,鎮戊軍所有軍士,不得妄動!」
「什麼!」
呂頌聽到太子被鎮戊軍軍師沈從卿所殺,腦門頓時嗡的一響,但不知為何,他此時心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感覺,不是不信,反而是隱隱覺得這事極有可能。
「鎮戊軍統領呂頌聽令!令鎮戊軍退往城外,你自己前來王府見我和林大將軍!」
南広王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聲音傳入呂頌的耳中,讓呂頌有些恍惚,感覺不像是同一個世界之中傳來。
他還未發出軍令,但王府周圍的軍士原本是聽沈從卿的號令,此時聽到沈從卿已死,而且由南広王親口說太子也已死去,這些軍士頓時不知道接下來該如此做,再聽到南広王和王府中人連連厲聲呼喝,這些軍士都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