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麵對，她在他麵前的脆弱
陸子涵這一次一直睡到的第二天的早晨，她本來也並沒有受什麽重傷，腳上也不過是皮肉傷而已，隻是幾天來精神高度緊張又受了太多驚嚇，所以顯得很疲累。
這一睡過去後，因為知道顧默馳在身邊，所以無比的安心……
睡了那麽長時間，陸子涵醒過來後，精神就已經很好了。
阿森送了早餐來，顧默馳和陸子涵兩個人在病房裏一起吃過早餐。
陸子涵坐在病床上，看著顧默馳將早餐都乘了出來，才說道：“對了，等過幾天我們去把糖糖接回來吧？我們都好久沒見糖糖了，她一定想我們了……”
“還有……容笙怎麽樣了？”陸子涵頓了頓，卻還是強撐著笑容說道，“我爸爸應該也醒了，我想讓他也見見糖糖。”
顧默馳一邊將粥遞到了陸子涵的身邊，一邊自然的說道：“嗯，先吃東西吧，之前我把向北也帶回來了，最近都是他陪著你爸爸。”
微微頓了下，顧默馳繼續說道：“而且……遺囑的事情也已經定下了，容笙也沒事，隻是還需要住院，具體的我還沒來得及問。”
因為顧默馳的表情沒有絲毫的不自然，陸子涵自然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那真好……”陸子涵鬆了口氣的說道，“我就知道向北不會一直生氣的，容笙的事情待會兒我們問你弟弟就知道啦，他一定會沒事的。”
可突然想到陸氏的事情，陸子涵不由得想起了顧默馳CH集團的事，“哎呀，陸昊南都沒有抓到，那你轉讓給他的CH集團股份可怎麽辦？”
顧默馳一愣，然後笑了笑，“就轉給他好了。”
“那怎麽行？”陸子涵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顧默馳說得那麽雲淡風輕的，“那可是CH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啊！”
“放心吧！”顧默馳拍了拍陸子涵的腦袋，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子涵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忙放下了早餐，然後揪住了顧默馳的手臂，“你快說，是怎麽回事？轉讓合同是假的？你騙他的？”
顧默馳搖了搖頭，看著陸子涵的心情很不錯，心底卻微微有些擔心，但是還是配合著神秘的說道：“我確實把我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轉給他了。”
“怎麽這樣？”陸子涵可不相信。
“不過……問題是，我名下根本沒有CH集團的股份啊，我怎麽轉給他？”顧默馳的話讓陸子涵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了。
她愣了許久才消化了這個消息，然後看顧默馳真的不是在騙她好玩……
陸子涵有些不明就裏的驚奇的問道：“怎麽回事？CH集團不是你一手建立的嗎？你怎麽會沒有股份？”
“唉……”顧默馳歎了一聲，拉著陸子涵的手，“你也知道我現在身份很尷尬啊，怎麽可能建立那麽大的集團，雖然是管理著CH集團，但是也不過是幫人打工啊！”
“啊？”陸子涵有些不可置信，盯著顧默馳說道：“不是吧？誰那麽大能耐，讓我們顧少幫著打工啊？”
顧默馳嘴角噙著笑意，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陸子涵。
陸子涵從莫名其妙被看得有些迷惘，然後漸漸轉為了驚訝……
顧默馳才好笑的說道：“這世上，除了老婆大人，我想還沒誰有那麽大的能耐。”
陸子涵的腦袋當機了，雖然事情好像她是明白了，可是怎麽想也覺得不對勁啊？
“我？你說我？”
陸子涵有些傻乎乎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再次問道：“CH集團，難不成是我的？我怎麽不知道我變成CH集團的大老板了。”
顧默馳伸手握住了陸子涵的手，攥在手心裏輕輕摩擦，眼裏卻看著陸子涵，輕柔的笑說道：“我當初注冊的時候用的你的名義……”他眸光微深，薄唇邊兒噙著笑意的說道，“你就是CH集團的董事長。”
“啊？”陸子涵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隻是呆呆的看著顧默馳。
“傻。”顧默馳忍不住揪了揪陸子涵的鼻子，看著她的傻樣，心情越發的好了，把想要告訴陸子涵的正事都忘了……
“當初我出事前，已經讓刑天秘密將我名下大半的財產都轉移到你名下了，後來注冊CH集團時，我身份很尷尬，不可能用我的名義，所以就用你的了。”
陸子涵這時才相信了這個事實，隻是還有些愣愣的說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我都不知道呀？”
什麽財產轉移？還有CH集團那麽大的集團建立，如果都是在她的名下，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能辦到。”
顧默馳刮了刮陸子涵的鼻子，將她沒吃完的粥又遞到了她手裏，“如果我真出事了，自然會有人通知你。”
陸子涵的鼻子微酸，手心還捧著一碗粥，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說道：“你……你怎麽這樣，都不告訴我的……”
“好了，這不是告訴你了。”顧默馳笑著，夾了一個餃子喂到了陸子涵的嘴裏，“快吃吧，這些都是小事。”
陸子涵點了點頭，將心底融化的那些感動都吞了下去，她從來也不知道，顧默馳默默的做了那麽多……
可這些事情在他的眼裏，卻都隻是小事。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掉眼淚，陸子涵埋頭喝粥，然後還把桌子上擺放著的蝦餃等餐點都吃光光了。
顧默馳笑著的眼睛又緩緩的轉為了擔憂，他想先開口，可是試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起。
陸子涵吃完了早餐，然後起身，動了動四肢，覺得自己精神百倍，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她笑著說道：“我們去看爸爸吧。”
她終於還是問出口了，顧默馳卻不知道該凝重還是鬆一口氣。
隻是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表情，所以看起來很是糾結，陸子涵疑惑的看著顧默馳少有的糾結表情，問道：“怎麽了？”
顧默馳的表情終於轉化為凝重，起身站在了陸子涵的身邊……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低頭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子涵，我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但是你得事先準備好……”
顧默馳的聲音有些凝重，“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不論如何，你都答應我，你撐得下去。”
陸子涵看著顧默馳的樣子，之前她以為他好幾次欲言又止都是她的錯覺，而且之前的談話一直都很自然輕鬆，可是氣氛突然轉變，陸子涵還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知道，不論發生什麽時候，都還有我，知道嗎？”顧默馳的手忍不住捧住了陸子涵的臉，湊近了她讓她和他對視。
陸子涵猶豫著點了點頭，可是心裏卻突然沉了沉，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顧默馳歎息了一聲，低聲說道：“你爸爸……他已經走了。”
已經走了？！
陸子涵自然不會誤會這幾個字的意思，因為在她的心裏，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被這種可能纏繞著。
她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顧默馳的眼睛。
他的眼睛還是那樣完美，吸引人心，可是此刻裏麵全是沉痛和擔憂……
顧默馳捧著她的臉，心疼的說道：“涵兒，這是我們都無力改變的事情，但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我知道，我知道。”陸子涵突然開口，喃喃的念了起來，“我真的很努力了，能做的我都做了……”
“自從知道他醒過來後生命會迅速衰退，我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他會隨時離開的準備，我真的……準備好了的！”
陸子涵的話有些慌亂，可她卻極力的克製著，“我隻是，我隻是想見他一麵，隻是想和他說一句話，想告訴他……我還是很愛他的。”
“涵兒，涵兒……他明白的，他都明白的！”
顧默馳緊緊的禁錮住了陸子涵的身子，感受到她不住的顫抖，身子似乎有些站不住，已經整個人都靠在了顧默馳的懷裏……
顧默馳將她緊緊的摟了起來，然後感受到了她伏在他懷裏哭泣的顫動。
陸子涵還是忍不住哭了，其實早在經曆了那些生死大劫的時候，陸子涵就知道，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麵前，生命總是弱小的，眼淚也是最無用的。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哭了，雖然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她從來也沒想到，自己努力了那麽多，麵對了那麽多……
最終，連和他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父女之間誤會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過一天真心相待，也從沒感受過一次親情的溫暖，好不容易誤會解除了，卻已經來不及了。
或許這會是陸子涵這一輩子的遺憾和缺失。
“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明明做好了準備的了，我明明告訴自己不再哭了，我隻是想不到，見不到他最後一麵，我隻是想不到……努力了那麽久，最終還是錯過了。”
陸子涵的話語很是模糊了，到最後就隻有她斷斷續續的哭聲，她伏在顧默馳的懷裏顫抖個不停……
她知道，若是有顧默馳在，是不是她所有的脆弱和任性，就是都可以被原諒？
顧默馳也不說話，緊緊的抱著陸子涵，然後任由她哭了個昏天暗地……
他能做到的，就隻是默默的包容和無聲的安慰，因為這種痛失親人的苦楚，是誰也無法替代和彌補的。
顧默馳不由得想到了陸向北蒼白的臉，卻不知道陸子涵下一次……又該怎麽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