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糖糖是他的女兒
“果然是老婆的心意，夠甜蜜！”
眼看著顧默馳喝了那甜得發膩的咖啡，還說出這麽沒臉沒皮的話來，陸子涵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顧默馳悠閑的喝著咖啡，等緩過神來時，那杯咖啡都快喝完了。
“喝完了就走吧，我要休息了。”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陸子涵覺得再不能和顧默馳呆在一起，不然自己肯定會被他這不要臉的賴皮作風給打敗的。
“坐，我有事情要和你說。”顧默馳坐正了身子，示意陸子涵坐下。
陸子涵微微皺眉，正要拒絕，顧默馳又補充道：“我說的是正事，認真的。”
陸子涵想了想，又看了看顧默馳正襟危坐的樣子，表情也已經恢複了平時的認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了，不過卻沒有坐在顧默馳的身邊，而是自己單獨坐在了一邊。
“說吧，什麽事？”
顧默馳認真的看著陸子涵，兩個人坐得比較遠，他微微皺了皺眉，然後起身，毫不猶豫的走到了陸子涵的身前，彎腰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讓自己可以看清楚她的眼睛，看清楚裏麵的每一絲情緒。
陸子涵有些別扭的低下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試圖將顧默馳趕開，“有事說事。”
“本來我不應該現在還來問這個問題，但是今天……看到糖糖，我又突然改主意了。”顧默馳並沒有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很高，彎著腰將雙手杵在沙發靠背上，將陸子涵小小的身子整個的圈了起來。
陸子涵避無可避，又聽到顧默馳提起糖糖這個敏感的話題，一下也忘記了兩個人的距離，猛然抬頭，瞪著眼睛道：“你想說什麽？”
顧默馳仔細的看著陸子涵的眼睛，她那一刹那的緊張他沒有錯過，但是他還是問出口了。
“糖糖，是我的女兒，對不對？”
他刻意的放柔了聲音，想讓陸子涵放鬆一些，但是陸子涵對這個問題的敏感程度超乎他的意料。
陸子涵幾乎是一把打開了他的手，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氣勢淩厲的和顧默馳對持道：“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了，不想再重複一遍！你若沒別的事情，馬上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糖糖，對於陸子涵來說，完全是比她生命還要重要的。
更何況，她真的很害怕……如今她和顧默馳之間的牽扯就是剪不斷理還亂，雖然顧默馳現在似乎一直都在做著看似溫柔的彌補，但是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又沒了耐心？
他的不折手段……陸子涵可謂是感觸良多。
之前不是還什麽都不顧一切的打壓容氏，想讓她低頭去求他的嗎？
如今雖然他的態度轉變了很多……但是陸子涵知道，自己不敢去賭，也賭不起。
她不知道顧少什麽時候心情不好了，又看她不順眼了，又想要折磨她時……會不會將糖糖作為籌碼？
她不能忍受這個可能，糖糖還那麽小，就已經在接受著這個年紀不該麵對的沉重，如果……她和顧默馳的事情再把糖糖牽扯進來，她會覺得很悲哀。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陸子涵一直一直最害怕的問題。
如果顧默馳知道了糖糖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會不會將糖糖從她身邊奪走？
“涵兒，你冷靜一點！”顧默馳雙手有力的握住了陸子涵有些顫抖的肩膀，試圖讓她清醒一些，柔聲道：“我會這樣問你，是我想親口聽你承認，但並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陸子涵有些懵了，整個人都有些慌亂，她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這個結果，但是理智又在告訴她……這是一件不可能隱瞞的事情。
“我不傻，涵兒……我看著糖糖，我難道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女兒嗎？”顧默馳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的道：“糖糖是什麽時候出生的？哪怕我不去查也知道她今年三歲半……難道當時你離開我以後，馬上就會和別的男人生一個孩子？我會相信你是這種人嗎？”
陸子涵沒有說話，但是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是的……她知道，糖糖的身份經不起推敲，如果顧默馳想要知道，根本別想瞞著他。
所以從一開始她才會先入為主的一直強調糖糖不是他的女兒，她不止一次的說過……她以為那樣，起碼會有一點點效果……
可是看來……都是徒勞。
“而且，糖糖和我在一起時……我是有感覺的，涵兒，那是血脈親情，是天性，不需要親子鑒定，也不需要別人告訴我……我自己就能知道，她是我的孩子。”
顧默馳深深的歎了一句，“我能明白你為什麽要騙我，確實，我沒有陪在你和糖糖身邊，沒有陪伴她成長，所以沒有資格獲得你們的原諒……但是我隻想你能承認這一點，這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陸子涵無力的搖了搖頭，“不，我什麽都不想承認，顧默馳，你走吧……我已經說過不止一次，我和糖糖沒有你的時候，過得也很好，為什麽你偏偏要再次闖入我們的生活？”
“我不想糾結那麽多，以前是為什麽分開，是誤會也好，是彼此的信任不夠也罷……都過去了，顧默馳……”陸子涵輕輕的閉上眼睛，將顧默馳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拿開，“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我過得很充實，這麽多年……我似乎才知道了自己還可以這樣活著……糖糖也是，她已經習慣了沒有爸爸的日子……”
“那我呢？”顧默馳輕輕打斷了她的話，他其實也沒想到，兩個人的談話竟然可以這麽平靜順利的進行，但是越是這樣的平靜淡漠，對他來說，越是糟糕。
陸子涵變了，更加堅強獨立。
她有自己的主見，懂得自己該怎麽生活，不再需要依賴別人……
這樣的陸子涵也很好，但是卻不是顧默馳現在想要看到的結果，他不想變成不被她需要的那個人。
於是他苦澀的笑了，“涵兒，我不想說我因為一個錯誤付出了多少，錯過了些什麽，但是現在一切不是都還有彌補的機會嗎？為什麽不肯給我這個機會？哪怕你不原諒我，但是你怎麽可以替糖糖做決定？糖糖真的不需要爸爸嗎？”
陸子涵緊緊的咬著下唇，雙手捏成拳，卻沒有說話，因為她心裏最明白糖糖的內心……其實是很渴望有爸爸的吧？
特別今天她親眼看到了糖糖和顧默馳的相處……
那一幕，原來可以那樣溫馨，顧默馳的寵愛，糖糖的笑臉，一大一小的和諧畫麵。
陸子涵覺得心口發緊，但是卻倔強的不做任何回答。
顧默馳輕輕一歎，從一開始他就看著陸子涵，沒有錯過一絲她的情緒變化，他知道她的掙紮和糾結，也看出她的動搖。
於是他沒有步步緊逼，隻是輕聲道：“我不會將她從你身邊搶走，你是她的媽媽，你給了她生命，照顧她長大……我哪有那個資格？隻是……我想起碼能偶爾陪著她，看著她開心的笑，最起碼……不要拒絕我和她見麵，好嗎？”
“我……”陸子涵輕輕的閉眼，腦子裏很亂，但是她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確實不能替糖糖選擇，於是她輕聲道：“我會考慮的，我很累了……”
“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顧默馳見好就收，雖然沒有聽到陸子涵親口的承認，但是她這已經是默認了。
想起糖糖，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他們還有這個愛情的結晶，所以他不會輸的……若這個家庭是因為他之前的錯誤決定而破碎，那麽就算再努力，哪怕拚盡一切，他也會再度將它拚湊起來的。
他……陸子涵……糖糖。
這樣才是完整的。
顧默馳離開後，屋子裏似乎一下就清冷了起來，陸子涵有些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呆了一會兒，確定自己並沒有頭腦發昏的說出什麽胡話，才愣愣的起身。
她覺得很累，但是卻睡不著，於是到了糖糖的房間，看著糖糖安靜甜美的睡容，心裏很是甜蜜，卻又很是苦澀。
靜靜的在糖糖的床前坐了許久，最後在糖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才轉身處了房門。
在客廳裏拿出了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陸向北的號碼。
“喂？”陸向北明顯已經睡了，有些迷糊的道：“陸子涵，這麽晚了，什麽事啊？”
陸子涵頓了頓，最終還是開口道：“今天不是讓你周末陪糖糖去遊樂園嗎？”
“是啊，我記著呢。”陸向北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那個……周末你把顧默馳也叫上吧！”
“啊？”陸向北似乎嚇了一跳，“什麽情況？”
“問那麽多幹什麽？讓你叫上你就叫上！”陸子涵有些心虛，卻還是沒好氣的道：“但這次你別給我偷懶，給我全程跟好了，知道嗎？”
“是是是……我知道了，可是……”陸向北的聲音都突然激靈了。
“沒事了，睡吧。”陸子涵不想再說什麽，也害怕陸向北追問，說完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