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老虎頭上拔毛
宋年年的臉倏然變色。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厲聲斥責。
宋輕舟的嘴角微微翹起,「被我猜中,所以惱羞成怒了?是不是胡說八道,你絕對比我清楚。」
確實,李玲慧很想生一個兒子,這一點宋家的人包括宋輕舟,都有目共睹。
但她對宋年年也很好,畢竟是唯一的女兒。
可如果「兒子」生下來,這個格局就會被打破,宋年年真的不慌?
「宋輕舟,你再亂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宋年年撲過來,還真的想跟宋輕舟動手。
所以那句話若不是踩到了她的痛處,她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眼看著異常混賬就要展開,警察大喝:「幹嘛幹嘛?在派出所公然打架,把我們放在哪裡?你,立刻出來!」
宋年年先動的手,自然被直接點名。
她臨走之前還憤恨地瞪了宋輕舟一眼,「我們走著瞧!」
宋年年一離開,小房間里即刻安靜了下來。
這裡常年見不到陽光,房間潮濕陰暗,正如宋輕舟此刻的心情,
現在李玲慧是否懷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做了全然的準備,所有的證據都齊全了,要處置她,易如反掌。
這一次真的跑不掉了嗎?此生第一次,宋輕舟腦海里閃過一絲絕望。
凌霄閣,封行烈的私人別墅。
已經是傍晚,別墅內安靜得毫無生氣。
「宋輕舟沒回來?」封行烈眯眼問松伯。
他的燒已經退了,除開臉色略白之外,精神很好。
「沒有,少爺。」
松伯的聲音在空曠的房子里回蕩。
早上臨走之前才警告她,現在就忘了,宋輕舟真是不長記性。
「少爺,需要我派人去將宋小姐帶回來嗎?」
看得出來,少爺對那個宋小姐是特別的,松伯很樂意出手幫忙。
「松伯,我有點驚訝。」驚訝於松伯輕而易舉地接受宋輕舟的存在。
封行烈的目光接踵而至,松伯卻釋然地一笑,坦蕩地說:「少爺的身邊早就該有人了,現在宋小姐的出現,不過是時間恰好。」
雖然他不覺得這個宋小姐有什麼過人的長處,但少爺能看上,就是她的長處了。
這句話,像是碰到了什麼禁忌。
封行烈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面上俱是駭人的氣勢。「是嗎?」
他自己也注意到,對宋輕舟未免太過關注了,如果只是你情我願的遊戲還好,但如果上心……
這對封行烈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此後,對於宋輕舟這個名字,也消失在他們的對話里。
更不提去帶她回來的事。
見狀,松伯只能幽幽嘆氣,「我讓傭人去準備晚餐,少爺應該餓了。」
這樣過了一天。
封行烈沒去公司,只是松伯明顯地感覺到別墅里的低氣壓太重。
不知是少爺受傷而導致心情不悅的,還是因為沒有回來的宋小姐引起的。
「松伯。」突然被點名,松伯迅速打起精神。
對上封行烈諱莫如深的眸子,他一怔,「少爺,有何吩咐?」
「去安排一輛車,我要出門。」
現在?這都晚上了,要去哪裡?松伯滿腹疑惑。
但他沒有質疑封行烈的任何決定,「少爺稍等,我這就去安排。」
五分鐘后,一輛黑色轎車從凌霄閣駛出。
「封總,您要去哪裡?」楚律低聲問。
隔著前後座,都能感覺到今天的封總比平日里更冷漠。
封行烈的目光看向外面漆黑的叢林,沉思片刻,扔出兩個字。「桐大。」
楚律一怔,桐大?
忽然想起一個人。所以,封總是要去找宋小姐?
半個小時后,車子在桐城大學寢室樓停下,楚律推門下車。
沒多久他小跑回來,「封總,宋小姐不在寢室,她的室友說,她昨天開始就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後座的男人眸光一沉,都到了她寢室樓下卻沒有宋輕舟的消息,這完全出乎封行烈的意料。
好端端的人聯繫不上,難道失蹤了?
「去,查清楚。」
————
派出所,宋輕舟神色頹然地靠牆而坐。
已經快過去四十八小時了。
她試圖打電話聯繫叔叔,但沒有成功,手機關機打不通,求助自然失敗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意外。
但這樣的結果,讓宋輕舟對這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失去了信心。
可除此之外,她還能求助誰?她真的茫然了。
父親已經去世二十年了,她能健康長大,叔叔的功勞不可磨滅,但此外她幾乎沒有別的親人了。
眼底忽然染上一縷酸澀,一股濃濃的無奈和絕望橫掃宋輕舟的內心。
她才二十一歲,最精彩的人生才開始,難道就要被毀掉了嗎?
她不想。
宋輕舟緊緊咬著唇,眼淚卻跟斷線的珠子一樣滑落而出,一點點打在膝蓋上。
涼得刺骨。
宋輕舟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這段時間她的情緒一直在高度緊繃之中,根本沒有合過眼,現在卻熬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
看守所的鐵門,忽然「哐當」一下被人打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封行烈的目光迅速捕捉到屋子裡的人影,靠著牆縮成小小的一團,滿頭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將巴掌大的小臉全都遮蓋了。
這一幕,讓男人平靜的表情出現裂縫。
只覺得身邊的溫度驟降,等楚律回過神,封行烈已經迅速進入屋內。
撥開烏黑的秀髮,女人因為哭泣而腫得跟核桃一樣的眼睛立刻進入他的視線。
心臟受到一陣激烈的觸動。
「跟她動手了?」封行烈削薄的唇吐出一句話。
民警的臉迅速變色,堅決否認。「絕對沒有的事,我敢保證。宋小姐曾經打電話求助過,但是沒有成功,我估計她是被嚇壞了……」
嚇壞了?
封行烈深深看著那張臉蛋,攔腰將她抱起。「人我帶走了,今天內事情給我解決。」
這句話是對楚律說的,他連連點頭。「封總您放心,這事交給我。」
誰在後面算計宋小姐?不知道她現在是封總的人?
真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語畢,封行烈連同宋輕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