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樹倒猢猻散【蜀山武神·紫金星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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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爺子生前,沒有依照慣例發展任何一名唐門弟子。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不幸遭遇使然,親生兒子下不去手。還是認為唐辰已經降臨,有些事情不再需要他布局了……。
但是,唐老爺子終究是去世了。唐門洪爐堂最後一名弟子代堂主……寂滅了。
唐家在三教鎮,談不上是名門大戶。不過,也是體面的殷實人家。風光大葬,不可避免。
唐老爺子入土為安,唐家小院,卻並不安寧。
唐辰的大伯,唐大江一身孝服,端坐在堂屋上首。面色不善。眸光陰鷙,盯著唐大海。
「老四,咱爹已經走了。這次只能宣布分家了。長兄為父,我身為長兄。具體部署……。」
唐大海一愣,「大哥。分家?你和三哥不是已經早就分門立戶了么?還分什麼家?」
唐大湖一臉憨厚,大奸似忠,他是唐辰的三伯。眨巴眨巴眼睛,斜睨著唐大江,話卻說給唐大海。
「老四啊,爹去世了。娘還病倒了。精神狀態也不好。你就聽大哥安排吧。」
「嘁~!三哥好算計呀。大哥張羅分家,你也借光分……。」
「也有你的份!」唐大江一聲斷喝。大嫂,三嫂急呶呶衝上來,一左一右攔住了唐美美的胳膊。唐美美眼神陡亮,果斷噤聲。並橫跨兩步,站在了唐大海對面。
唐大海本就憔悴不堪,此刻臉色慘白。此時無言的抗爭,是最好的。
但是,唐大江的外戚們,此刻從院外,竟也紛紛走進了堂屋。
唐大海急忙站起來,招呼:「辛苦啦。還沒回去呀。坐吧,坐吧,來這邊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唐大江的外戚們,這是來者不善。明顯是給唐大江撐腰的。唐大江的婆娘此刻,神氣活現,雙眼放光。
唐大湖不露聲色,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娘。唐辰的三娘,轉身就走出堂屋。快步出了院子。撒腿就跑。直奔自己娘家。
屋內情勢危急。氣氛很凝重,也很尷尬。唐大海岳父岳母早就故去了。唐辰母親的幾名近親,也不在鎮子里。顯然,唐辰的伯父們,就是籍此仗勢欺人。
唐辰看清了一切。心中嘆息。這麼個小破院子。唐大海夫婦也就是唯一的棲身之處。這幫長輩,也有些做的過份了。爺爺屍骨未寒,就張羅分家,不近人情,這不是令人髮指么。
三娘報信很及時,三娘的娘家外戚行動很迅速。
浩浩蕩蕩,足有三十幾號人。一個個氣勢洶洶。有的還拎著棒子。踹開大門,蹬過院子,衝進了堂屋。
唐大湖的舅哥孔凡仁,三教鎮有名的大地痞。趾高氣揚,說話無所顧忌。踏入堂屋,刀子一樣的目光射向唐大海。
「老四,聽說你要獨吞唐家家產?」
唐屋內,本來寂靜無聲。孔凡仁這話不經意居然打破了僵局。
唐大海勃然大怒,嗖地站起來,慘白而又憔悴臉上,黑雲繚繞,鐵青猙獰:「孔大哥,你什麼意思?難道想管我唐家家事?」
孔凡仁,「哧~!」輕蔑一笑,盯著堂屋內眾人,逐一掃視,邊看邊說:「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
「蹭~!」
唐大海一個箭步沖向堂屋內的古老鏡台,動作快捷無比。拉開門掏出了壓櫃的一把斧頭!
「管你馬勒戈壁!你姓唐?滾出去!」
唐大海方才二十周歲,可以說放眼哥兄弟之中,他無疑是最需要親情維護的。可是老父離世,紙錢還飄蕩在空中。屍骨未寒,老娘在堂,就遭遇親情的戕害,他簡直要崩潰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玩命的最怕不要命的。望著唐大海鐵青著臉,血紅的眸子,擇人而噬的暴怒。孔凡仁果斷慫了。
頭也不回,轉身跑出堂屋,衝出了院子。
唐大海揚起斧頭,環指一圈,一聲爆吼:「不是姓唐的,都他么給我滾出去!」
唐辰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不過他雙眼璀璨。感覺這是四年以來,唐大海唯一能入他法眼的一次舉動。這便宜老爹,迂腐,而又太過於在乎虛名。他是為了孝順的名聲而盡孝。
唐大海最看重的無疑是親情,甚至不惜卑賤的討好父母,以及各房兄長。可正是源於這份卑賤,讓各房都看輕了他。加上唐大海並無外戚力量相助,從而無理取鬧的敢於要求分家。
但是,此時此刻唐大海凶神惡煞的樣子,頓時嚇壞了這群外戚。紛紛後退。離開堂屋。
有的自恃年紀大,平素有些威望:「大海,你這是做什麼?」
「老四,我們也就是過來看看,沒別的意思,不要誤會。你想多啦!」
唐大海虎著臉,慘白的臉上,黑霧繚繞,顴骨升起不健康的紅暈。已是怒火攻心。那赤紅的眸子,璀璨迷離,顯然,隨時有可能失去理智,暴起傷人。
「滾!再磨嘰砍死你!」
今天,唐大海,玩得是真的!
兩三句話工夫,所有外戚走的乾乾淨淨。堂屋內,最後就剩下了唐大江,唐大湖,唐大海,唐美美,還有又溜回來的唐辰。
「叭噔~!」
唐大海扔掉斧頭,猛地伸手指向唐大江:「二哥是怎麼死的?」
「老四!提二哥做什麼?都死多少年了。別提了。」唐大湖衝上去,拉扯唐大海坐在椅子上。並在肩膀按了幾下。
唐辰面無表情搖搖頭。心底發出一聲嘆息,唐大海扔掉斧頭的瞬間,他清唐看見唐大江,眼底露出一絲輕蔑。唐大江看出唐辰父親,心底還是對他存有敬畏的。這就底牌!
唐大江,嘆口氣,搖搖頭,似乎追憶,又似乎悵惘:「那時候大哥不懂事,小孩子嘛。總是淘氣。下手又沒深淺。一根筷子戳瞎了二弟。至今仍然無比愧疚。午夜夢回,唉~。難以釋懷呀。」
唐大海怒道:「少拽文。你要不是後來總說二哥是瞎子,瞎子的。他怎麼會被你逼瘋!」
「胡說!二哥是因為瞎了一隻眼,無法參軍才鬱鬱寡歡,自己把自己逼瘋的。小心眼,鑽進死胡同罷了!」唐大湖生怕唐大江退縮,自己白忙乎一場。果斷幫腔造勢。
「三哥你這話,嘴不對心!你瞎一隻眼壞了前程試試。你們心太狼了!逼死二哥又來逼我?」唐大海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