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冤家

  第291章：冤家

  萬龍的離開，讓餐廳里安靜了不少，我看著十幾個服務生急忙來打掃被推到的餐桌，我們也換了一桌，我坐在旁邊，看著那位周老大跟五爺相互說著一些話，因為太吵，我也沒聽見。


  但是無外乎是和氣生財之類的，我看著心裡真的有點不忿，這些老東西，嘴上面都是和和氣氣的，但是實際上呢？都是水火不容，五爺絲毫不讓這位周老大入侵瑞北，而這位周老大也一定沒少在私底下做動作。


  人就是這樣，暗地裡做事。


  趙奎跟張奇回來了，坐在我身邊，張奇給我遞了一根煙，說：「媽的，剛才聽說萬龍那個王八蛋來砸場子，他還真有種啊。」


  我笑了笑，說：「莽夫而已。」


  我說著，阿福就說：「入席……」


  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很多人陸陸續續的從外面走進來，坐在酒席上，都是馬幫的人，我的小弟跟我坐在一桌子上。


  我說：「多吃點，不是每年都有機會的。」


  所有小弟都很開心，開始喝酒，突然，這個時候有人跑進來了，喊道：「不好了，五爺，咱們的茶樓被人放火給燒了。」


  聽到這句話，餐廳里所有的人都站起來了，每個人都很氣憤，因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我皺起了眉頭，媽的，這個萬龍還真不是只會吹牛，下手還真狠，居然在這個時候放火燒五爺的茶樓，這是明擺著打五爺的臉啊。


  「快報警……」馬欣急忙說。


  五爺很生氣，看著周老大，對方只是笑笑，說：「五爺，這件事是不是萬龍做的，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先告辭了，至於我的提議，五爺你不妨考慮一下。」


  五爺笑了笑，說：「我送你周老大……」


  「不用……」對方說了一句就離開了餐廳，五爺也真的就沒有送他。


  當這個周老大走了之後，五爺憤怒的拍了桌子，所有人都很生氣，馬玲說：「爸爸，這個王八蛋，我們給他面子請他來商量，媽的，他居然縱容他手下放火燒你的茶樓，簡直是沒把你放在眼裡，我們砍死他個王八蛋。」


  「五爺，這口氣我們咽不下……」


  「是啊五爺，打回去……」


  餐廳里不少人都在喊，但是五爺很生氣，說：「打什麼打？你們是黑社會嗎？坐下來吃飯，田光邵飛你們都跟我來，阿福這裡你負責。」


  五爺說著，就要上樓去，我們一行人跟著上了樓，很快就來到了五爺的辦公室，我們走了進去之後，五爺很生氣，說：「分明就是報復，這個萬龍真的是囂張，我馬武在瑞北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這種事，田光，你說怎麼辦？」


  田光解開了領帶，說：「幹掉他。」


  我聽到田光的話，有點驚訝，他不是也是弄島的人嗎？之前還不想我跟萬龍有過節，但是為什麼現在又要幹掉萬龍呢？


  我看著五爺，他冷靜了下來，看著田光，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我本能的感覺，這其中有很多事情都是我無法理解的，這些人都在打什麼算盤，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簡單。


  五爺說：「田光，其實，我是不想跟弄島的人打，他們是真的黑色會，不過現在他們欺負到我的頭上了，我馬武不會這麼算了的，萬龍的事情，交給你去處理。」


  田光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五爺，你放心，我會搞定的。」


  五爺揮揮手，說：「年前就不要動手了，年後再說吧，讓兄弟們過一個安穩的新年。」


  田光點了點頭，五爺沉默了一會，繼續說：「周老大的提議，我希望你不要答應，不管他出多少錢，都不能讓他的人進瑞北，也不能讓他在你的場子里賣貨，我還是那句話，毒，我們不碰。」


  田光點了點頭，五爺很滿意，隨後看著我，說：「邵飛，我之前說過，讓你做二鍋頭，給我管財，這件事，你決定怎麼樣？」


  我聽了，心裡很詫異，五爺一方面讓田光為他做事，一方面又當真田光的面讓我做二鍋頭，地位直接超過了田光，這是什麼意思？他不害怕田光心生不滿嗎？


  這種明目張胆的分化行為是不明智的，但是也表現出了五爺的高明，如果五爺背後拉攏我，那麼還真的讓田光找到了口舌，光明正大的說，只會讓我為難，如果我答應了，那麼田光會生氣，如果我不答應，那麼他自然會生氣，不給他面子，這兩個人我得罪誰都不好做，但是他知道我是聰明人，一定會選得罪田光。


  但是，我偏不做這個聰明人，我也不想在被他們利用，我說：「對不起五爺，我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不能做這個位置，我是光哥的小弟，我做什麼位置，光哥說了算。」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很詫異，我明顯的看到了五爺眼神里不可思議的神色，而田光也有點意外，他或許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他覺得，我應該會背叛他，這也是五爺覺得的我會這麼做的理由。


  之前五爺提議我做二鍋頭還有前置條件，但是現在他直接讓我管財拉攏我，就是看中了我跟田光現在有矛盾，從而來分化我們。


  但是他絕對想不到，我沒有答應他。


  「好吧，邵飛，你是有能力的，馬幫需要你，但是還是要繼續努力，出去吧。」五爺說。


  五爺也是個精明的人，見好就收，一看拉攏不到我，就立馬不在強求，我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站在外面，我看到了馬欣，她穿著風情萬種的衣服，畫淡妝，看到我之後，笑了一下，說：「不高興？」


  「沒有大嫂……」我笑著說。


  馬欣臉色變得有點難看，說：「不要叫我大嫂，叫我馬小姐，晚上我去找你。」


  我聽到他的話，有點驚訝，但是隨後就笑了笑，我說：「勾引二嫂，江湖大忌，你可不要害的。」


  馬欣有點生氣的瞪著我，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她說完就開門，走了進去，我看著她的背影，呸了一口，草，狗嘴裡吐不出來象牙？遲早有一天你要被狗操……


  我等了一會，田光走了出來，他說：「跟我來……」


  我跟著田光，離開了餐廳，上了他的陸虎車，他沒有說話，而是在抽煙，我有點抗拒的看著外面，心情不好，過了一會，田光說：「為什麼不答應五爺？」


  我說：「他擺明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又不傻。」


  田光點了點頭，說：「你成熟了，我很高興，我答應你，等我做完了我的事情，你想做什麼，隨便你，我都無條件支持。」


  我看著田光，我很不解，我說：「我以為我了解你，但是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你，我以前以為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我現在發現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我以為你很貪，但是沒想到你這麼貪，你到底是弄島的人，還是馬幫的人？我分不清楚，我也不想問，但是，我不想死，不想被玩弄，不想夾在你們中間，要猜忌著活著，知道嗎？光哥……」


  他看著我，吐了口眼圈，眼神里有一絲掙扎，但是最後還是說：「周老大是我舅舅……」


  我聽到田光的話，心裡有點震驚，他的話很簡單，但是像是一顆石子一樣，丟在平靜的湖面上，激起一道道的波瀾……


  「你舅舅……」我不可思議的重複著這句話，我真的想不到這個周老大是他舅舅，我一直以為田光跟弄島的關係不一般，但是我真的沒想到周老大是他舅舅。


  「老二老三老四進去，也是因為我舅舅，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周老大是我舅舅，我也不知道我爸爸是卧底，所以在我媽媽死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都是假的……」田光看著我，眼睛通紅，表情很真摯，我知道，他說出了他心底的話。


  我靠在座椅上，深吸一口氣，嗎的，這都他媽的什麼事情。


  「我爸爸年輕的時候是個卧底警察，他要查我舅舅，卧底的時候，接近我媽媽，跟我媽媽結婚了，但是後來事情敗露了，就復職了，然後把我舅舅搞的很慘，也就是那個時候，弄島開始分裂，從一廠分裂到五個廠，我舅舅的地位也就沒了，在緬甸躲了很長時間，我爸爸也因此當了所長，但是他不愛我媽媽，所以他要離婚，用各種辦法都要離婚，我媽媽很傻，不願意放鬆，無論怎麼挨打都不願意放手，最後沒有辦法，她選擇了死亡……」田光看著我說。


  我看著他的眼淚，平靜的從他的眼睛中流出來，那種平靜，讓人感受到了絕望，那種悲哀也讓人無法承受。


  我說：「所以你恨他……」


  「是啊，我媽媽死了之後，我舅舅就回來了，那時候，我還是個學生，我還屈服於他的權威之中，我的內心只是怨恨而已，但是當我的舅舅告訴了我一切之後，這怨恨，就變成了仇恨，那時候，我們父子就徹底的決裂了，我徹底的跟著我舅舅混，無惡不作……」田光平靜的說著。


  我皺著眉頭，真是一對冤家父子，這是報復，沉淪自己報復他的父親，這種報復有意義嗎？


  我相信田光的內心也不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