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5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眾人被這一聲驚呼嚇了一跳，也不在乎周圍光線昏暗，往地面看去，幾乎同時發現滿地的蟲屍。
「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一名短髮女導師倒抽一口涼氣，驚訝地退了兩步，用手掩住嘴。
密密麻麻的飛蟲屍體，引起了眾女的不適。綾澄學院的女導師們，一聲接一聲的驚嘆甚至還有人腳步不穩發出類似噁心嘔吐的聲音，可見她們的接受能力還沒那麼強。
當然，這些變異的鈴蟲看起來是噁心了一點，長相醜陋不說，死了之後肚子里裝著的膿水和卵一起外流，蟲屍皮開肉綻，看起來是挺瘮人的。剛死的時候還好，尚且能夠接受，這有一段時間下來了，屍體全部從內部開始朽壞，著實噁心。
君狂自從離開了地下冶鍊場並且將痕迹抹去之後，便沒再看過冶鍊場內的景象，不然他就是再考慮不周也不至於就這樣將冶鍊場交給鶴歸居士。
「啟稟宗主！綾澄學院的導師們已經快要發現屍體了，想必沅峰學院的事情很快就會結束。」東山老祖的靈獸已經回來了，沒見到東山老祖先看到君狂坐在藏寶閣頂上發獃，便前來彙報情況。
「結果比我們預期的要好，鶴歸居士太忙於尋找冶鍊場彌補損失，竟然沒有絲毫懷疑。」這個結果其實已經超過君狂的估計。
畢竟他們先前計劃的是，他們這邊謊稱地下冶鍊場已經被用來抵債，並且出示還未交接完成的訂單以證明，之後再與鶴歸居士交換；東山老祖的靈獸卻很擅長變通，將地下冶鍊場說成是歸於商行的，借給沅峰學院使用只是交易的一環，同為大債主，綾澄學院的訂單沒有這邊來的大，自然底氣也就不那麼足了，再加上這邊主動放棄這麼大的一個冶鍊場，綾澄學院受益是顯而易見的。
不過，那只是在外人看來，其實最大的贏家還是他們玄宗。
東山老祖的靈獸仔細回顧了一下當時的細節，不免要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我覺得，大概鶴歸居士已經識破了我們的伎倆，但恐怕不知道這訂單已經交貨；她只為了要這個冶鍊場，只要達到目的，沒必要計較那麼多。說起來，也算屬下辦事不利了。」
「畢竟她老人家可是人精。」君狂輕笑一聲，示意他坐下休息，「大家各取所需，我們替她找到了地下冶鍊場，省了他們的人力物力，而旁人又不知道地下冶鍊場的存在，在外綾澄學院是撈了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名聲，在內她們分院擁有一個中型以上的冶鍊場，鶴歸居士的專長又是煉器，當今專業煉器的大宗師可是以她為首的，想必以後綾澄學院會更加興盛。」
「鶴歸居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東山老祖縱身一躍，站到一人一獸面前。
「相互承情罷了。」君狂笑說，「就算她看出來是玄宗在背後推動，也不能公然反抗。一方面她們不想暴露地下冶鍊場的情況，一方面她們還不具備與玄宗抗衡的資本，也不可能具備。」
東山老祖心下一片瞭然：「所以說，鶴歸居士完全是見好就收。」
「確實如此。」君狂微微頷首。
兩家學院的事基本定了下來，至於玄宗所謂的和沅峰學院現在的山門所有者的交易，那不過就是捏造的事實，只要說他這個宗主出面搞定了，想必旁人也不會有異議。
經過地下冶鍊場這一圈，需要的金屬已經收集了大半，其他的當真如同清酒所說，可以找到替代品，再加上原本他們管理者長年的積累，足夠應付對一具高級人傀的祭煉。
君狂讓影奴將東西捎了過去，他本人依舊停留在此處。
東山老祖不無遺憾地從上方看著膽戰心驚，只敢探頭出來看看的學員們：「都說良禽擇木而棲，學員們沒了主心骨，學員們又不敢離開，沒想到沅峰學院的學生竟然這麼膽小。」
「沅峰學院的招生是一年不如一年，也難怪會出現這種情況。」君狂不以為然，轉而對東山老祖說，「綾澄學院那邊已經發現了剩下三個人的屍體，很快消息就會傳開，沅峰學院的存在已經是歷史了。」
「照我看，他們還是要掙扎一會兒的，起碼兩三個月沒問題。來路上，我已經聽說原本歸屬學院的老導師們，已經在相互聯繫，打算回歸學院暫時支撐。」東山老祖又說。
「沒有經濟支撐的學院，憑几個導師的積蓄確實也只能運轉一兩個月。」君狂見沅峰學院落敗，雖然知道他們並不無辜，卻依舊有些感嘆盛極必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沅峰學院橫行無忌，還專門喜歡挑軟柿子下手，綾澄學院的女修們沒少遭他們洗劫，甚至有女修被糟蹋虐打致死的，當然直接殺人奪寶的時候更多一些；可現如今，他們人才凋零，怕是要牆倒眾人推。」頓了頓，他又說，「他們橫著走的時候，卻沒想想綾澄學院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支撐！」
東山老祖不解：「何出此言？」
「想必老哥你應當聽說過，為了防止外地入侵，凡界每個關鍵城池的城主都是六界排行前百的強者，其中尤以蓮帝夫婦為首，今次他們夫婦的便是阮氏。」君狂笑了，「綾澄學院雖然明面上是鶴歸居士全權負責，實際上背後是財大氣粗的阮大小姐，而阮大小姐背後則是整個阮氏。沅峰學院沒有那樣的背景，所以敗落了，而綾澄學院有阮城主幫襯，無論怎樣都不至於衰敗。」
綾澄學院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並不是因為鶴歸居士經營有道，這只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就是阮城主暗地裡的幫襯，阮家的分家沒少往學院送人。綾澄學院有阮氏的支持，至少每年都能出幾個精英，而學院培養出的精英本身就是學院的招牌。
簡單地感慨了一番，君狂便拉著東山老祖離開了。
事態已成定局，他沒必要繼續留下，剩下的會有人負責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