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棋差一著
「你敢進來嗎?」左丘茂成粗喘一口氣,狠狠地瞪著君狂,彷彿眼光就能將人燒出兩個洞一般。
「敢啊!」君狂挑了挑眉,眼神挑釁地看著他,「可我為什麼要進來呢?你叫我進來我就進來?憑什麼?」明明就算讓你好言相請,你都請不動我,還指望我主動給你面子?
「哼!」左丘茂成冷哼一聲,表現著他的不屑,他怒火中燒,直想將君狂除而後快。
這怒火正適合積攢魔氣,可一想到「怒火」二字,他就想起先前君狂故意在他的黑炎中攙入神凰真炎,導致他受了一次傷,雖然勉強挺了過來,但實在太打擊士氣。
於是,好不容易鼓起的怒火,竟然就這麼偃旗息鼓了,他反而覺得自己異常的冷靜。
如果換了尋常修士,一定會對自己的道心更加堅定表示欣喜,甚至連故意站在面前挑釁的君狂也一併在心裡表示感謝。當然,打還是會打的,不過不會再懷著恨意,而是多了一份對對手的尊敬。
可這對左丘茂成而言,卻如同天災一般。魔修修鍊全憑衝動,越是激烈的負面情緒積攢魔氣的效率就越高,當然也有像連續那樣因為愛和偏執而走上歪路的人,但畢竟很少;如果沒有了衝動,這就表示作為一個魔修,再也沒有前途了。
左丘茂成從來沒有這麼憎恨過自己的冷靜,可越是覺得心有不甘,心態卻愈發冷靜,甚至有種臨駕於天空之上,在俯視著自己和君狂的錯覺。
這分明是不屬於魔修的狀態,這種狀態讓他整個狀態都直線下滑,而強大的對手正在眼前,他不過是一個被困在陣中的活靶子,那些木樁任憑他自爆也不過留下一些痕迹,更可怕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木樁竟然開始細微地癒合,恐怕不出久細微的划痕就可以完全癒合,就算是深刻一點的痕迹,也會在歲月的流逝中恢復如初。
毫無疑問,這對左丘茂成的士氣來說,又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手段上輸給了君狂就算了,就連一個死靈殿里的小小木樁都跟他過不去,這一百一十八根木樁都好像在嘲笑他一般,讓他心煩意亂,偏就激發不了其他的情。
「你沒話了?」君狂也沒有進入陣中的打算,只是一臉好笑地看著左丘茂成,「看你好像混的挺慘的,這陣法真把你難住了?」
左丘茂成慪得快要吐血,他目露寒光瞪著君狂,卻也拿這人沒有辦法。
他能有什麼辦法?被困在這陣里,甚至是陣的中心,若是君狂有意攻擊,他躲避的範圍十分有限,就連上方都被壓制,如果跳起來,到兩人高的距離就會被一陣壓力給壓制下去。
躲閃的空間小之又小,而他卻是個挺大的目標,相信君狂不至於失手。
想到這裡,他心中的戰意也開始悄悄退化,現在也只能說強自鎮定了,可面上卻露出獰笑:「我賭你不稀罕攻擊活靶子,你不夠是想來看看我怎麼出醜。」這時候左丘茂成終於想起,他是在跟君狂比拼域的強大。
他入戲太深,早在看見古物的時候還能保持清醒,提醒自己離開之後要去真的死靈殿,取得古族留下的東西進行研究和修補,可在確定死靈殿還有其他樓層的時候,他便被物慾迷了眼,進了這個陣法之後,竟忘記自己身在君狂的域中。
想到這裡,他用魔氣在身周凝聚成不少黑色長針,直逼君狂面門。他已經混亂了,甚至懷疑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君狂,也是幻象。
可他認為是幻象的人,一抬手便拂去這些長針,他只感覺君狂的手動了一下,十幾根長針便被君狂抓在手中,只一個用力就捏成碎片,並且被神凰真炎焚燒得渣渣都不剩。
「你!」左丘茂成能做的大概也只有瞪了。
「別你啊我的,你既然進了我的死靈殿,在我的地盤那就是我說了算了。」君狂嗤笑一聲,「再說了,你徹頭徹尾就沒有自己的地盤。生死靈殿是我的,神凰遺迹也是我的,王墓在神凰遺迹之中也歸我管轄,而你不過是個不速之客,還真當自己是守株待兔的獵手了?」
他心情大好,面對著左丘茂成話也多了起來,反正這人就是急了眼也蹦不過來,不怕、不怕。
左丘茂成被來回噎了好幾次,早已語結。他已經明白了,吵架肯定贏不了,而君狂嘴皮子上沾點便宜也算不得英雄,他被佔便宜的也掉不了一塊肉,沒必要計較;可嘴皮子是一方面,實力又是另一方面,他現在被困在這裡君狂沒有痛下殺手,他也就等著自取滅亡了,一個魔修沒有了獲取魔氣的手段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一想到這裡,左丘茂成的戰意繼續減退。
可他不甘心,他還有好幾個小空間,這次算他技不如人,在域方面不如君狂來得強大和逼真,但他還可以重新來過,只要閉關一段時間,他還是原來的左王!
打定主意,他便開始著手準備,一面還不忘分散君狂的注意力:「你的域是很強,比的還要強,你的道火也比我的強,這些我都甘拜下風,我不是輸不起的人,能和你這樣強大的人戰鬥,是我的榮幸。」如今,他已經不敢在君狂面前自稱為「孤」,縱然要掉些面子,也總比小命掉的好。
「突然間說話這麼好聽,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麼陰謀。」君狂笑眯眯地看著左丘茂成,垂在身側的手卻掐了個訣。
兩人心中各有打算,到底還是左丘茂成快人一步,察覺到自己準備完畢,各個小世界不止隱藏很好就連相互之間的通路都檢查完畢,足以保證他可以躲藏一段時間,於是露出得意的嘴臉:「好吧!我承認,這一次我輸的很不甘心,不過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說話間,左丘茂成手上掐了個訣,口中默念一句,臉上也露出一抹奸笑。
可這奸笑,在下一個瞬間就徹底凝固在他臉上。
「不可能!」他只覺得背後一陣冰冷從后心擴散到四肢百骸,彷彿渾身都被凍得僵硬一般。
比起君狂,他始終棋差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