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因為了解
思路一來一回，整個死靈殿劇烈地晃動起來，彷彿經歷了一起嚴重的地震，而真正的「重災區」就在那石室當中。並且石室當中「餘震」不斷，周圍的牆壁甚至都有不少碎石的粉末被震動下來，以生死靈殿的堅固會產生這種普通房屋面對地震的現象，足見左丘茂成這次自爆威力之強。
「這一下響動應該不小吧？」君狂噙著笑，斜眼睨著黑老。
黑老依舊綳著臉，看不出贊同還是不贊同，只是等著鏡面內的塵土散去。他很清楚，君狂並不是想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沒想到黑老竟然一個字都沒說，君狂嘆了口氣：「先前還說你拘謹了。我想聽到的是你的想法，而不是一些言不由衷的附和，你就直說他怎樣都跟你沒關係，除了弄髒你的房間就再沒有別的干係你懶得回答不就完了么？」
「主人……」黑老語結。
他當時可沒想這麼多。雖然那不否認君狂腦補的內容大半是對的，但當時他也沒想那麼多，那個節骨眼上他就是出於純粹的察言觀色斷定君狂不需要關心而已……
至於言不由衷的附和，他如果想說的話，早就附和了。他斷定君狂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只對他看著順眼的人網開一面，從來不會為自己一念之差的通融而後悔；那麼，君狂給了他信任和自由，他總有保持沉默的權利吧。
「……我就說你想多了。為了一個多少年不能打一次照面的人這麼拘謹值當的？」君狂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從王座上站了起來。
「主人是要去會會左王嗎？」黑老見狀連忙問，至於先前對話的內容，他已經選擇自動無視了。
君狂微微頷首，也只是招了招手示意黑老跟上。
黑老化身黑色蝴蝶，遠遠地跟在君狂身後，越是走近石室越有不太好的預感。
「左王如今雖然是困獸之鬥，但畢竟也是位強大的魔修，就算一次自爆剩餘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主人還是小心些好。」他忍不住出聲提醒。他也不想就這麼解除禁止，打開石室的門，以防左丘茂成趁機遁逃。
見狀，君狂笑了：「用不著那麼緊張。你也沒必要打開這門。」他將手放在門上，感覺著石門劇烈的震動，「要進去的話，還得等會兒，我可不想被誤傷。」
很顯然，黑老布置的陣法效果不錯，先前發出的聲音很大，陣法險些承受不住，但最終還是成功運轉起來並且將自爆發出的巨大聲響化作利刃，不斷對左丘茂成進行騷擾，讓他連專心恢復都很難。
而今，左丘茂成身上不說鮮血淋漓，至少也有那麼幾道躲避不及留下的傷口了。而君狂讓黑老布置陣法的緣由，也在於此。
黑老在心中暗暗佩服。
他和白老兩人，歲只是生死靈殿的管理者，相當於器靈的存在，但器也分幾等，生死靈殿能存在於無界之內，還能鎮壓諸多仙器和古物，堪稱超級神器中的絕品，即使幾位頂尖大帝手中的超神器都不能媲美。
真正能與生死靈殿媲美的，就只有界碑，正因為如此，他和白老憑著強橫的神殿本身，加之屬性上的不合適，從來沒有讓任何人成功認主，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兩人非常努力地讓生死靈殿自身發生蛻變，最終變成適合無界的存在，成為可以被人所用的超級神器，可大帝來了一位又一位，始終沒有人成功認主。不是在他的傲慢之下吃了閉門羹，就是被白老整蠱到質疑人生，可唯獨君狂這人不按常理出牌，對白老先發制人，對他以禮相待，竟讓他們稀里糊塗地認了主。
若是說原先還有些後悔，那麼在君狂這一番安排之下，後知後覺的黑老才真正覺得自己痴長了這麼多歲月，思維太過死板，因為他的恃才傲物和白老的漫不經心，導致他們的思路甚至比當年還要僵化，這下不更新一下思路多漲漲見識可不行了。
打定主意之後，黑老暗中分出一個黑色小蝴蝶，打算找白老商量一下出外行走的事，在達成共識之後他才會想君狂請求。
可這一次，君狂似乎又看透了他的意圖：「也用不著這麼生分吧，想出來走走隨便說一聲就好了，凡界的文獻我倒是有不少，若是不及給你們點時間看完，以免出來以後衝撞了旁人。」
「多……多謝主人！」黑老一個不穩，飛行路線打了個圈，心道君狂實在太可怕了，這份洞察力實在驚人，彷彿六界的所有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般。
「我可不是我小師姐，毒火蟻那種對六界全面監視的靈獸，吃得太多了，我養不起。」君狂半開玩笑地說。
黑老不敢置信，一個激靈，飛行路線又抖了抖：「那……」為什麼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因為我了解你們。」
了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比什麼都有說服力，也更溫暖人心。
黑老當即在心裡的小賬本上給君狂記上一筆：料事如神，洞若觀火，擅長收買人心。
「黑老是不是在想，我很會收買人心？」君狂腳步一頓，突然回頭。
遠遠跟在後面尚且有點神遊的黑色蝴蝶，一個不穩差點栽到地面上。他是不敢繼續在心裡念小九九了，這不是神通才怪呢。
君狂又笑了：「這真不是神通。我的神通是不能作用在人身上的，你可別忘記了。」君狂嘆了口氣，垂眸看著眼前的系統小窗，上面是關於黑老的介紹，連代表性台詞都有，他也不過是順著多發展了幾句對話而已。
「主人英明！」黑老知道想啥錯啥，不如徑直讓君狂明白他遇到這樣的主人避之唯恐不及。
當然，君狂跟他對話的目標也不是計較，純粹是他也好奇上層都有些什麼，如果不找個機會跟黑老攀談一下拉近關係，恐怕他就算用命令的，對方也未必願意賣他面子。
只是……好像效果拔群，有點過分！
不過，黑老能打心底里服從，他覺得偶爾作弊這件事本身讓他受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