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來時有，去時無
「說實話，我一直很尷尬當年兩個母巢竟然都拿靈界修士沒辦法，按說哪怕是有幾位頂尖大帝坐鎮也不至於僵持到沒有明顯優勢，原來是這樣……」君謙有些後悔，當初他是算漏了，完全沒有算到蟲族竟然還會回收傷殘士兵。
他誤當蟲族的所有成員都是女王用完即丟的棄子，卻沒想到因為回收了老弱殘兵一些受傷的上位蟲族開始啃噬儲備物資，以至於女王需要營養的時候他們偷偷將強勢種族成員殺戮，供奉給女王，從而引起了一個母巢的叛亂。
最可氣的是，偷殺其他種族的，竟然還是另外一個母巢的……
君狂當然明白這貨在懊惱什麼，這種時候還對往事念念不忘，他非得教訓君謙一下不可。
為了好好地打擊君謙，他決定曝光一個當初誰都沒注意到的真相：「你難道真的以為，沒有充足母巢的內亂，就能混得下去了么？」
「難道不是？」君謙橫了他一眼，「怪就怪我對天眼蟲族的習性了解得太籠統了，竟然沒考慮到他們還有人性化的一面，當然也沒考慮到某些強勢種族竟然不堪一擊。」當然，最沒想到的就是君狂能夠及時趕來，不止維持了戰線，破了他的煉火鼎，甚至還引天道劫火，徑直將蟲族母巢付之一炬。
這麼逆天的本事，還不是境界最高的，那麼掌握六界大道的其他強者，有會是多逆天的存在？
就在君謙開始反思，打算重新衡量一下對六界強者的看法的時候，君狂曝出一個驚天內幕：「你似乎還沒想明白，明明人族修士和一群妖修並沒有多麼強悍的修為，真正出挑的大帝也不見得能以一敵萬，為什麼彷彿殺不盡的天眼蟲族，卻反而被動地跟人族修士僵持不下？」
「為什麼？」
「因為靈界有靈界的天道。而我之所以留在凡界，是因為天道是主導凡界的大道，因為天道強於其他六界大道，最弱的凡界才需要天道的守護。」君狂笑說，「而我之所以這麼放心靈界，是因為靈界的天道在蓮帝手裡。」
君謙聞言，大瞪著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君狂：「她什麼時候動用過靈界天道的？我怎麼沒看出來？」
「你當然看不出來，因為靈界天道有別於其他界域，根本就不是直接攻擊性的，而是輔助性的。」君狂好笑地看著他，「蓮帝主修陣道，在丹道和符道上也有獨特的造詣，靈識更是天生強大，陣道千變萬化，但幾乎每一個強悍的陣法當中都有一個讓其力量增強的陣眼……」
「我算來算去，一直交代蟲族放著靈界天道，甚至讓滄海螟蛉在空中布下防禦網，卻沒想到我苦心孤詣想要防備的天道攻擊，竟然根本就不存在。」君謙狠狠地皺著眉，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原因。
靈界的天道其實一直在運轉，而且逐漸增強，這也就能解釋修士和妖修陣營越戰越勇，殺天眼蟲族越來越順手。漸入佳境的原因不是別的，只是因為靈界天道的鼓舞越來越強，修士們不止精神振奮，玄力用之不竭，就連體質都增強不少。
「你早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君狂滿臉笑意，毫不掩飾雙眸中對君謙的嫌棄，「你這個人，我應該怎麼說呢。要說你魯莽，那絕對不是有勇無謀；但要說你深思熟慮，有的時候你陷在自己的怪圈裡，根本只看到淺層的東西；再加上你對很多方面了解片面，也沒有合適的途徑去了解，發動那次侵略戰爭甚至犧牲掉整個漂移大陸的未來，只能說草率。」
這點，君謙無可辯駁。他慚愧地底下了頭。
不止在這件事上，其實很多時候老爺子都說他事情辦得漂亮，但收尾總是做不好，明明是一件功績，卻弄得虎頭蛇尾，讓人產生不了多少好感。包括他到醫院來找君狂這件事，他看著就風風火火的，能找到君狂和秦筱也確實心裡非常興奮，但他表現得太過嚇壞了霍九劍，不然他們也不至於在秦筱的一個冗長的夢裡耽擱這麼久。
他總覺得霍九劍不靠譜，他自己也不是什麼靠譜的傢伙啊。當初以為身邊有專家博士，一定比霍九劍來得強大，事實證明就連擺弄個儀器都沒搞定。外界大概只有幾個小時，他卻覺得大概會在這裡過一輩子。
越想，他越覺得，老爺子當初看好的不是他，其實有很多內在原因。只是他不服氣，才會一路碰壁。
「君謙哥哥？」秦筱伸手在君謙面前晃了晃，只覺得這人雙目獃滯，整個人動也不動，只是臉色來回變換，一時間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他只是在反思，為什麼一直裝傻充愣博你一笑，你卻跟他越走越遠。」君狂半開玩笑地說。
秦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復又用力搖了搖：「我沒有疏遠君謙哥哥哦，我只是覺得這種時候大概不適合開玩笑。」她抬頭看向君狂，「況且，君謙哥哥現在也不那麼喜歡裝傻了，那肯定是因為現在的環境不適合，所以我也要乖一點、獨立一點。」
聞言，君狂滿意地點了點頭：「喂！聽見了沒？」
「聽……聽見了。」君謙從沉思中回過味來，正巧秦筱說到她要乖一點、獨立一點，心下覺得十分安慰——不是她不需要他，而是覺得不能再依賴他了。
「行了，這個房間我們三人到齊了也沒有開門的意思，怕是還有什麼難關。」君狂環顧四周，發現牆壁上隱約有些流光閃動，他目光隨著流光看了一會兒，發現流光滾過的軌跡其實是一連串的文字，一個個都是蠅頭小楷，不仔細看真以為只是一道光亮。
君謙和秦筱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一字一頓地念著：「來時有，去時無。」
「什麼意思？」秦筱不解。
君謙不無可惜地聳了聳肩，表示他也摸不到頭緒。
於是，兩人只能將期盼的目光投向君狂，心想最先來的人應該有些頭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