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入它口
「好吧,就聽君謙哥哥的。」小蘿莉倒是不怎麼在意,抬眼看了看君狂,見後者神色凝重,便又去拉他的手。
君狂勉強笑了笑,心下卻在打鼓。
雖說這是人傀但完全看不出來修為,實在讓人有點發毛。況且,上古年間的強者究竟強到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他身負九大神門絕學,又有極域幫忙,可這不見得對人傀有用。萬一人傀相當強大,對君謙和秦筱出手,恐怕憑他一個人保護不過來。
不、不要說是他,便是再多幾個幫手,境界和體魄都不到位,也只能更多人落得下風。
這樣想著,君狂沒理由不緊張。
「很棘手嗎?」君謙卻似乎找到了挑釁他的借口,笑看了他一眼,「你進去便好了,何必在此糾結?」
「敵不動我不動。」
君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明明全都在動……」他知道君狂說的什麼意思,純粹就是想懟而已。
君狂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掃了他一眼,懶得跟他繼續沒營養的話題。他看了秦筱一眼,見秦筱也一副躍躍欲試的表現,便輕聲叮囑:「莫要逞強,若是不行,便退到我身邊,別讓人傀傷了你。」
「這些人傀不比清酒前輩他們,想來並不懂得思考,一定有什麼規律可循。」跟著君狂時間長,秦筱要說有什麼建樹,大概也就是懂得冷靜地分析問題,能夠一陣見血地指出她認為有問題的地方。
對此,君很樂見。
「別說廢話了,趕緊打完趕緊走人。」君謙輕哼一聲,提拳跳入戲台當中。
然,在他的腳踏上地面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
因為,在戲台下面,他看到的是幾個人在唱一台戲,而真正站上戲台的時候,他發現這戲檯子竟然是活的,踩在戲檯子上,就好像踩在一塊軟綿綿的肉上一般。
「有古怪。」君狂牽著秦筱的手,「看你君謙哥哥,恐怕遇到一些麻煩。」他抬頭看了看,血色的天空,前方很遠處才能看到一絲明亮的光線,而他們身後,早便是一片漆黑,彷彿一條幽深的隧道。
秦筱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擔憂地看了看君謙,又緊了緊與君狂交握的手。
「如果不出所料,我們恐怕現在就在……」君狂壓低聲音,對秦筱說,「在某個東西的口中。」
「啊?!」
「首先你看,原先我們進來的時候還不曾注意,但你看著周圍,一片血肉之色,並且況且你君謙哥哥一落地,好像踩在棉花上,但又似乎比棉花硬一點,能看出問題了嗎?」
「明白了。」小蘿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若是就在某個妖獸口中,那不是妖獸動一下,他們就會被卷進肚子里了?
她略微側頭,看了看他們身後的一片黑暗,越看月覺得,很像嗓子眼,於是一個激靈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沒關係,就算吞了我們,他也得有本事消化才行啊。」君狂笑了,「況且,這東西似乎還在衡量我的修為,想看看究竟吞下去會不會壞肚子。」
「那君謙哥哥……」秦筱擔憂地看著台上,見君謙已經跟人傀打了起來。且人傀並不像他們看到的就那麼幾個,若是他們一個個並立,足夠將整張戲台佔據一半。
如此多的數量,若是再結個陣,恐怕君謙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讓他練練手,我們不上去為好。」君狂也注意到了,這些人傀與君謙對打,第一擊往往沉重,很難招架,只是第一擊過後就再沒什麼特長,反而是境界上看起來還不如君謙。
想必人傀的境界與台上人數和綜合實力成正比,而君謙目前還有星雲保護身體,又懂得靈活運用星盤,效率比以前好了一倍不止,他並不擔心。
更何況,這東西,確實有點拿捏不定,他能感覺到他身後不斷傳來充滿渴望的氣息,但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對方似乎忌憚他更多一些,或者說忌憚他身上凰血的氣息。
「還不出來!」他輕笑一聲,跺了跺腳。
在他跺腳之後,戲檯子上整個兒安靜下來,人傀再沒有絲毫動作。君謙大呼一聲不痛快,似乎在埋怨君狂打斷了他的發揮,他跳下台就發現自己腳下有一個碩大的蟾蜍。
蟾蜍模樣倒是好看,身上只有幾個癩巴,聚在背後一處看著就好像一朵小花,它全身布滿了金色花紋,圓潤的外表十分討喜。
看著……恁招財!
還沒等他有所表示,這蟾蜍便蹦躂蹦躂到他面前,一個不穩竟然摔在他腳面上。
「挖槽!」他一激動,一腳便將蟾蜍撅開老遠。蟾蜍打了幾個滾,從台階上滾落下去,軟趴趴地掉在君狂面前,君狂毫不避諱,將它撿了起來餵了一顆丹藥進去。
「不好意思,太激動了。」被蟾蜍摔在腳面上的時候,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地就把濕濕軟軟又滑又涼的東西踹出去了,現在才反應過來,這蟾蜍又不是故意的。
大抵是太肥了,重心太難找。
「它就是個普通小蟾蜍,別說化形,就連修為都低得很,怎麼經得起你一腳。」君狂在小肥蟾蜍腿上捏了捏,「好多肉!」
肥蟾蜍猛地掉了起來,瑟瑟發抖。
「不會吃你的。」君狂笑了,「你與此地守衛究竟是何關係?」
蟾蜍「呱」的一聲叫了,叫聲有點粗啞,挺折磨人的神經,兩條短小的前肢來回比劃,似乎很急於表達。
「這事……」君狂又拿出一瓶丹藥。打開藥瓶便能聞到一股幽香,蟾蜍前肢捧起玉瓶,一股腦將丹藥全部倒入口中,身上開始不斷有白煙升騰。
「我們退後一點,給他一個適應的時間。」君狂說,「我也不過是幫它打個基礎,往後修鍊還是要靠它自己。這小傢伙不是沒有天賦,只是太貪吃了,什麼都往嘴裡塞,這並不算什麼好事。」後面這句,他明顯不是說給君謙和秦筱聽的。
說話間,蟾蜍身上的白煙少了些,皮膚的色澤淡了一些,金色紋路更加明顯。它巴巴地望著君狂,用不慎熟練的人語緩緩地說:「也不是什麼都吃的……我只吃好吃的東西,而且這地方其實也沒什麼可以吃的東西。」末了,它才想起要道謝,「多謝大人!」
「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你。」君謙笑著,睨向君狂。
「他不知我什麼身份,大概只是來給我們引個路而已。」君狂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