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瀟洒遠去
這一戰結束太快，出於眾人意料，穆老認輸太乾脆，只受了君狂一拳竟然就如此不堪，好歹徐長老還跟君狂顫抖了半天呢。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也沒有人敢靠近穆老，生怕自己被穆老遷怒，好端端地成了炮灰。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後退幾步，盤算著什麼時候奪路而逃比較合適。
君狂無奈地嘆了口氣，走近穆老頭，塞了兩顆丹藥進他嘴裡：「在意那些虛名，何必呢……」
「人在其位，身不由己……」穆老頭慘笑一聲，臉上凈是自嘲的表情，「若不沾染世俗怎能通透明悟，若是沾染世俗難免被世俗所擾，誘惑如此之多，一不小心就樂在其中、無法自拔了。」
「我瞧著是樂不思蜀吧。」君狂好笑地看著穆老頭。
說起來這穆老頭的地位雖高，但旁人對他敬畏多過尊崇，雖然享受著很高的待遇，但其間的孤獨也不是誰都能忍受的。
君狂確實可以一拳便將穆老頭滅殺無形，但他覺得沒有必要，就好像他在凡界初來乍到所說的一樣：地是他的地、人是他的子民，都是他的東西，他何必？
更何況，他也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高調起來，讓其他哈沒有進入神凰遺迹的世家和宗門都對他敬而遠之。畢竟這些宗門和世家手裡也許握有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本來有機會入手的消息都變成沒影，這可一點兒都不合算。
更何況穆老頭還真是有自知之明，似乎也清楚他實際上留手很多卻沒有說破他的事，寧可忍受旁人的小聲非議。
面子這東西，都是相互給的。穆老頭守口如瓶，他也可以不計較沈家冒犯於他，互惠互利，沒什麼行不行。總比當場將沈家所有人滅殺，染得一身血腥，搞得神凰遺迹內各家族和世家人心惶惶來得好。
被君狂諷刺，穆老頭也不還口，只是閉上眼睛，似乎並不想繼續說什麼。
他不說，君狂卻還是要問的。他抬手便布下一層隔音禁制：「話說回來，我有兩件事想要請教，不知先生能不能據實相告？」
「前輩說的什麼話，這不是讓小子我折壽么？」穆老頭髮現，兩粒丹藥下肚，藥性連玄力催發都不需要，入口瞬間便化作涓涓細流，說話間他身上傷已經完全恢復，「若是能說的，小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若不能說的，小子也絕不欺瞞。」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君狂微微一笑，抬手按住穆老頭，丟了個眼色過去讓他不要起來，「你們進神凰遺迹，究竟是為了什麼？」
「沈家家主偶然得到消息，說是神凰遺迹內，千羽織錦即將出世，讓我們參與爭奪。」穆老頭說。
君狂眼珠子一轉，又問：「千羽織錦是什麼？」
「不清楚。」穆老頭說，「傳說跟上古神凰有莫大的關聯，但家主並不要求我們爭奪千羽織錦，而是想要上古年間強大等同於《涅槃引》的攻擊法門《鎏光煥火訣》。」
一個名字似曾相識的功法，君狂也無暇去想究竟哪裡出現過：「這本功法，難道不惜要《涅槃引》催動嗎？」
「需要，但並不一定要。」可想而知，沒有《涅槃引》催動，《鎏光煥火訣》的強大怕是只能發揮十一，但即使是十分之一，也比頂尖功法強上不少。
「那如果我說，千羽織錦和《鎏光煥火訣》我都要了，你們會就此退出嗎？」
「不會，若是就此退出，我回去以後無法向家主交代。」穆老頭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但我也明白，我這侄外孫不是什麼成器的料，本身便是想讓他長長見識，知道怕了以後，只要他說一聲退我們便退。」
「如此甚好。」君狂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子也有一事，還請前輩賜教。」見君狂要收回禁制，穆老頭連忙問。
「你說。」
「前輩所用的步法甚是玄奧，小子只想問問名字。」
「天梯。」君狂攤開手，周圍的溫度迅速上升到令人覺得燥熱的程度，「另外，這就是我的身份，那兩樣東西本就是屬於我的，若是在最後關頭那大少爺還不知死活，就不能怪我出手傷人了。」
「……多謝前輩。」穆老頭似乎終於明白，自己惹了什麼人，遺憾地閉上雙眼。『乖孫，不是老頭子不幫你，是根本幫不了……一百個老頭子，在他面前也是一合之將。』
從穆老頭這裡挖到一點有用的消息，君狂心下滿意，收了火苗撤了禁制，站起身來，信步穿過人群瀟洒地走開。
他走過的路線，正巧將布置防禦陣法的人向兩邊撥開。
那群人被撥到兩邊，尚且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護著沈大少爺的那群人神色一凜，連忙將沈大少爺護了個結結實實，直到君狂與他們擦身而過，都不敢鬆一口氣。
「你們！他傷了穆老，你們還不懂得幫穆老報仇。」沈大少爺磨著牙，低吼著，「沈家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麼！」其實穆老頭只是個借口，他真正想要的是君狂的步法。
穆老緩緩坐了起來，眼神恭敬地看向君狂離開的方向：「別追了，這不是我們能隨便招惹的。」
「穆老！您沒事吧。」這時候，才有人敢上前關心一二。
穆老頭冷哼一聲，明白這都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傢伙，有意不收斂威壓，讓擅自靠近他的人全都手軟腳軟背後冷汗不止。
徐長老已經恢復了不少，轉而對著穆老頭拱手一禮：「老先生辛苦。」
「彼此彼此。」穆老頭現在算明白了徐長老的苦處，「回去之後，我一定不讓家主責怪與你。」
「多謝穆老。」
眾人尚不明白，先前發生了什麼，究竟為什麼族老就這麼讓君狂走了，甚至懷疑轉瞬間便恢復的穆老是有意放水，開始不服氣地叫囂著。
「你們這群蠢物！」一直保護著沈大少爺的其中一人開口了，此人也是客座長老，「穆老爆發的勁力都被陣法擋下了，他卻能閑庭信步從中穿過，他想動手，你們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沈家這群人不算是酒囊飯袋但委實不是什麼人才，本身就仗著人多勢眾又有世家背景，仗著沈大少爺縱容，欺上瞞下橫行無忌；如今一看長老們個個面色灰白，才後知後覺，有種撿回一條狗命的感覺。
見君狂揚長而去，他們不免好奇此人真實身份，但任憑他們怎麼問，穆老頭只有搖頭，不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