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打草驚蛇
「只要你繞我一命,不要透露跟我有關的任何消息,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黑衣人的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就連聲音也拔高了少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沒有其他辦法了,誰想鋌而走險,去做隨時可能喪失自我的魔修?!」
聞言,君狂和清酒交換了一下眼色,覺得這話在理:「這我明白,如果不是情勢所迫,我一般看到魔修都覺得還是互相放過為上。」
黑衣人簡單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世。
他叫許洪波,是從凡界升入靈界的,家裡算是富庶,與許多凡界的富家子弟一樣,被發現擁有修鍊的資質並且資質中上,家裡近乎傾家蕩產給他捐了個關係進入一個小宗門。
這個不起眼的小宗門,根本就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地方,家裡不經考慮就將他送進來,他不止因為出身倍受欺凌,甚至還被同門陷害背了不少黑鍋。
但這種陷害緊緊是一個開始,在樹立了他手腳不幹凈的形象之後,那些人更加肆無忌憚,偷靈器、偷功法向外倒賣。雖然都是些不起眼的東西,怕是放在學院和哪個像樣的宗門內都不值一提,但在小宗內還是掀起了一陣風波。
似乎負責看守寶庫的人也與這些手腳不幹凈的弟子們勾結串通,竟誣陷是他所為,其他弟子不敢為他說話,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趕出宗門,甚至沒有一絲同情。弱小的弟子每一個都惶惶惑惑,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欺凌的目標。
離開宗門的時候,他被廢了根骨,身體虛弱至極,身上甚至連回到凡界去的路費都沒有,更不要說買葯治療。他不能做重的體力勞動,也不會做什麼精細的手工,只能靠替人寫書信來得到一點微薄的收入,有的時候偷雞摸狗被發現了也是遭一頓打,如此也能勉強度日。
即使攢夠了路費,他也不想這麼回去。父母傾其所有送他進宗門,等著他衣錦還鄉,他那時卻如同乞丐一般,無論如何都不是有臉回家的狀態。
偶然有一天,他在驛館偷盜的時候,被以為老前輩抓住,老前輩傳了他功法,他明知那是魔功,卻還是進行了修鍊,而修行魔功的代價就是替老前輩做三件事,每件事成以後,便能夠得到老前輩一個許諾。
這已經是第三件,前兩件的許諾,他換了更加強大的魔功和趁手的魔器,本來第一個許諾他便是想拜入老前輩門下,無奈後者說早已不再收徒,如今第三個許諾,他還是希望再試一試。
「許洪波是吧?」君狂聽完他的陳述之後,沒有絲毫觸動,「你這樣的人我見過不止一個,走投無路修鍊魔功的也不是一兩個,我對你過往並不那麼感興趣,即使我表示同情對你來說反而像是一種侮辱。我更感興趣的是你口中的那位老前輩。」
明明只是單純的交易,怕是三件事做下來即使你不成棄子也會被滅口,竟然單純到以為所謂老前輩是在同情你的遭遇,君狂也很少見這種蠢人了。
「關於那位老前輩,我知之甚少。」許洪波說,「他只有傳授我功法和要求我辦事的時候才會露面,而且我從來沒看清過他的臉,說他是老前輩也只是從聲音和白髮上判斷,他的手並不像一般老人那樣枯瘦。」
「那麼,關於你修行的魔功,是什麼層次的?」君狂又問。
「是那種不容易讓人迷失心神的。」
在意料之內的回答。如果那麼容易喪屍心神,就沒辦法替他辦事了。
君狂給清酒遞了個眼色。
「你知道你進的是什麼地方嗎?」清酒問,「那位老前輩具體給過你什麼交代?」
「說是個古代行宮,行宮中央供奉著一個神秘功法,有緣人可得。」許洪波說,「老前輩交代,功法我可以學習,若是我並非有緣人,可以將功法帶出來給他。」
「所以你的任務目標就是功法?」清酒追問。
「不……我的任務只是跟其他人接頭。首先我在神凰遺迹外面跟另外一位師兄接頭了,據說那一位是他老人家的記名弟子,我們進來以後其他的事都是師兄做的,這時候才交給個一個由老前輩煉製的靈器,可以用遁術在地埋中行走,但是使用次數有限,只能用十次。」許洪波老實地交代。
「你覺得,讓你進來又不讓你做太多事,卻肯將強大的功法交到你手上,一點兒不怕你攜帶功法潛逃,這件事可能性大嗎?」君狂好笑地看著許洪波。
見過蠢的,沒見過蠢成這樣的。
仔細一想,許洪波額頭上開始不斷滲出冷汗。他根本找不到什麼借口替老前輩辯解,畢竟從頭到尾似乎自己都是個局外人,不知為什麼最重要的任務卻交給他。
除非……他只是個炮灰。
他越想越絕望,但卻一點兒也不想死。
「我將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你,求你饒我一命,將……」一句話說了一半,許洪波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整個不動了,旋即有涎水控制不住地微張的口中流出。
戮影豹俯身在許洪波身邊嗅了嗅,搖了搖頭。
「看來,求饒才是開關。」君狂不無可惜地嘆了口氣,「也不算百忙一趟。怕是我們的行為已經打草驚蛇,他們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挑釁動作了。」
「那……我們怎麼辦?」清酒問。
「只能我們主動尋找。」君狂說,「你先把兩個人帶出去,交給其他管理者,讓他們不要聲張,先將人關起來。」頓了頓,他又說,「我們挨個靈脈分支找過去,凰火神殿有各種禁制阻擋,他們不可能那麼輕鬆走通。」他在許洪波身上摸了摸,摸出一顆納晶和一個紫黑色的扇子。
君狂動作一頓,將扇子打開看了看,又用力地合上,將扇子和納晶都交給清酒。
「是!」戮影豹叼起人,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這扇子,君狂見過,曾經憐素將之拿在手中。雖然不能確定是否同一把,但氣息似曾相識,足以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