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多此一舉
雖說利用命簡絕對是個捷徑,但也不代表詛咒一類能夠被人廣為接受。
事實上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很多時候都被正道修士所反感。能聽見君狂這個足以代表所有修士的人口中說出這兩個字,不止其他人,就連君謙都非常驚訝。
「按理來說,就算是魔修怕是都不屑用這種手段吧……」他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再說了,他們能走到這附近,代表著就有參加最終比試的權利,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咒殺他們,那不是落人話柄么?」
「詛咒不代表一定會要命。」君狂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覺得只憑已經被命簡完全吸收了的一滴血液,能做到什麼程度?」說完,他就將目光轉向凌素素。
凌素素微微頷首:「詛咒並不像你們所想得那麼簡單,這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一般就算是魔修也是不到必死的程度,不會使用;使用詛咒的方法也各種各樣,有些需要獻祭大量的靈材還要消耗一定量的生命,有些則可能只需要一滴血,貫要看具體用在什麼地方。」頓了頓,她又說,「若只是想讓人腹瀉或者身體不適,恐怕只需要一根髮絲的程度。」
「……照這意思是說,你們只要讓他們自己暴露出來,而不是要殺了他們?」秦筱好奇地問。
「你捨得你凌姐姐為了一件無關利益的小事就賠上性命?」君狂挑了挑眉。
小蘿莉猛地搖了搖頭。她當然是不願意的,看著剛緩和了一點關係的人死去,多少心裡會有些不舒服;更何況如果凌素素就這麼死了,她也許面對君狂的時候,心裡永遠有那麼個坎兒。
凌素素並不算很重要的人,甚至之前還是敵人,秦筱不能接受的卻是君狂將人命不當回事。
之所以君狂沒有要滅了幾人的意思,明顯是覺得他們不可能構成威脅。
四大學院送進來的固然是精英中的精英,是能夠衝破神凰遺迹的重重阻礙,最終有希望走到露天比武場附近的人,沒理由為了一個進門之後不是立即殞命就是畏首畏尾不多時便自行退出的窩囊廢浪費寶貴的捲軸,即使如此這些人對君狂來說也沒有任何威脅。
以他的強大,即使面對著群起而攻的亂斗,也能夠保證全身而退。
「怎麼樣?」見凌素素已經擺弄了一會兒命簡,君狂隨口問了一句。
「這幾個人的命簡只有一絲普通的血液在內,充其量就只能判斷生死……」凌素素將其中一塊遞給君狂,「尚肆院似乎派進來六個人,但我們手裡就只有四塊命簡,這說明……」
君謙認真地聽著,適當地接下了凌素素的話:「有一個人不合群,或者已經死了?」
「沒錯。」秦筱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我們也沒必要那麼防備。」君狂想了想,又說,「他們之所以沒進來,可能也是在尋找一條可以匯合的路。很明顯,他們對先前鬧出很大動靜的露天比武場還是有些忌憚的,不敢輕易靠近。」
「但也不排除守株待兔,等著我們主動出現的可能。」秦筱並不是沒來由做這種猜測。畢竟在外面的尚肆院弟子手中,已經有一塊命簡碎裂,而命簡碎裂的當口便在露天比武場發生異動的時候,他們沒理由不擔心裏面有什麼埋伏。
但如果兩邊都按兵不動,大概也不太可能,這就要看哪邊的耐性比較好。
拼優勢,十有七八,是君狂他們勝。
「我們就好好休息得了。」君謙笑了,「人呢,只會都往這個地方聚攏,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他們一直蹲在外面,也不見得能夠避人耳目,如果碰到沅峰學院的人,打了起來豈不是有好戲看?」
話一出口,他就發現似乎有些不妥,心虛地往旁邊一身黑衣的美女那兒偷瞄一眼。
凌素素也是沅峰學院的人,他這樣輕佻的語氣說凌峰學院的學員,生怕對方一個不開心,回頭處處給他小謝穿。
「無妨。他們本就與我沒有多少瓜葛,我還巴不得能夠將他們當場誅殺呢。」凌素素冷哼一聲。
「花捲饅頭,你們跟包子輪班,差不多一兩個時辰就換一次班。」君狂說,「雖然沒有規定在神凰遺迹里到達露天比武場之前不能發生械鬥,但我們也沒必要刻意消耗對手。打架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做,我們養精蓄銳,之後面對各宗門世家,想必那裡委派的精英並不會像四大學院的人那麼單純。」
聞言,凌素素麵上閃過一絲慍怒。她有種被人戳了脊梁骨的感覺,但說話的是君狂,她並沒有反抗君狂的力量,充其量也就是個敢怒不敢言。
君狂這話任誰聽著都是意有所指,說的就是凌素素誆騙誘惑尚肆院弟子,榨乾利用價值以後連個全屍都沒留下。被利用的人,灰飛煙滅,怕是還雲里霧裡,做著和美人攜手同游的好夢。
「抱歉,我不是說你。」君狂立即改口,「我說的意思是,他們都帶著某種目的,並不會像我們這麼好說話。」他輕咳一聲,以掩飾先前說錯話的尷尬,「別想多了。我只是想說,我們應該珍惜現在還能坐在這裡閑聊的時光。」
他解釋之後,凌素素的臉色才算好了一點,但依舊有些發青。她勉強抬頭,給了君狂一個不怎麼好看的微笑,便又非常失落地低下頭,看來這情緒低落一時半會兒改善不了。
小蘿莉從中打著圓場:「凌姐姐這麼有愛心的人,連一隻毫無用處的小龍都這麼照顧,你們可別總想些有的沒的。人之初,性本善,懂?」
「那是,那是。」君狂訕訕地笑著。本來就是他有意要給凌素素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凌素素反應這麼大,實在出乎意料,分不清是演技還是真的放下了戒心,對他們不做掩飾。
總歸,事實證明,他這是多此一舉。
君謙不無可惜地看了他一眼,怕是心裡已經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