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變陣
能讓大能都中途喊停的陣群，怎麼沒可能會那麼好應付？
如果說，以原本的速度君謙和秦筱還有餘裕思考點戰術之類，現在的情況根本容不得他們半點分心。
不出半盞茶時間，君狂就發現，秦筱的狀態似乎並不好。他打了個響指，讓攻擊的速度緩下來：「小小怎麼了？」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太對勁。」秦筱咬著下唇，微皺著眉，「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有可能是他們等不及了，自己進洞府來，遇到什麼問題？」君謙連忙問。
「不。」君狂睨了他一眼，「我的洞府，我沒可能不知道有沒有人進入。就算我們身在玄界，但這兩邊空間總還是有些聯繫的，我不至於連有人進入洞府，都一點察覺不到。」頓了頓，他又問，「需要停下嗎？」
秦筱咬了咬牙，用力搖了搖頭：「不用。」
陣群發起攻擊的速度確實是加快了，幾乎是讓他們手忙腳亂，但要適應也是很快的。一旦適應了新的速度，秦筱覺得很容易就能進入一個非常玄妙的狀態。
這時候，她還不明白，一旦進入玄妙的狀態，關於她的一切就不是她說了算了。
「那就繼續。」君狂微微頷首，再次讓攻擊加速。
秦筱和君謙之間的配合，比之前搭調得多。時而背靠背，君謙抵擋小球的攻擊，秦筱也祭出了劍，一道劍光將數只燕子打散；時而兩人分立中庭對角，破壞場中的石柱。
但這只是個開始。
在確定兩人已經能夠掌握節奏之後，場中開始升起淡淡的霧氣。霧氣呈現淡淡的乳白色，接觸到皮膚上，會有淡淡的刺痛感。
秦筱和君謙不以為意，還是按部就班地進行著配合，等他們察覺到的時候，身邊的溫度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常人無法忍受的低值。不止何時，亮起的陣法變成了冰藍色，仔細一看，其實不過是從底部浮現了一個更加誇張的冰藍色陣法。
纏繞在腿上的藤蔓，也漸漸被冰雪覆蓋，並沒有因此脆弱或者疲軟，反而跟冰迅速容易，成為冰蔓。
「君謙哥哥……」周圍霧氣漸濃，秦筱憑肉眼已經無法看清，即使將運足目力也無濟於事。這霧氣似乎還阻隔了靈識的傳達，她無法向君謙傳音，甚至不知道君謙在什麼位置。
在嘗試了一次呼喚之後，秦筱沒能得到任何回答。她很清楚，就算再多幾聲呼喚也不見得能有什麼回應，她大概是陷入了一個迷陣當中，而君謙的情況也大致相同。
然，迷霧對他無法構成任何障礙。早在第四輪開啟一段時間后，他就進入心劍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他自己就是一柄劍，而劍出鞘攻擊從不落空。
他甚至太過沉浸，根本沒注意到，秦筱的動作緩了下來，而他需要對付的除了小球還有虛虛實實的燕子。負擔加重了，他反而覺得非常得心應手。
君狂一直從旁觀察，君謙和秦筱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他對君謙的表現十分滿意，甚至有點驚喜。
可秦筱這邊，就不是很理想了。
大概是因為經歷比較單一，接觸修鍊的時間也很短，秦筱在各種意義上都很缺乏經驗。
缺乏拚命的經驗，缺乏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的經驗，就連見識都很短淺，這種迷陣恐怕她也沒闖過。
『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君狂靈台中有這樣一個念頭閃過，但很快被他否定掉。
他本就是在揠苗助長。
多少世家子弟在秦筱這個年紀，還在到處作樂花天酒地，或是被關在家裡一心打坐修鍊，並沒有多少人家真捨得讓自己的孩子除外歷練——六界不乏歷練聖地，但終究兇險太多，萬一出了什麼危險，或者結交了狐朋狗友不思進取，那就本末倒置了。
畢竟太平盛世，在強勢種族入侵之前，六界過了至少十幾萬年的太平日子，大多數人生逢太平盛世，真正知道古族可怕的，恐怕也就只有老一輩的大能級修士了。修為再低一些的，根本就活不了那麼長；甚至這些清楚古族強大的修士們，有些也是聽著曾經跟古族交手僥倖生還的祖輩們留下的故事來培養這一絲難能可貴的危機感。
不能說一代不如一代，但新一代缺乏見識那是肯定的。
君狂無暇去管其他人家的孩子，但在秦筱這裡，他必須狠下心來，最好別給半句提示。
陷入迷霧之中，秦筱很快失去了方向感，她和君謙彷彿被隔離。不安開始上涌，腿上冰蔓纏繞的觸感尤為明顯，明知道這時候不應該猶豫，她卻想尋求君狂的幫助。
「不行，我不能連累君謙哥哥。」她很清楚，如果她喊停，攻勢一定會停下，迷霧也會散去，但她和君謙努力保持的狀態，也會隨之散去。
在此之前，合作中，她就感覺到，君謙身上的氣勢變了，變得冷冽而鋒銳，沒有任何猶豫，每一次出劍必不落空。就算她沒見識過，也明白君謙大概是進入到一種玄妙的境界中，而這時候的他不能被任何變故打擾。
秦筱在進行著心理鬥爭，陣群的攻擊卻不會因為她在思考人生而間斷。冰蔓沿著腳腕開始向上攀爬，如果不迅速掙脫，只會落得整個人都被纏住無法動彈。
更何況冰蔓上有細小的倒刺，哪怕是掙脫，也會與皮膚刮擦，雖然不至於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痛感卻在。燕子似乎都沖著君謙去了，只有幾隻留在她附近，能夠憑藉靈識感知到，勉強可以應付。
小球本就是君謙在抵擋，鮮少從秦筱身邊經過，如今也是如此。只是石柱有點棘手，但靠近的時候依然能被感知到，勉強還能躲開，只是沒辦法看到石柱上的裂痕，因此也就無法破壞。
在勉強應付了兩圈以後，秦筱發現，石柱本身也與之前有些許不同。
之前的石柱長短粗細不一，且出現的速度很快頻率也很高，究竟會不會在一邊陣法發動之後，由另外一邊的陣法吸收，那基本是「看心情」；而今，因為視線受阻，石柱也不會繼續停留，每一次都筆直地撞進對面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