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不講條件
「主人！」青煞虯有些激動地看著落入水中的修士，有些焦急地舔了舔嘴唇，「現在可以用陣法了嗎？」
「不急。」君狂笑看了青煞虯一眼，「你倒是機靈，看出來它狂化時限到了還在硬撐，直接叫它打破冰面。條件，談了嗎？」
「一時情急。」青煞虯到底還是缺了點經驗，歉意地對君狂吐了吐舌尖，「同為靈獸，看到前輩大哥苦戰被人所傷，一時激動就給它出了個主意。」
聞言，君狂笑了。
青煞虯這一番可算是歪打正著。
畢竟他本來也打算在談妥之前，先協助地獄犼逼退眾多修士，也算是賣了它一個人情。
靈獸總比人類好懂得多，它們大多是有恩必報的，不像人類，有的慣常陽奉陰違。跟靈獸的相處，會比人類愉快得多，這點君狂最後體會。
好歹也是一代人皇，牛鬼蛇神見多了，天天走夜路都不帶怕摸黑；啥都比不上那班朝臣，整天明爭暗鬥，三不五時地來個群魔亂舞，簡直是心情收割機。
「主人，你看那些修士，好多旱鴨子。」青煞虯微眯著眼，好笑地看著下方不斷掙扎的修士。
「不是他們旱鴨子，而是這湖水有古怪。」君狂心道，難怪郁韶森林要將湖面整個凍結，並且結成如此難以破壞的厚冰。想來是因為四大學院的學生閱歷太淺，恐怕人死在郁韶森林，傷了和氣，才會如此下策——取代湖面，為了不要太多減少難度，讓年輕人增加見聞，才弄來這麼一頭白天瞌睡晚上醒的地獄犼。
要照這麼說，地獄犼能不能順利帶出郁韶森林還是兩說。
「青煞。問問它，願不願意跟我們走。」君狂轉頭對青煞虯說。
青煞虯嫣然一笑，把玩著鬢角垂落的髮絲：「這倒用不著了，他已經告訴我，只要我們能救它，它願意做我的追隨者。」
「……做你的追隨者，我們可沒辦法帶它離開郁韶森林。」君狂淡淡地搖了搖頭，「問問它，為什麼沒有化形？」
青煞虯微微頷首，並且很快就得到答覆，告訴君狂，地獄犼似乎嘗試化形並且失敗了。
『難不成，變異種化形還有些獨特的講究？』出於這種考慮，君狂再對青煞虯說：「你就問問，如果能夠助它化形，它願意做我的靈獸嗎？」他著意打開獸欄看了一眼，裡面雖然已經有很多靈獸，但大多不適合戰鬥。
他在千山學院內，不可能自己出手傷人，但如果別人覬覦他的靈獸，靈獸自己反抗倒是可以的。
當即，他決定，以後再有什麼狗仗人勢的，就直接製造覬覦靈獸的假象，讓地獄犼打回去。
這一次，地獄犼並沒有當場回復，而是轉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君狂。
它起碼明白，君狂是個修士——一個純粹憑藉肉體力量，還沒有盡全力就可以輕鬆應付它的修士，跟這些對他群起而攻的修士們有很大的區別。
靈獸的思維向來簡單，身為凶獸的地獄犼更是多了幾分真性情，少了幾分拐彎抹角的靈性思考，它從來可都是憑感覺做事。在認可君狂是個強大修士的同時，看見君狂和青煞虯向它拋出橄欖枝，它沒理由不動心。
然，認可是一回事，但憑藉第一印象就輕易把自己的獸生綁定給一個修士，就算再草率也不可能瞬間就做出決定。懷著這樣的思考，地獄犼心想，是不是要再看看君狂的態度，以免太落下風，讓君狂在契約上占太過主導的地位，從而失去自由。
「主人……」青煞虯見眾多水中的修士已經相繼適應環境，而君狂只是抿著唇，微眯著眼跟地獄犼對視卻沒有任何動作，不免有些擔憂。
「無妨。」君狂抬手，示意她安靜，繼續跟地獄犼「深情對望」，從他的目光中，看不到什麼明顯的感情色彩。
忽而，君狂收回目光，掃了青煞一眼，示意她退後。他拿出一塊太歲玄晶，揚了揚手。
青煞虯立即機靈地給地獄犼傳音，讓地獄犼退到入口內，盡量遠離冰原，並且找一個真正能落腳的地方。
地獄犼的狂化時間已經到了極限，目前也是在硬撐，還在想著君狂什麼時候能夠讓步，塔多維持一息時間的狂化都需要耗費大量精力，更不要說在這種狀態下戰鬥——事實上，它無論對君狂或者對眾修士，立場都是絕對的不穩。冷布丁聽見青煞虯傳音，它先是一愣，再次受到催促以後，才有用力錘了一下冰面，借著反衝力，幾個起落便跳到了高處。
這裡附近到處覆蓋著厚厚的冰層，但冰層下面卻是是山山水水無疑，只要能夠站在冰山上，就相當於有了落腳點。
地獄犼腳沾地的時候，就再也支持不住解除了狂化。總算是能鬆一口氣的它，開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君狂，似乎覺得這個人族有點不一樣——不僅僅是強大跟普通修士不在一個層面上，而且大概是在看穿它強弩之末的前提下，沒有用它的不利狀態當做威脅的籌碼。
人品和強大都很過關，地獄犼不動心都難。
「跑了！」尚泡在水裡的修士，覺得似乎可以鬆一口氣。
畢竟冰面下面是湖水，這件事近年崛起的新秀當中鮮少有人知道，而這湖水同樣有著古怪，按說他們修士有玄力傍身，根本不懼寒冷，因此出門通常穿單薄好活動的衣裳，就算是冰天雪地也不會覺得寒冷；只是這湖水卻有古怪，寒氣一個勁兒通過皮膚往骨頭縫裡鑽，無論怎麼調轉玄力也只是突然損耗，在水裡呆了也不過數十息時間，他們已經感覺把多少年沒感覺過的嚴寒，補了個徹底。
再傻的也明白，這水有蹊蹺，八成原本就是用來保護那些傳承，並且考驗前來碰機緣的修士的，有點難度也不足為奇。
只是這寒氣……
似乎太盛。
君狂垂眸，看著下方眾修士。這些人尚不明白，這湖水是會「吃人」的，且冰層本是將兩條吃人的凶魚封印在水下，防止他們吞噬活人，如今冰層破裂，又有這麼多可口美味擺在眼前，想必不需要親自出手，只要引起稍大一些的響動，足夠驚動冬眠了不知幾年，餓得發慌的兩隻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