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們跳舞，有問題嗎？
淩晗從房間裏走出來後，沒有感覺輕鬆，反而心情沉重。
黎瑤朝淩晗走了過來，將一杯淡藍色的雞尾酒遞到淩晗麵前，雞尾酒的顏色清透澄澈，上麵還掛著一片用作裝飾的檸檬。黎瑤先淺淺地嚐了口，“甘冽清醇，還有些微微泛酸，最適合現在的你了。”
淩晗不解地看著黎瑤，並未接過她手裏的雞尾酒，遺憾往外推了推，“對不起，我懷孕了，沒法喝酒。”
她懷著孩子，是整個海濱城都知道的秘密，黎瑤又不是那種冒冒失失的性格，沒道理不記得，給自己上了杯孕婦絕對不能喝的雞尾酒。
黎瑤的杯子還是停在原地，並未因為淩晗這話而把杯子收回，隻是衝她眨了眨眼睛，努了努嘴。
淩晗不明所以，隻能順著黎瑤的目光看過去。
在舞池的中央，陸仲景正和安如跳著一曲華爾茲，雖然舞池裏約莫有幾十對少男少女，但是他們實在紮眼，淩晗一下便瞧見了，便沒法將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看了良久才把目光收回來。
“心裏，是不是酸酸的，澀澀的？跟這一杯酒很像吧？”黎瑤衝淩晗眨了眨眼睛，淩晗這才知道她之所以送自己這杯酒，並非想讓她一口飲盡，分明還有其他的打算。
她想借這杯酒，讓她看到陸仲景和安如親近，想讓她吃醋。
她淺淺笑笑，推開黎瑤放置在她麵前的雞尾酒，輕笑搖頭，“我並沒覺得酸酸的，我見那邊的牛奶不錯，它更適合我。”
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放在一旁摻入了紅糖的牛奶。
這一杯，最適合她了。
黎瑤皺眉目送淩晗過去，並未從她臉上讀出一絲一毫的生氣和嫉妒，仿佛和安如跳舞的不是她心心念念喜歡了整整十年的陸仲景，而是一無關緊要的路人。她猶豫了下，快走幾步來到淩晗的麵前，沒再提陸仲景，而是選了尋常小女生感興趣的話題，和淩晗閑聊起來。
淩晗並不排斥黎瑤，兩人你一言我一言聊得火熱。
她並未注意到，就在舞池的中央，還有一雙眼睛發現了淩晗。安如看到淩晗從最裏麵的房間出來，稍微怔了怔，腳下舞步淩亂，不小心踩到了陸仲景的腳上。
陸仲景那張陰沉得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變得不一樣了。
“怎麽了？”他低頭看了眼有些慌亂的女人，冷著張臉問。安如眼睜睜看著淩晗從最裏麵的房間走出來，她心裏清楚那裏是陸老夫人私人用的房間，所以剛才她見了淩晗？
陸仲景順著安如的目光，也找到了淩晗，她和黎瑤兩人呆在一個不甚起眼的角落裏，兩人有說有笑，雖然是在角落，但卻讓人移不開眼睛。淩晗的目光還會時不時看向舞池，淺淺地笑著。
但就是這嘴角一抹淺淺的弧度，徹底激怒陸仲景。
他扔下安如，朝著淩晗的方向大踏步走去。
安如看著陸仲景朝著淩晗走去，心急如焚，卻又礙於麵子沒有追上去，氣得原地跺腳。
黎瑤見陸仲景過來，非常識趣地挪了挪身子，往旁靠了靠，給他們騰出些位置，非常乖巧地遠離了第一戰場，又不至於走得太遠，剛好可以留下看戲，隔岸觀火。
“母親剛才給你說了什麽？”陸仲景眼眸微微下沉，將淩晗自上而下打量了圈，目光如炬，仿佛可以透過淩晗的皮囊，看到她的內心深處，明白她心裏切切實實的想法。淩晗往後退了退，淺淺喝了口牛奶，一五一十地交代。
“陸老夫人說不喜歡我，但喜歡我肚子裏的孩子，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她以一句淺薄的話，概括了剛才見陸老夫人的整個過程，她和陸老夫人的確就這個問題進行了討論。
“就這樣？”陸仲景感覺奇怪，覺得淩晗有所隱瞞，但是淩晗認真確切地點頭，再次重申。“確實如此。”
“那你怎麽想的？”陸仲景反問，認真盯著淩晗看，不願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變化。淩晗被陸仲景一直盯著，雖然不舒服，不過還是如實相告。“我當然也想生下這個孩子。不過陸總問得真有意思，在這事情上，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陸仲景收回落在淩晗身上的目光，轉移到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舞池，嘴角不經意微微上揚，“我剛才和安如跳舞，你看到了？”
淩晗點頭，雖然奇怪陸仲景為什麽這麽問，不過還是乖巧點頭，“對，我看到了。”
“那你覺得怎樣？”陸仲景繼續往下問，步步緊逼。
“很好呀。”淩晗沒覺得這其中有什麽問題，“你們男才女貌，舞步輕盈多姿，如果不是最後安如兩個八拍踩錯，和你撞在一起，應該稱得上完美。不過難怪，你以前跳舞可厲害了。”
陸仲景眼瞼輕輕跳動，臉色較之前更陰沉，儼然正在氣頭上。“我問得是，我和安如跳舞可好？”
淩晗聽出了他話語裏的危險，但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隻能如實相告。
“好呀，你們剛才就跳得不錯。”
她捫心自問，除掉最後安如踩陸仲景的那腳，其他尚可。她也依著陸仲景的意思，誇他跳舞厲害了，實在不知他這幅板著臉的模樣，是為什麽？
陸仲景不知淩晗是裝傻還是充楞，幹脆伸手將淩晗攬入自己懷中，淩晗抬頭便能抵到陸仲景的下顎，她稍微掙紮了下，提醒陸仲景，“陸總，這裏是公共場合，好多雙眼睛看著，這樣不好。”
知道推不開陸仲景，也知推開之後隻會迎來男人更大的怒意，是以她隻是柔聲勸了句。
陸仲景牙關緊咬，一字一頓反問淩晗。
“不好？我覺得陸太太你看到我和別的女人跳舞親密，還能談笑自若，這樣更不好。”
淩晗愣住，瞪大眼睛看著陸仲景。
“陸太太，你不該生氣嗎？”陸仲景繼續提醒，微微握緊淩晗的胳膊，不自覺加重力道。
“陸總。”
還是這疏遠的一聲，“你覺得，我有資格生氣嗎？”
淩晗反問，不怒不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