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就這樣去醫院？
“過來。”陸仲景看到淩晗起來，壓低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怎麽，還要我把飯端到你的麵前，親自喂你吃下嗎？”
淩晗身子震了震，這話陸仲景以前說過，她每每聽了便會很歡喜的點頭，湊到陸仲景跟前不知羞恥地讓他喂自己吃，陸仲景當然不會就範，每每摔碗離開，她也沒想陸仲景喂她吃飯，隻是享受著逗他的樂趣。
不過，淩晗從來沒有注意過陸仲景那時的表情，沒看到他那張充斥厭惡和嫌棄的臉。
陸仲景準備了稀飯和一些涼拌的小菜，精致特別。他給淩晗盛了一碗，自己則一邊瀏覽著財經新聞，一邊吃飯，並未抬頭看淩晗一眼。
淩晗小心翼翼地品了品稀飯，小米熬得軟軟糯糯，咬下去還有淡淡的香甜。再嚐了一口涼拌的海蜇，軟糯得入口即化，雖然隻是清粥小菜，卻比那所謂的饕餮盛宴更讓她心動。
可惜，因為懷著身子她胃口乏乏，吃了一點之後，便再吃不下了。
停下筷子時，一抹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吃完。”陸仲景語氣淡淡的，不過隱約藏著不悅。淩晗小心看著陸仲景，心裏知道拒絕他一定吃不了兜著走，可實在吃不下去，聲音細弱如蠅，“我……我真吃不下。”
陸仲景雖然臉色陰沉得難看，不過沒再說什麽，也沒再逼迫淩晗。從她麵前將幾乎沒有動過的稀飯端了過來，一口口吃了起來。
淩晗怔怔看著，他這樣……不大好吧？
可是陸仲景渾然不覺，淩晗又怕自己開口實在唐突，隻能暫且壓下不表，她覺得今天的陸仲景，一定拿錯劇本了。不過更讓她奇怪的是，昨晚出現的那些男男女女竟然都不在，偌大的別墅似乎隻有陸仲景和她。
“陸總……”淩晗微微張了張嘴，陸仲景沒有說話，隻是把頭慢慢抬了起來。
果然隻有在她睡著卸下所有防備時，才會淺淺叫他一聲仲景嗎？待到她醒來，又要重新穿起層層的武裝，生疏僵硬地叫他的名字……
他當然不爽，不過沒向淩晗說明，隻輕輕挑了挑眉，低淺應了一聲。
“嗯？”
“謝謝。”陸仲景意外地打量了下淩晗，奇怪從她的嘴裏說出這麽兩個字。過去三年他沒少幫淩晗處理各種麻煩，不過她總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聽她說謝謝，陸仲景相當意外。
他放下手裏的財經報，輕輕抬頭看了眼淩晗，聲音冰涼得沒有一點起伏變化。“你，要謝謝我什麽？”
淩晗一下慌了，避開男人的眼神，聲音壓得更低，一雙手不自覺地來回搓著衣角。“謝謝你給我錢，讓我可以替母親治病。”她恨陸仲景帶走了她曾經擁有的一切，卻又不得不承認因為陸仲景，母親才死裏逃生，脫離危險期。
沒有錢，連活著都是奢望。
淩晗咬唇，下顎卻被男人頎長的手指勾起，他明明笑著，可說出的話卻冰冷得仿佛結了一層寒冰。“你不用給我說謝謝，我也不是白給你錢，你要還的。”
說完，他幾乎粗暴地吻上淩晗的唇，以這樣的方式告訴淩晗，他要淩晗肉償……
唯一慶幸的是，他隻是淺嚐輒止，沒再繼續加深這個讓淩晗無法適應的吻。淩晗臉漲得通紅，剛想控訴陸仲景，手機卻在這時響起。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電話。
電話是管家打來的。
“小姐，太太的情況反複，你快到醫院來趟，具體情況你過來我給你說。”王管家著急地開口，淩晗怔怔地聽著，她隻聽到了前麵，後麵王管家還叮囑了好多，不過她一句都沒聽進去，隻掛斷電話豁地一下站了起來。
之前還氣定神閑的陸仲景也跟著緊張起來。
淩晗掛斷電話，甚至來不及和陸仲景交代一句，便起身往門外趕，顧不上換衣服拿包，甚至腳下還穿著雙拖鞋。
陸仲景滿臉黑線，先一步把淩晗拽了回來。
“你這一大早慌慌張張做什麽？就算是投胎，也不能這麽趕吧？”
“我媽的病情反複，需要立刻手術，我得過去簽字，我得陪著她。”淩晗眼睛急得通紅，考慮到還需要陸仲景給錢救命，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哀求男人。“陸仲景，你讓我去好不好？你別攔著我，以後你說什麽我都依著你。如果我媽走了，我……我也不活了。”
不誇張地說，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淩太太，是她還能堅持到現在唯一的理由。
陸仲景表情複雜，臉色微微一沉。平靜看著淩晗那張可憐兮兮布滿淚水的臉，說出的話冷若寒冰，“你，回去。”
淩晗搖頭。
陸仲景實在受不了她那如小獸般的眼神，破天荒地說明，“我給你十分鍾，換好衣服收拾好過來。還是說你打算這樣瘋瘋癲癲地去醫院？”
瘋瘋癲癲算不上，不過淩晗這身確實非常寒磣。
她反應過來，飛快衝進臥室，拉開衣櫃穿好衣服。陸仲景隻等了五分鍾，淩晗便換好衣服出來了，雖然臉色蒼白，不過換了身衣服的淩晗顯得精神了些，也漂亮了些。
陸仲景滿意點頭，扔給淩晗一根口紅。
“稍微塗點，氣色會好些。”
淩晗沒有推辭，接過口紅隨便畫了畫，輕輕舔了舔唇。“如果陸總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自己開車過去。或者，我可以叫車。”
陸仲景沒有回答淩晗，隻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不知是衝動還是其他，不假思索想要吻上她的唇。
不過克製住，輕輕咳嗽了聲。
“我，送你。”
她開車技術非常一般，雖然勉強可以上路，不過總有些磕磕絆絆。心緒不寧也沒法開車，陸仲景否決了淩晗的建議，委屈自己一趟。
下車後，淩晗飛快下車，頭也不回地衝進醫院。
但是，陸仲景把她拽了回來。
淩晗心急如焚，母親的情況一刻不能等，陸仲景又在鬧什麽幺蛾子？
不解地，瞪了陸仲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