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留下來

  淩晗在醫院醒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藹可親地看著她。 陸仲景也在，不過將身子轉過去，背對著淩晗。他低垂著頭，看不清麵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喜事怒。 淩晗出了口淺氣，也算陸仲景有良心，沒把自己仍在包廂不管，還能順便送到醫院。 約莫五十出頭的醫生回頭看了眼陸仲景，他抱著淩晗進病房時是那般心急如焚，拜托他救人。他以為淩晗一定是他寵到心尖上的女人。 可是，他卻在淩晗睜開眼睛後表現得那麽冷漠，好像她是透明一般，她是生是死都和他無關。 “小姑娘多注意休息，你現在不比以前，懷了寶寶就要多注意，不要太操勞，也不要太憂心。你這個年紀，有什麽好煩惱的呢？” 醫生輕勸了淩晗一句，還說了些懷孕時候的注意事項。淩晗怔怔地看著醫生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還陷在他之前的一句話中。 她，懷孕了？ 淩晗以為自己一個多月沒來例假是最近糟糕的事情太多，淩氏破產，父親外逃，她一邊要應付追債的債主，還要四處給母親籌集醫藥費，竟把這忽略了。 她摸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神情恍惚。 這裏真的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是她和陸仲景的孩子？ 過去三年，她曾無數次地期盼著自己能有個孩子，有個屬於她和陸仲景的孩子，這樣便能把男人的心拴住…… 可是這孩子，來得太晚了。 不隻是淩晗對陸仲景失望，陸仲景也不想生下這個孩子吧？ 醫生見淩晗看著陸仲景，識趣地退了出去。之後陸仲景轉身，緩緩走到淩晗身旁，“你，懷孕了？” “應該，是的。”淩晗昂頭看向陸仲景，他眼中的晦暗不明迫使淩晗微微蹙眉，不過輕輕搖頭。 “你放心，我會把這個孩子打掉，不會用它來要求什麽。隻是可以稍微等幾天嗎？我想等母親手術之後。” 雖然淩晗沒有生過孩子，不過有基本生理知識。流產過後的身子會很虛弱，眼下瑣事太多根本扛不住。 陸仲景沒有說話，不過看向淩晗的眼眸更深邃了。 “當然，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去醫院手術。不過這也是你的孩子，醫藥費可以你出嗎？” 淩晗話語平靜地，宣判著這個孩子的未來。 她喜歡孩子，隻是它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不，生下來。”陸仲景打斷淩晗的話，在她驚愕的目光下，再重複了遍。“你把孩子生下來，我會出錢收拾淩澤海留下的爛攤子，也會替你繳清淩夫人的醫藥費。” 淩晗恍恍惚惚地看著陸仲景，以為自己幻聽了。 不過淺淺問了句。 “為什麽？我是害死安夏的凶手，你那麽討厭我，會想我給你生孩子嗎？” 她把自己帶入成殺害安夏的凶手，提醒自己清醒些，就算留下這個孩子，她和陸仲景也沒可能了…… 陸仲景感覺喉嚨有些幹澀，清了清嗓子。 “生下孩子，你就沒法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