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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噬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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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的殮房中,玄衣男子平靜的躺在桌子上,他的身下墊著一塊白布,煞白的臉色,麵容猙獰,早已沒有了氣息。


  殮房內安靜得幾乎能聽見幾個大活人彼此的呼吸聲。


  陳道義正在認真的記錄著玄衣男子身上的症狀,隻見他眉頭緊皺,歎了口氣,緩緩的把白布蓋上,走出了殮房。


  程玉兒和趙雲澤、遠山幾人緊跟其後,到了議事廳,待他坐下後,程玉兒探頭過去問道:

  “師父,能看出他中的是什麽毒嗎?”


  陳道義拿起旁邊的茶杯,嘴唇輕輕的碰到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後緩緩的放下說道:


  “此人並非中毒而亡,但死前必定是比中劇毒還痛苦百倍!”


  趙雲澤眉頭緊皺,抱拳謙虛的問道:

  “晚輩還是有些不明白,請先生指點一二。”


  陳道義伸出右手,微笑道:

  “世子還有哪些疑惑?不妨說來聽聽。”


  “晚輩疑惑的是,若是裏麵這人是自殺的,為何他的死狀如此奇特?更何況在他身上除了昨晚被我打傷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任何受傷的痕跡。”


  陳道義收起笑容分析道:


  “此人雙手緊握,唇色發紫並且有齒痕,雙目充血,鼻孔擴張,耳垂發黑,心髒處表皮發紫,很明顯是血管快速爆裂造成的,也難怪你們會誤以為他是中了劇毒,其實這是噬心蠱毒發的現象!”


  程玉兒疑惑並且氣憤道:


  “又是蠱毒在作怪!噬心蠱是?”


  “噬心蠱是一種用下蠱人的血培養出來的西域血蠱,血蠱一生中隻會分裂出一個幼蠱。隻要幼蠱進到人的體內,這個人就會中噬心蠱,受下蠱人的控製!若母蠱不死,其實對他的一生都毫無影響。”


  程玉兒疑惑道:


  “那別人也不會傻到心甘情願的讓人給他種下這噬心蠱吧!”


  “幼蠱隻要碰到傷口,隻需要一點點血液,就會隨著血液迅速的進入人的體內,藏身於心髒最深處。很多時候,被下蠱者都是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就被人種下了幼蠱的!想必裏麵躺著的這人也是如此吧!”


  “難怪!昨晚這人被抓沒多久就死了!恐怕是他被抓的消息已經暴露了!”


  遠山在旁邊聽著心中一驚,連忙叫道:


  “那閆慶山豈不是危險了,他嘴裏可是屁都沒吐出一個來的!”


  趙雲澤撇了一眼他,笑著說道


  “放心,你暫時還不用去龍華寺當和尚!閆慶山沒有被下蠱,現在還死不了!”


  “啊?為何呀?世子是怎麽知道這家夥沒有被下蠱的?”


  程玉兒上前用手怕怕遠山的肩膀,搖搖頭說道:


  “唉!我說遠山呀!你的腦袋咋就不靈光點呢!很明顯閆慶山是和這玄衣男子是一夥的,玄衣男子都死了,若是他也中噬心蠱,他還能活著嗎?下蠱的人必定是萬萬沒想到,我們會注意到胭脂有問題的!估計這會兒正在苦惱著怎麽潛伏進來弄死閆慶山了!”


  遠山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

  “哦!原來都這樣!”


  程玉兒後退兩步,側著頭盯著遠山好奇問道:


  “話說剛剛我聽到你們世子爺說什麽來著?說你要去龍華寺出家?受到什麽打擊了?難道這紅塵不香嗎?不值得留戀嗎?”


  遠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連忙道:

  “小的哪有這樣的福分去龍華寺當和尚,定是程大小姐聽錯了!聽錯了!小的還要到後頭去盯著閆慶山,小的先告退了!”


  大皇子趙穆的議事別院中,哨兵護衛層層守備,深嚴猶如一座牢房,窗外的院落間安靜得連鳥兒都不敢停留在樹枝上。


  院牆的另一邊的大殿外,護衛一動不動的戰立在兩邊,大氣不敢出,目光空洞的注視著前方!


  這時大殿內大皇子正怒火罵道:


  “一群飯桶!本王辛苦打造的搖錢樹,竟然一夜之間就被全刨了!被人刨了也就算了!居然還留有活口在大理寺!”


  這時一武將打扮的男子出列,這人正是大皇子趙穆小妾莊氏的哥哥莊橋宇,他抱拳行禮道:


  “殿下!卑職請願夜潛大理寺,我去閆慶山給解決了!”


  趙穆看著他,怒道:


  “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就想潛入大理寺天牢去?也不想想如今接手大理寺的是誰!我那堂弟可是出了名的奸詐狡猾!別到時候被逮了,還害了本王!”


  這時台下一片寂靜,眾人均低著頭,大氣不敢出的看著自己的腳下,生怕被大皇子看見了,被揪出來臭罵一頓。


  這時,左丞相何書遠的門生李天昊見眾人都低著頭,於是出列,輯手行禮道:


  “請太子殿下放心!閆慶山的嘴巴絕對不會吐出半個字來!”


  大皇子站在大殿正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抬手示意他說下去。


  李天昊半拱著腰,微微抬著頭看著大皇子,露出邪壞的笑容道:

  “在下在派出閆慶山接手胭脂蠱之前,就已經把他的家人請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安置了起來!”


  這時大皇子開懷大笑道:


  “哈哈哈哈!果然是老師帶出來的門生!手段高明!夠狠!是配得上跟著本王做大事的人!”


  “殿下謬讚!”


  “好了!其餘人都散了吧!李天昊留下!”


  幾日後,在遠離京城的西疇邊界的铖王府內,有著一群來自京城的人,焦慮的坐在下方,等著大殿上方的人發話。


  這時铖王正坐在前方反複的看著前方收到的密報。看完後鄙夷的看著下方的使者道:


  “這麽說,你們主子這是要食言了?”


  台下最前方的使者站起來出列,拱手行禮恭敬地說道:


  “我家殿下說了,讓王爺給他寬限幾個月,您也是知道的,這最大的門路被朝廷端了,這會兒我們殿下還忙著脫身!哪裏有心思弄出這麽多錢銀來給王爺!”


  铖王俯視著下方的使者道:


  “當初我這大侄兒沒做這販賣人口的勾當的時候,不也是有銀兩送到我府上來的嗎?怎麽這會兒隻是被掐了這麽一條生錢的門路,就跑來跟我哭窮了?”


  使者不卑不亢的淺笑著說道:

  “王爺,我家殿下說了,您跟我們殿下,可都是在一條船上的人了!這個時候下船,可是要被淹死的!王爺別忘了,我們殿下之所以能快速的將人運出西疇,又能順利的賣給西域的勾欄,靠的是誰?”


  此時铖王內心已經把大皇子狂罵了幾千萬遍!可是表麵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淺笑著說道:

  “你這是威脅我?”


  “小的不敢!”


  這時,偌大的大殿內,鴉雀無聲,雙方對峙下,铖王收回笑容說道:

  “回去告訴我那大侄兒,我會在每個月上遞的諫本中向皇上進諫,為了鞏固國之根本,會讓皇上盡快立皇長子為儲君!”


  “謝王爺!”


  “還有!銀錢的事,我可以寬限他兩個月!但是記住,寬限並不代表不用給了!”


  “請王爺放心!!!我們殿下絕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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