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男人當如山
葉澤成走過去，坐在了蛇爺的身旁。
「怎麼樣，玩的還開心吧，今天可是你姐姐的慶功宴！」蛇爺熱情的說道。
「當然。」葉澤成點點頭，說道，「還要多虧蛇爺的抬愛，照顧我們姐弟。」
「哈哈哈，你小子，會說話，我喜歡！」蛇爺倒滿了兩杯洋酒，遞了一杯過去，「喝嗎？」
葉澤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接住：「蛇爺的酒，必須喝！」
「好小子，我就喜歡你這股勁兒，像年輕時候的我。」蛇爺伸手搭在了葉澤成的肩膀，好似多年的老友一般，「阿澤，其實把你姐姐提升到副經理的職位，完全不是出於個人感情。她在這裡幹了快三年，能力我都看到了，副經理，她實至名歸。說句矯情的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個人的能力，和她的地位，是成正比的！」
「蛇爺說的沒錯，有多大腳，穿多大鞋。」葉澤成贊同道，同時心裡狐疑，蛇爺究竟想要說什麼呢？
「明白就好，我之所以對你們姐弟倆好，是看中你們的價值和潛力。天下熙熙皆為利往，混江湖，就在一個人情世故。」蛇爺繼續說道，「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願聞其詳。」葉澤成說道。
「我是紫荊市本地人，家境條件一般，父母都是農民工，那會兒讀書，為了學費，他們兩老都是一毛錢掰開了兩份花。我發誓，我一定要靠讀書，才能出人頭地。我做到了，從小學到初中，我都是尖子生，在整個學校，也是名列前茅。但是在高三的最後那年，發生了一件改變了我人生軌跡的事情。」蛇爺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臉色略帶滄桑和回憶。
「我爸在工廠上班，我媽是清潔環衛工，有一次放學，我看到我媽被人打了，原因就是我媽掃地碰到了他的車。那男人沒人性，抓著我媽連踹了十幾腳都不肯停，我衝上去，也被他打了，我媽被踹斷了八根肋骨，吐著血，被那男人強行侮辱了！後來我爸知道，說是要找他報仇，結果，一去不回。」蛇爺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永遠都記得那個男人猙獰的樣子，我好好的一個家庭，就毀在了他的手裡。什麼讀書不讀書，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報仇！」
「於是，我磨好了一把菜刀，去找那男的。可笑的是，我連人都沒有挨著，就讓他的手下給摁在了地上。那時候，我才知道，那男的，是南區這塊的兒的混混頭子，人人都叫他明哥。我挨了一頓毒打，以為要死了，結果，另外一個男人救了我。」
聽到這裡，葉澤不由得張了張嘴，沒想到，蛇爺居然還有如此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
「怎麼樣，看不出來吧，我當年可也是個學霸！」蛇爺咧嘴笑，說道，「但有時候，人的信仰就是這麼奇怪，為了它，我們可以不顧一切，哪怕是賠了自己的命。救我的男人，叫金哥，和明哥算是明面上的朋友。他們倆，當時為了當上扛把子，沒少發生摩擦。金哥對我很好，我對他很感激。但是他告訴我，一切的前提，都在於價值。他問我想不想報仇，我說想。於是他給了我一把刀，讓我去把明哥宰了。我做到了，於是，金哥就成了南區的扛把子，我，成了他身邊最紅的人。」
葉澤成更加吃驚，他之前聽趙雨晴說過，南區的扛把子是金爺，不由得問道：「那位金哥，就是現在的金爺？」
「沒錯！」蛇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人嘛，事情做久了，總會厭煩的，我不想做金爺身邊的馬仔，只想有個自由之地。但人居高處，畏懼的也就更多。金爺沒有放我走，對我起了殺心，因為他怕我反他。逼到絕路，我一不做二不休，當初宰了明哥的那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為什麼金爺現在還活著？」葉澤成奇怪的問道。
「這就是江湖上的人情世故。不管金爺如何對我，至始至終，我都欠他一條命，於是，我就還給了他。他也做出保證，讓我恢復自由，並且給了我這家彩虹歌廳。只是，人都是有野心的，現在……。」
說到這裡，蛇爺停了下來。
「現在怎麼了？」蛇爺開口問道。
「算了，不提也罷。」蛇爺擺擺手，笑道，「阿澤，據我了解，你在學校讀書的成績，似乎並不如意吧？有時候，讀書未必是唯一的出入，就像我一樣，哪怕考上了大學，也未必能混到現在的地位。所以，阿澤，我希望，你能過來幫我的忙！」
這一刻，葉澤成終於明白，蛇爺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拉攏他。
「蛇爺，你能如此看重我，我很感激，但是，我還想好好完成我的學業。」葉澤成說道，「能不能讀好是一回事，有沒有儘力，又是另一回事，我還不想放棄。」
蛇爺盯著葉澤成，說道：「有些事，明明結果已經擺在面前，為什麼還要欺騙自己呢？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你的成就，會比你強一百倍！」
「年少輕狂，不撞南牆不回頭！」葉澤成回答道，「恐怕，要辜負蛇爺的好意了。」
「阿澤，其實你跟我很像，但你遇到了我，至少，你姐姐，在我這裡做的是副經理，你就不為她考慮一下？」蛇爺眉頭一挑，說道，「男人當如山，扛起肩頭的責任。」
葉澤成眼眸一閃，抹過一縷寒光。
但馬上就被他隱藏起來，說道：「蛇爺說的很有道理，容我考慮考慮。對了，怎麼不見刀哥呢？上次還多虧了他幫忙，還沒來得及當面道謝呢。」
「阿刀今天有事不在，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氣了。」蛇爺還想要說什麼，葉澤成卻提前打斷道，「那我改天碰到了就打聲招呼，蛇爺，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去看看我姐了，她喝的挺多。」
「確實，那你去吧，記住我對你說的話。」蛇爺吐出一口濃煙，遮住了他的面容。
葉澤成走出包廂，長吐一口氣，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
蛇爺的狐狸尾巴，終於漏出來了嗎？
這就是他的目的！
葉澤成同情蛇爺的身世，敬佩他的魄力。也是現在才知道，蛇爺和金爺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但是，這不代表葉澤成情願去做蛇爺的馬仔，替人做一把殺人的刀！
他的成就，也不是一個靠打打殺殺混出頭的混子，可以左右的！
最重要的是，蛇爺還旁敲側擊的，想要拿趙雨晴做威脅。
這一點，無疑是他不能接受的。
「看來，這地方，要待不下去了。」葉澤成咬了咬牙，蛇爺的軟硬兼施，他絕對不會答應。所以，必須讓趙雨晴儘快離職，和蛇爺擺脫關係。如果蛇爺還不肯罷休，再另想其他辦法。
要是在葉澤成得到神眼之前，他或許還會考慮。但是從他得到神眼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發生了改變。他的命運，不想，也不會讓別人來操控！
想到這裡，葉澤成深吸一口氣，走下了樓，準備去看看趙雨晴。
此時的慶功宴，基本上已經結束，有人走了，有人喝的伶仃大醉。看著這一幕，恍若人生百態，他們都是生活在底層的小人物，為了生活，迫不得已。
可小人物怎麼了？
小人物，就一定要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他葉澤成不信！
「哎呀，阿澤，趕緊來幫忙，我快撐不住了！」就在這時候，裕美姐扛著趙雨晴走了過來，氣喘吁吁道，「你晴晴姐喝醉了，快搭把手。」
只見趙雨晴面色酡紅，眯著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了。
「怎麼喝這麼多了！」葉澤成皺了皺眉頭，連忙上去攙扶。
「酒量再好，也耐不住這麼多人招呼啊。」裕美姐抹了把汗，說道，「阿澤，先把你晴晴姐送回去，對了，蛇爺喊你過去，都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瞎聊了幾句。」葉澤成說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等等，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我幫忙一起？」裕美姐略微擔憂道。
「不用，男子漢大丈夫，扛個女人算什麼。裕美姐，你也喝的不少，趕緊回家休息吧。」葉澤成說道。
「呵，還懂得關心人了，那姐就不客氣了，回頭見。」裕美姐擺擺手，從他風情一笑。
葉澤成哭笑不得，看著懷裡已經睡過去的趙雨晴，不禁嘆了口氣，帶著她走出了歌廳。
自行車肯定是不能騎了，葉澤成攔了輛的士，直接開回家。
二樓的包廂里，蛇爺望著那輛遠去的車尾燈，眯起了雙眼：「這小子，有點不好對付啊。似乎，野心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蛇爺，讓他去干這件事，無疑是最佳人選，他要是不答應，那我們的計劃該如何進行？」黑暗中，一個男子走了出來，正是蛇爺的保鏢阿刀。只不過，他的頭上綁了一層紗布，隱約還有血跡滲出。
「哼，不答應？」蛇爺冷笑一聲，說道，「他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學生，有些事，不是他能選擇的。更何況，他的軟肋就在我的手裡，你覺得，他能不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