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無限霸道
這個聲音響徹整個酒吧,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和威嚴,給人一種無形而又強大的壓迫,一下子令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停止下來,向門口望過去。
我也被震住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震撼,讓我腦子都空白起來,靈魂都在飄蕩!
和所有人一樣,完全是條件反射地往聲音源看去,就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走路生風,相貌威嚴,氣場強大的中年人,大步地走過來,帶著無比的氣勢,所到之處,令人恐懼地讓開道路,讓他們通過。
我眼睛被眼淚模糊,努力睜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感覺在他臉上,看到了無生俱來,震顫靈魂的熟悉,讓我心都被揪緊,身體劇烈顫抖。
彷彿只是過了一秒,又彷彿過了整整一輩子,我獃獃地望著他,走到了我面前。
他看到了我現在的狼狽,原本威嚴的臉龐,露出震怒,橫掃所有人,憤怒地說:「誰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的!」
聽到這句話,我腦海轟然炸開,全身一直苟延殘喘的力氣,在一刻如同潮水一樣地退去,變成了一副沒有了靈魂的軀殼,連站都站不穩了,被兩個壯碩的保安提在手裡。
他,他是父親?
已經被塵封多年的記性,在這一剎那殘酷而又無情地湧入我的大腦,他嚴峻的臉,如山的愛,被他疼愛的一幕幕,以及他去世后我和母子的痛苦,硬生生塞進腦海,爆炸開來。
在這一剎那,我淚腺斷了,眼淚沾滿了我的眼淚,順著狼狽的臉頰,流到我的嘴裡。
不可能!他已經死了!他明明已經死了!我還清楚地記得,他躺在棺材里,我們為他守靈,我們哭得死去活來,我們親眼看著他被抬去火葬場!怎麼,怎麼會活了?怎麼會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就這麼沒有一點徵兆地出現,出現在我面前?
幻覺!
是的,這肯定是幻覺,是我太思念他,太需要他所產生出來的幻覺。
可能在這一刻,我就正在表哥和王濤羞辱,我現在眼前看到的,只是我腦海虛構出來的畫面。
畢竟,人死怎麼可能復生?
「姨,姨姨姨姨,姨父?!」
下一刻,我聽到了表哥顫抖的聲音,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他雙腿在劇烈地擺動。
「你你你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表哥拚命地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
接著,我再次聽到這個洪亮的聲音,「你以為我死了,所以肆無忌憚地欺負我兒子?!你真該死!」
啪!
模糊的視線,我看到這個寬厚的身體,一個耳光重重地打在表哥臉上,力氣之大,把表哥打得直直飛了出去,結實地撞在他身後黃昆身上,連著黃昆一起摔倒在地上!
王濤瞳孔收縮起來,他眯起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沉聲說道:「你就是這個廢物的父親?很好!省得我另外去找你了。你的廢物兒子得罪了我,我本來是想要他兩隻手的,現在你做老子的來了,我寬宏大量一點,允許你分擔一隻手。說吧,你是要斷左手,還是右手……」
他話剛說完,就被中年男人一個耳光打在臉上,王濤慘叫一聲,也被打飛了出去。
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大跌眼鏡,見鬼一樣地望著中年男人,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出手打王濤。
我也愣了,太真實的感受,讓我開始懷疑自己,難道,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父親他,真的回來了?我真想擦乾淨眼眶的淚水,睜大眼睛看看,眼前的如此威嚴霸道的中年男人,是否是自己十年未見的父親。
「放肆!」
中年男人打完了王濤之後,他呵斥一聲,接著回頭,盯著兩個押著我的保安,語氣之中充滿威嚴地說:「放開我兒子。」
我清楚地聽見,兩個保安咕嚕咕嚕地吞了兩下口水,他們被中年男人的氣場給震撼到了,不敢擅作主張,紛紛求助地望向酒吧老闆。
酒吧老闆皺緊了眉頭,他輕輕的搖頭,示意兩個保安不要放我,頓時,我就感到他們抓我的力氣更大了,疼得我不禁呻吟出來。
「不知好歹!」中年男人臉色一沉,隨著聲音落下,他悍然出手,一拳搗在左邊保安的腋下,力氣之大,連我都感覺得到。左邊保安慘叫一聲,整隻手都無力地垂下來,同時倒退兩步,放開了我。
下一秒中年男人粘上來,抓住右邊保安的肩膀,看似很輕鬆地一掰,聽到咔嚓一聲,右邊保安的肩膀應聲脫臼,也放開了我。
我身體軟弱無力,馬上垂下來,就在要摔倒的時候,一隻大手攔腰抓住我,把我摟在懷裡,同時耳邊聽到了一個慚愧的聲音:「對不起,爸爸回來晚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口像被一個大鎚狠狠地擊中,大腦炸開,產生了耳鳴,嗡嗡作響,原本冰冷的身體,也因為他這一句話,變得火燙起來,鼻子發酸,這麼多年的痛苦和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張開嘴巴,我痴痴地望著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臉,我靈魂都在出竅。
他眼睛也紅了起來,虎目含淚,溫柔地幫我擦去眼角的淚水,可是他怎麼擦,都擦不幹凈我的眼淚,我還是一直哭,一直哭。
沒有人能體會,父親對我的意義有多大,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沒有父親的日子,我過得有多艱難,而現在,他就如同當初沒有任何預兆離開一樣地,沒有任何預兆地出現,撕裂我的心臟,扭曲我的靈魂。
「啊!!!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突然間,一個歇斯底里的咆哮,響徹整個酒吧,打破了我的回憶。
只見王濤從地上爬起來,面目猙獰,雙眼通紅,全身發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死死地盯著父親,再次咆哮:「你死定了我告訴你!你死定了!!天生地下沒有人能救你!老子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誰敢打我!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王!!!」
酒吧此時少說也有一千三百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認識王濤的,他們都看死人一樣地看著我們,包括剛才的兩個服務生,他們都覺得我這次死定了。
我也擔心起來,雖然我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死而復生,而且還剛好知道我在這裡,但王濤不是好惹的,他剛才打了王濤耳光,等於是不死不休了。父親剛回來,我無法再接受失去他的事實,極度的恐懼,讓我原本已經脫力的身體硬靠意志站立起來,推著父親著急說:「走,快走!王濤會弄死你的,你快回去帶媽走!」
父親沒有動作,他連表情都沒有變,望著我的樣子更加溫柔了,溫柔地撫摸我的臉,含著淚微笑說:「爸爸這次回來了,不會扔下你自己走的。」
「走?」王濤在後面怒極反笑地說:「你們誰都別想走!今天你們都要把雙手雙腳留在這裡!」
接著他又接著大聲說:「來!誰上去打斷他們一條腿,我給他十萬,誰打斷他們一隻手,我給他十五萬!」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全場的人都瘋了,躁動起來,打人是犯法的,但現在這裡所有人都喝了酒,有很大一部分還喝高了,王濤高額的報酬,讓他們都瘋狂了,已經開始有人蠢蠢欲動地走過來。
我慌了,這裡人這麼多,要真一擁而上,我們被打死都不是沒可能的事!
然而父親卻一點都不怕,他冷冷地望著王濤,虎目之中透露出噴火的憤怒,一字一字地說:「有眼不識泰山!今晚就是你老子來了都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