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離何家遠點
“哇……太好吃了！”周蘭一邊狂吃一邊發出嘖嘖的讚歎聲，“這麽一大桌子菜，隻有我們三個人吃，會不會太浪費了？”
“可以打包回家！”季蘇菲隨口說道。
“真的嗎？”鄭蓉蓉和周蘭的雙眼都放光了，立刻開始商量著先把哪一道菜吃幹淨了，再吃哪一道菜，然後剩下的那些沒有動的菜，就打包回家慢慢吃。
“蘇菲，你怎麽不吃？”周蘭嘴裏塞得滿滿的，一邊用紙巾擦著嘴邊的油漬，一邊問著。
“嗯！”季蘇菲回眸，透視眼穿過隔牆，看到隔壁吳東清和幾個領導在吃飯，說著一些官麵上的話，季蘇菲發現自己的聽力越來越好了，基本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蘇菲，今天真的是太解氣了，你沒看到季林瓏剛才那張臉，都氣綠了！”周蘭揮舞著手中的雞翅膀，十分得意的笑著。
“是啊，就連班主任，哈哈哈……都說不出話來了！”
“季蘇菲，你男朋友是不是很有錢啊？不然，那些人怎麽對你都那麽客氣？”
周蘭的話題又繞回來了，季蘇菲抬眸看了一眼周蘭，幽幽的回答：“不一定要男朋友有錢，我才能擁有這些！”
“呃……”周蘭和鄭蓉蓉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鄭蓉蓉說道，“這話太深奧，我是不懂了！趕緊吃吧！一會兒還要去上課，今天作業特別多！”
“蘇菲，真希望我們初三也在一個班上，然後一起考上同一所高中，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年少輕狂的孩子，說話總是憑借一股心血來潮的熱情。
“我沒打算上初三！”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回答。
“你要輟學？”周蘭和鄭蓉蓉都有些被嚇到了，“剛才聽你說被家裏趕出來了，你真的不上學了？這不好吧？”
季蘇菲沒有回答，隻是拿起汽水瓶子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哦……好……”周蘭和鄭蓉蓉還出於震驚中，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季蘇菲不上初三的話。
季蘇菲敲響了隔壁包間的門，聽到裏麵說進來後，便是推門而入，眾人在看到季蘇菲的時候，都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看似清清冷冷的女孩子會主動來敬酒，雖然手裏拿的是汽水，但是作為長輩級的人物，也要體諒人家還是個學生。
“蘇菲，你來了，坐！”吳東清起身，拿了一張閑置的椅子，馬長德搶先一步將這事辦好了，“季小姐過來坐！”
馬長德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季蘇菲，他畢竟和季蘇菲不熟，隻能和酒樓孫經理一樣喚季蘇菲一聲季小姐。
季蘇菲對著所有人舉起杯子，微微一笑，“蘇菲敬各位領導一杯！”
“既是敬酒，怎麽是拿汽水來應付我們？”說話的人是市政府的辦公室主任，聽起來是一句玩笑話，卻是在試探季蘇菲和吳東清到底是什麽關係。
“蘇菲還是個孩子，不能喝酒的！”吳東清已經開口了，他這句話就是肯定了季蘇菲，誰也不能隨便為難她。
吳東清覺得，季蘇菲今天能來敬酒，就是給了他體麵，他自然也不能讓季蘇菲有半點不舒服。
“也就瞧著小姑娘機靈，逗逗她！”那位辦公室主任笑眯眯的扭轉了話題。
“說起來，楊局長！”吳東清扭頭笑眯眯的看著教育局局長，“有件事還要拜托你！”
“吳書記有事就吩咐，說什麽拜托不拜托的！”楊局長有些誠惶誠恐，他這個教育局局長在這次青市的動蕩中沒有受到太大的波折，已經很不容易了，眼前這個信任市長的手段，他們絕對是領教了。
不動聲色的整垮了前任市長，沒過多久，就走馬上任，這裏麵絕對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蘇菲這孩子勤奮用功，雖然今年才初二，不過她打算今年就直接參加高考！”吳東清笑眯眯的說著，“所以這事兒，還要楊局長你到時候多擔待！”
“哦？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蘇菲同學這是打算考市一中！”楊局長笑眯眯的問著，他覺得季蘇菲是有吳東清關照的，即便成績再不好，也要讓她進市一中。
“不，隻是想要順利參加這次的中考，如果可以，希望去外地念書！”季蘇菲淡淡的回答。
“外地？”楊局長有些懵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知道，不過目前來說，我隻是想跨級參加這次的中考！”季蘇菲淺笑，“還希望楊局長可以幫忙安排一下！”
“既然你有這個雄心壯誌，我一定支持！”楊局長點點頭，心裏卻是不相信季蘇菲真的能考出個好成績，初二就去參加考試，這明顯是胡扯啊！
“那我不打擾各位領導用餐！”季蘇菲頷首，卻是看著吳東清道，“吳市長，可否借一步說話？”
一聽季蘇菲要找自己單獨談話，眼神一沉，他心裏明白，季蘇菲這個人不是那種會無風起浪的人，她既然有話要找自己說，那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甚至是關係自己的前程。
“好！”吳東清立刻站起身，這個條件反射的動作，讓所有人都狐疑了。
如果說這位新市長垂涎美色，季蘇菲這個年紀雖然是花兒一般，卻也太嫩了一些，何況吳東清在麵對季蘇菲的時候，根本沒有流露出半點猥瑣的意思，尤其是這種條件反射的動作，帶著一種敬畏和緊張。
而眼前這個少女太過於淡漠，淡漠的睥睨天下，仿佛所有事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卻又似乎任何事都在她的掌握中。
“失陪一下！”吳東清起身尾隨季蘇菲離開了包間，孫經理一看到兩個人出來，立刻就明白的為他們騰出了辦公室。
“蘇菲，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吳東清的臉色很嚴肅。
“你不必這麽緊張，我隻是想問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去過省裏？”
“你怎麽知道？”
“你隻需要告訴我！”季蘇菲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剛才聽到的。
“沒錯，隻是簡單的工作匯報，畢竟新官上任，理當去省裏和各方麵的人打個招呼！”
“你見過何衛東？”季蘇菲好不避諱的問道。
“你怎麽知道？”吳東清再次脫口而問，卻在對上季蘇菲睥睨的目光時，還是點頭，他更覺得不妥的是，季蘇菲會直呼何區長的名字。
“沒錯，我見過，事實上，幾位區長、市長都見過一麵，一起吃了頓飯，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吳東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對季蘇菲講得這麽詳細，好像是在匯報行程的，有一種受限製的感覺，又有一種甘於受限製的感覺。
“然後……”
“然後何區長向我伸出了橄欖枝！”吳東清很直接的回答，“不得不說，何區長這個人很不錯，他有心與我交好，也有利於今後我們青市的發展。”
“你接住了他的橄欖枝？”季蘇菲挑眉。
“沒有明確表達，如果真的要交好，不是一句話、一頓飯可以定下來的，我承認，我有野心，還想往大市裏爬！”吳東清直言不諱，“不過，何衛東願意與我交好，我也是很意外的，何衛東的前程還是很不錯的，聽說他的女兒和陸省長的兒子訂了婚，我想過，若是和何衛東交好，也就表示可以以後可以攀上陸家，這樣我們在青市到底有靠山！”
“陸省長的兒子？你說陸子豪？”
吳東清臉色一變，他現在可以肯定，季蘇菲背後一定認識不少人，“你認識陸公子？”
季蘇菲眯起眼眸，“你覺得，我能將你推上現在的位置，靠的就是這種靠山？”
吳東清有些慚愧了。
“如果你還想安分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就離何衛東遠點！”季蘇菲的聲音很冷，吳東清卻從其中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何家要出事？”吳東清有些狐疑，目前看來，何家是蒸蒸日上，完全看不出一點苗頭啊。
季蘇菲玩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這個動作讓吳東清有些起毛了，“季蘇菲，青市的事，我很感謝你，不過很多政治上的事，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擺平的！”
“我討厭何家，你覺得我會讓何家繼續逍遙？”
吳東清覺得季蘇菲這次的話有些說大了，何衛東是江寧市C區的區長，那可不是青市這種小地方，那裏錯綜複雜，又有陸家在後麵支撐，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擺平的。
“何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何況還有個陸家，你可能還不知道，陸家黨羽眾多，根深蒂固，在燕京也有人，陸家的主母是燕京豪門唐家的女兒，燕京唐家裏可是出了一個上校！”
“我知道，唐燚！”季蘇菲的語氣中帶著不屑。
吳東清再次懵了，他發現自己了解的不得了的事情在季蘇菲口中都變得不值一提，聽季蘇菲這語氣，必定是認識唐燚了。
“那你的意思，我應該遠離何衛東，甚至是站在與他對立的一邊！”
“靜觀其變就好，我推你上位，不是讓你自取滅亡的！”季蘇菲旋轉的玉扳指，語氣聽來有些不可一世。
吳東清這一刻突然意識到，自己從與季蘇菲達成協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成了她手中的棋子，一個被她安排在青市的傀儡，自己的每一個決定，幾乎都逃不過她的眼線，而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脫離季蘇菲的掌控。
吳東清自嘲的笑了，“蘇菲，我現在，算不算是，趕走了豺狼，引來了猛虎？”
“你大可不必這麽想，如今青市的政界可以說是為你獨尊，你不必擔心我會幹涉你太多事，何家的事，我不過是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便是與我做對，我不會阻止你，但你知道我的手段！”
“隻是何家這件事嗎？其他呢？”
“你是青市的父母官，我不過是一個學生！”季蘇菲這句話算是給了吳東清最後一顆定心丸，也是一顆懸掛在腦門上的子彈。
“那就多謝你的忠告，希望以後繼續合作愉快！”
“我很快就會離開青市，這邊的事，我會交給別人！”季蘇菲站起身，“別讓你的客人等太久，我先走了！”
吳東清回到包間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臉色有些蒼白，誰也不去多嘴問剛才兩個人單獨談了什麽，心裏隱隱的察覺到，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季蘇菲正要回自己的包間，卻恰好遇到了季林瓏，看她走的方向，很明顯是要去包間找自己，“季蘇菲！”
季蘇菲看她這一臉妒火的樣子，就懶得理她，直接無視她就要走開，季林瓏又怎麽會讓季蘇菲這麽輕易的離開，伸手便是要去抓住季蘇菲，季蘇菲眼中掠過一抹厲色，身子一躲，抬腳一勾，季林瓏便是狼狽的摔趴在地上。
摔倒的那一刻，幾乎能聽到地麵撼動的聲音，不少服務員都跑出來看，在看到這一幕後，先是忍不住笑出來，隨後個個都板起臉，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
剛才看到孫經理對季蘇菲那殷勤的模樣，她們可不敢去得罪這位小祖宗，若不然丟了工作就不好了，眼下就要過年，誰不想熬到過年，拿到工資還有獎金。
想想就覺得慶幸，也有些幸災樂禍，早上小華就是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這位季小姐，結果就是被解雇，隻拿到當月的工資，年底獎金是肯定沒有了。
像她們這種沒什麽文憑的女孩子出去找工作也就是給人做服務員或者是商店營業員，可放眼整個青市的飯店，也就是香滿樓的福利待遇最好了，而且香滿樓背後有寒社撐著，沒有人敢隨便在這裏鬧事，更不要說調戲她們這些服務員了。
“季蘇菲，你敢打我？我要告訴老師……”
“你覺得我會在意？”季蘇菲反問。
季林瓏扶著牆站起來，齜牙咧嘴的看著季蘇菲，突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那我就告訴天傲，不管你交了多厲害的男朋友，如果天傲說你一句不好，想來你也沒法子在那個圈子混了！”
“那你去說吧！”季蘇菲說完便是傲慢的從季林瓏身邊擦過。
“季蘇菲，我不會放過你的！”季林瓏咬牙切齒道。
季蘇菲回到包間的時候，周蘭和鄭蓉蓉還在狂吃，“蘇菲，你跑哪兒去了，現在才回來！”
“有事！”季蘇菲明顯是不願意回答他們這個問題，好在她們也就是隨口一問。
“蘇菲，剛才上的這個水果元宵太好吃了，我還是第一次吃，回家我也做，看起來挺簡單的！”
季蘇菲沒說話，隻是低頭吃菜，鄭蓉蓉和周蘭相互看了一眼，終於鄭蓉蓉放下手中的筷子，趴在桌子上看著季蘇菲說道：“蘇菲，你這麽厲害，能幫我個忙嗎？”
此時此刻，在鄭蓉蓉這個小女生的心目中，季蘇菲是那種無所不能的人了，連市長都能認識，還有什麽做不到的，她的眼界小，就是一隻井底之蛙，她不知道外麵世界是有多複雜，也不想知道，她們這樣的小人物，隻想要有好吃的好穿的，過得舒服一些。
“什麽忙？”季蘇菲眯起眼眸，看著鄭蓉蓉，雖然她身邊每一個人都帶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目的，因為她是惡魔，她可以給他們想要的東西，但是她潛意識裏，還是希望有那種純粹的和她做朋友的人，也是因此，才會對陸子豪比較特別一些。
“我……”鄭蓉蓉沒由來的緊張了，“其實，我也就是這麽想，如果很為難的話，就不要了……”
“你想要什麽？”季蘇菲等著鄭蓉蓉的正題。
“我不要什麽……我……我媽媽下崗了，一直沒有找到工作，我爸爸在一個小工廠裏，效益也不是很好，工資特別少，我媽想要一份工作，可別人都不願意要她，因為她年紀大，她又沒什麽文化……我想要幫我媽，她現在到處給別人做點零工，賺不到多少錢，還起早貪黑的……我……”
鄭蓉蓉說著鼻子一酸，就哭了出來，“我沒本事，幫不了我媽，我不想她那麽辛苦，現在上學又要花錢，我……”
鄭蓉蓉說不下去就哇哇哭了起來，“他們那麽辛苦，我還不爭氣，成績總是不好，我好幾次都聽見他們唉聲歎氣的，我都想，念完初中我也出去打工了……”
“你別難過了，我爸媽也就是在菜場賣菜的，現在下崗的人到處都是，以後就好了，你別難過了！”周蘭在一旁安慰著。
“如果我像蘇菲這麽本事，我爸媽一定會很高興的！”鄭蓉蓉抽噎著說著。
季蘇菲垂眸，鄭蓉蓉說的話讓她的心情也徒然沉下去了，如果不是發展到今時今日這個局麵，如果不是父母的選擇太讓她失望，她也可以不計較得失，和他們一起分享自己的成就感。
總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她有錢或者沒錢、成功或者失敗，都找不到一個可以真正分享的人。
如果不是他們的涼薄，她現在一定會讓他們在家中享清福，不會過得那麽辛苦，不用為金錢再操勞，可惜……沒有那些如果，若是存在這個如果，前世她不會死，也不會有今世的重生，沒有今世的重生，大約他們還在為金錢跌打滾爬。
這個世界果然沒有如果，如果的存在，改變的不是結局，不過是過程罷了。
“你媽媽以前是做什麽的？”季蘇菲輕描淡寫的問道。
“呃……”鄭蓉蓉茫然的抬頭望著季蘇菲冷漠的表情，直到身邊的周蘭提醒她，“你傻了啊，蘇菲答應幫你了！”
鄭蓉蓉立刻用袖子狠狠的擦去淚水，“我媽以前是在麵粉廠幹活！”
“會燒飯嗎？”
“會，會……雖然比不上這裏的大廚師，不過我媽燒的菜真的好吃，她平時做零工，有時候村裏麵誰家有事了，她就去掌勺做個廚娘！”
“你讓她明天下午三點去這個地方找我！”季蘇菲在紙上隨手寫了一個地址，遞給了鄭蓉蓉。
“這裏是……保全公司？這個保全公司好像最近總聽人說起過……我媽媽是不是到這裏上班？”
“寒社？天哪，這不就是最近青市突然崛起的那個黑社會？不過好多人都在說，規模不小，很多人都想著辦法的進去某差事！”周蘭平日裏喜歡聽八卦，自然也知道一些。
“黑社會？”鄭蓉蓉有些懵了。
“隻是過去找我，不會在那邊工作！”季蘇菲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能有個工作就好了，我是好奇，去那邊能找到你嗎？”鄭蓉蓉有些忐忑。
“去了就知道！”
“放心，蘇菲不會坑你的！”周蘭拍著胸口說道。
果然，在吃過飯以後，周蘭和鄭蓉蓉將剩下的很多菜都小心的打包帶走，孫經理知道他們是季蘇菲的朋友，特地多準備了幾個菜給他們打包。
“蘇菲，那我明天就帶我媽媽去那邊找你！”臨走前，鄭蓉蓉還特別確定了一下。
“嗯！”季蘇菲點頭，兩人才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