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你是還是不是？
第458章 你是還是不是？
密室的門大開，君楓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縮在牆角里的小小身影，好像是嚇得厲害了，本就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身子不住的顫抖著，低低的啜泣聲不斷在耳邊響起。
心底一痛，君楓大步走了過去，慢慢蹲在她身邊，輕聲喚道：「赫連夕。」
赫連夕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抱著頭捂住耳朵，嚶嚶的繼續哭泣，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怎麼了？」君楓聲音壓得很低，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她黑漆漆的腦袋，動作溫柔小心。
赫連夕只是哭，不說話，就連君楓的靠近，她也沒有發現。
一道閃電再次滑過，她嚇得尖叫一聲，再次往牆角縮了縮身體，嘴裡破碎的呢喃著不要，帶著哭腔的可憐嗓音聽的人心痛。
君楓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打雷閃電嗎？
大手一伸，把面前的女孩攬在了懷裡，低低的安慰道：「別怕，沒事的，我在。」
赫連夕早就陷入了又一次的夢魘之中，大火，閃電，雷聲，還有衝破耳膜的爆炸聲，少年的呼喚好像隔得很遠很遠，她什麼都聽不清，只能感受到讓人絕望的窒息，手底下動作加大，用力掐住了君楓的胳膊。
「嗚嗚……」
好難受，好害怕。
腦袋好疼。
疼的好像要爆炸一樣！
君楓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到了什麼，可是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痙攣扭曲的身子，還有深入骨血的絕望痛楚。
有溫熱的液體浸透襯衫，黏黏膩膩的，鼻尖瀰漫著腥咸甜膩的味道。
頭頂的燈光慘白，他微微斂眉，清楚的看到了女孩被咬到出血的唇，貝齒深深陷入唇瓣，鮮血不斷不斷的滾落，沾了她整個下巴，就連領口上，也全都是鮮紅的痕迹。
眼底神色一滯，心被揪的一下一下疼著，他突然發怒，大手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冷聲命令：「鬆口。」
赫連夕好像感覺到了下巴上突如其來的疼痛，抬起頭來，目光迷離獃滯的望著面前的少年，一直朝著地獄深淵墜落的心，突然就停了下來。
奇怪的瞧著他，像是在想什麼，又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目光，讓君楓心裡火氣更甚，扣住她下巴的雙手驀然用力，眼底神色也溫潤不再：「鬆口，聽到了沒有！」
低沉的聲音，帶著讓人心悸的怒火，還隱隱夾雜著心痛。
赫連夕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能看到少年的唇一張一合的，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能看到他眼底的怒火。
他的臉很好看，什麼都好看，就是神色兇巴巴的。
他是誰呢？
是誰？
腦袋又開始混沌，各種各樣模糊的面容就像是萬花筒一般，不斷不斷的在面前閃過。
過了好大一會兒，赫連夕終於咧嘴一笑，沙啞的聲音依舊破碎，小手指著他，一字一頓的咬字：「君楓，你是君楓。」
君楓鬆了一口氣，手裡力道放鬆：「還沒傻，你知道你自己在什麼地方嗎？」
赫連夕傻笑，搖頭：「在哪？」
君楓搖了搖頭，彎腰就要抱起她，這樣子也不是辦法，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了，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
赫連夕卻突然推開了他，用力的推開，大聲尖叫：「滾，你滾，你們都滾，你們沒有一個好人，我討厭你們，討厭你，討厭雲曜，討厭白琉璃，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君楓沒料到她會突然發難，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上，就見面前的女孩嘴角掛著諷刺的笑容，襯著一嘴的血跡，詭異，卻帶著莫名的驚艷。
她一邊後退一邊大聲的警告：「你們都離我遠遠的，我憑什麼要見到你們，要認識你們，你憑什麼影響我的心情，他憑什麼打我，你們全都是混蛋，混蛋，你們一家子都是混蛋！」
說是在罵，還不如說成委屈的控訴的孩子來的簡單，一邊哭訴著一邊哭，口齒不清，一臉的淚水，不斷的滑落，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抽了抽鼻子。
君楓看到她的模樣，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面前的女孩，就是個在沖他發脾氣的孩子，他知道，哥做的太過了，那天竟然打了她一巴掌，現在還把她給關了起來。
赫連夕罵著罵著，身體一僵，整個人直直的朝著地板墜落。
君楓疾步上前，抱住她的瞬間也倒在了地上，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已經昏過去的女孩，大聲吩咐：「叫醫生，快！」
赫連夕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扶起她的那一刻，他突然聽到她一聲輕輕的呢喃。
四兒。
君楓全身一僵，一張俊臉上翻湧著激動欣喜，一行清淚沿著面頰滑落，低低沉沉的聲音沙啞晦澀：「你說的是什麼？你說的是什麼，再說一遍好不好？再說一遍好不好？」
聲音很輕，很輕，輕到他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赫連夕再沒了聲音，一點聲音都再聽不到了。
君楓赤紅著一雙眼睛，用力的搖晃著她，瘋了一樣大吼：「赫連夕，你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你剛剛說了什麼？你再給我重複一遍啊！」
赫連夕被搖晃的東倒西歪，難受的嚶嚀一聲，痛苦的皺緊了眉頭。
「楓少。」找了醫生彩瓷折回來的保鏢看到眼前的一幕，害怕他把人給搖壞了，急聲喚道。
君楓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看著面前面色慘白如紙的女孩，修長白皙的手指摸上她的額頭，喃喃自語：「你是嗎？你不是？你是還是不是？」
他是幻聽了嗎？
剛剛那個稱呼，是他的幻聽對嗎？
是他太過於想念她，所以才會把面前這個性格跟她很像的女孩當做是她？
嘴角笑容苦澀而絕望，他握住的拳頭青筋暴起，眼底是沉沉的痛楚，不是對嗎？
「楓少。」保鏢又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一向溫潤如玉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動過怒的少年，怎麼突然就跟瘋了一樣呢？
「把她帶到房間里，讓醫生看看。」君楓突然放開了她，起身吩咐、
保鏢奇怪的看著他，剛剛的時候，他還自己抱著女孩，怎麼就突然改變主意讓他們把人帶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