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久違的溫暖
呵……殘廢?
慕少傾剛發生事故的那段時間,也有很多人明裡暗裡這樣罵他!原本是高高在上,讓所有人都仰望的天之驕子,後來卻淪落到被人同情的下場。
所以那段時間,慕少傾把自己鎖在黑屋子裡,頹廢不堪!
看不到陽光,分不清白天和黑暗,彷彿真的置身地獄!
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差別待遇,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更何況……連他至親的父親都放棄了他!
卻從未有人,在那些比刀子還銳利的惡語與鄙夷襲來時,為自己不平!
久違的……一股暖流突然從心底湧出,熱了冰封多年的心臟,暖了血液……
慕少傾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才回過神。突然,他就想起了昨天被自己打翻的蛋糕!
隨即,他按下了內線電話。
「慕總,請問有什麼吩咐!」電話那頭的助理問道。
「幫我定一個蛋糕!要小女生喜歡吃的那種,做漂亮點!」
所以那天下午,慕少傾早早就下班回家。
將買來的蛋糕放在房間的書桌上,等那丫頭一回來放書包就能看到!
可是讓慕少傾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到了晚上八點!
許冰凌都還有回家!那丫頭不會又跟誰去瘋玩了吧?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慕少傾就皺緊了眉頭。想要打電話問問她,但是想到他們的關係目前還很僵,他又拉不下那個臉。
只能驅著輪椅去大廳外轉了轉,想看看是不是那丫頭根本不理會他的警告,又跟少勛出去玩了?
可是他明明看到,少勛也早就回家來了。
經過昨天的事,慕少勛似乎還在為之前闖進他們房間的事尷尬,只跟他哥打了聲招呼,就低頭匆匆往自己的房間里走去了!
再等了半個小時,慕少傾終於按耐不住,打了電話過去!
聽到那頭機械回復他的關機提示,慕少傾就皺了眉頭!
那丫頭該不會是因為昨天不愉快的事,把自己拉進黑名單了吧?
在心裡悶悶生了一會兒氣,慕少傾還是讓富叔用家裡的座機給她打電話過去,不過不能說是他讓打的!
「大少爺,少奶奶的手機關機!」富叔放下家裡的座機,對他說道。
「那就是真的關機了!」慕少傾在心裡偷偷地鬆了一口氣,自己都奇怪自己什麼時候這樣在意那個小丫頭的態度了!
但是想到她手機關機,又這麼晚都不回來,慕少傾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那丫頭又倔又渾,說不定闖什麼禍了!
猶豫之後,他又給霍煜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那頭一接通,慕少傾就著急問道:「冰冰下午有去上課嗎?」
聞言,霍煜先是輕笑了一聲:「慕少,我發現你現在的樣子很像是那些問題學生的家長啊!每天跟老師打電話都來問自家孩子的學習情況!哈哈,沒想到你也會有這樣一天!」
沒理會那傢伙的調侃,慕少傾只冷聲道:「快回答!」
「額……我今天下午又沒有他們的課,哪裡知道啊?」
「那幫我問問下午上課的老師,她有沒有去上課!」
「我說,你還想把小白兔當孩子養啊,不上課也沒多大事!大學老師誰沒事點名啊,估計他們也不知道!」
「別廢話,快幫我問!」
「行行,你等著!」
過了五分鐘,霍煜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霍少,我剛才問了同事,你們家小白兔真的沒去上課,還那麼剛好被老師點到名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發揮自己的人情讓他把扣的分加回來了!夠意思吧?」
「那她能去哪兒?」
「這大學逃課很正常的!你擔心什麼?」
「她現在也沒回家來!」
「那可能只是玩得盡性,忘了時間!」霍煜仍然不以為然。
慕少傾卻在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繼續問道:「你知道有跟她走得近的同學嗎?幫我問問她的情況?」
「有是有一個!但是那個女生……挺煩的!我不想聯繫她!」霍煜為難道。
「我這兒有幾瓶最近剛從法國酒窖空運來的紅酒!」
「有酒也不行!你不知道那那女生纏的我有多煩……」
「再加你一直覬覦我酒窖里的那瓶75年雪利!」
「成交!」
又過了十分鐘,霍煜才給慕少傾回了電話,稟報自己靠美男計得來的消息。
薛巧靈最後一次見許冰凌是中午的時候,據說那丫頭嚷嚷著要找兄弟去教訓她老公,就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了!
聽到這個回答,慕少傾臉色微黑!
所以他在家裡擔心那丫頭的時候,後者居然是在跟人籌劃著要教訓他?
過了一會兒,霍奕又給他發了一條情報,說中午有人在學校後門見過許冰凌,那時候她正被一群社會混子圍毆!
慕少傾看到這條消息,都顧不上生氣了!
馬上叫了程堂備車,就親自出去找人!
……
加長的悍馬在清水灣廢舊的平房門前停下,全自動的高科技輪椅即使是在這樣坑窪窪的小路上行著,也十分的平穩。
進入那破落的院子,慕少傾就看到從銹跡斑斑窗戶里透出來的光芒,還有屋裡晃動的人影!
看來他沒有料錯,這丫頭果然在這裡!
此刻,許冰凌正坐在屋內掉了漆的木椅子上,用手沾著白酒來擦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嘶……」
這一下去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小臉都白了!
突然,聽到外面有輪椅滑過的聲音,小妮子頓時豎起了耳朵!老男人?
不會吧!那傢伙怎麼可能會來這兒?肯定是她聽錯了!
許冰凌搖搖頭,繼續盯著自己的傷口,可那樣熟悉的輪椅聲還在繼續,而且好像距離越來越近了!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這些天被慕少傾折磨得神經衰弱了,才會產生了幻聽!老男人絕不可能找來這兒的!
心裡打包票地這樣想著,可下一刻,她眼角的餘光就瞄到從大門進來的人影了!
不會吧?!!
許冰凌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慕少傾,仍然懷疑是幻覺,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結果這一揉,她原本就沾了白酒的手指一下到了她的眼睛里:「啊!疼!」
現在知道不是幻覺!許冰凌也顧不上疼了,閉著眼睛就猛地退後一步,結果正好跌坐進身後老人椅上。
「哎喲!我的屁股……疼死了!慕少傾……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那男人沒有回答,只沉凝著臉色,定定地看著她此刻的窘迫!
裙子破了,袖子被拽掉了一個,露出的胳膊上一條血口子,臉上嘴角那裡也有烏青,頭髮亂糟糟的……
才一天沒看見她,怎麼就弄得這麼狼狽了?
「你跟人打架了?」
聽到慕少傾的口氣不好,許冰凌就心頭髮虛,一隻手揉著自己的眼睛,嘴裡說道:「我……沒有!我這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摔一跤能把自己摔成這樣?」男人的語氣滿是質疑和責怪!
「就是摔了一跤嘛!」
許冰凌嘴裡嘟囔了一句,那男人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一把拿開她還在揉著眼睛的手:「不許揉!」
小丫頭縮了下手,撅著嘴道:「慕少傾,你該不會是為了跟我算昨天賬,專門找到這裡來吧?我……我咬你也是自衛啊!你沒必要這麼小氣吧!」
她今天被人打了一頓已經很倒霉了,老男人為什麼偏偏還要在這時候來找她的不痛快?就不能放過他一下下嗎?
根本沒理會她的話,慕少傾瞥見她手邊的酒瓶子,頓時蹙眉:「誰讓你拿白酒消毒的?要是裡面有雜質,傷口感染了怎麼辦啊?」
「不會啊!我以前每次受傷,買不起葯,都是拿酒擦一下就好了!才兩塊錢,特好使!」
「這麼便宜的酒你也不怕是假的!」
慕少傾說著,就抬頭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個屋子很小,很舊!
除了幾個拼接的木凳子,一張破舊老人椅,和窗口下的那張用木板搭起的小床以外,什麼都沒有!
周圍半裸的牆壁上貼了許多廢報紙,破了的窗戶也只能用塑料薄膜給封上,這丫頭從前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嗎?那她得過得多苦?
一向鐵石心腸的老男人,也沒忍住此刻心底一軟。
他斂起眼中的心疼,就轉過了身,語氣仍然高傲:「跟我走!」
「去哪兒?」許冰凌問道。
「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