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膩歪一輩子

  我很是驚訝：「霍先生來江城了？可他不是說香港還有事，走不開嗎？」


  梁驍嚴肅地說：「今天凌晨有人闖入了藥廠的研究室，霍先生也是臨時買了機票來的。」


  我瞬間想到了霍亦沉為小眠研究特效藥的事，又想起當初AK和四七就曾為了得到那種葯綁架過我。


  能叫霍亦沉放下香港那邊的事突然來，我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


  我忙點頭：「好，我知道了，你把航班時間發到我手機上。」


  梁驍鬆了口氣，又萬分抱歉地說之前都是他去接機，這次的確有事這才麻煩我。


  我說了沒關係。


  想來因為季家出了事，霍亦沉這次來可能都沒告訴季夫人。


  飯桌上，我把霍亦沉來江城的事告訴了季少一，藥廠失竊的事也說了。


  季少一沉默片刻，這才說：「知道了，開車小心點。」


  我點點頭，隨即又問：「我能告訴霍先生你的事嗎？」


  他抿唇一笑：「嗯。」


  我又說：「家裡那邊你既然要親自說，我覺得差不多就告訴你媽他們吧。」


  他說：「我知道，有分寸。」


  後來臨出門，樓霆東來了。


  他聽說我要去接機，便說替我去，我想著是親口答應梁驍的，就拒絕了。


  …………


  航班正點，我在機場等了沒多久就看見霍亦沉出來了。


  他的東西很少，就一口小箱子，想必只有幾套衣服。


  很意外，南宮江臨沒有一起來。


  他看見我同樣意外：「凌止，你怎麼來了？」


  我笑一笑，說：「梁醫生有事，讓我來接你。」


  他略點了頭。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他：「少了什麼東西？」


  他的臉色低沉：「一份很重要的樣本。」


  樣本？


  這麼說，特效藥真的有眉目了？

  我緊張握緊方向盤，問他：「還有補救嗎？」


  「難。」


  整整六年，他為了那葯投入了無數的人力財力，這種失落感是我無法感同身受的，但我知道霍亦沉心裡一定不好受。


  我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車子下了機場高速，霍亦沉突然說：「去華紹醫院。」


  我忙說：「我下午沒事，可以送你去藥廠那邊。」


  他搖頭說：「我和梁醫生一起去，他的手術下午4點前能結束，你把我送去華紹醫院就好。」


  我不好反駁，畢竟我去藥廠也幫不上什麼忙。


  …………


  車子在門診外停下了，霍亦沉沒讓我進去。


  我終於將壓在心頭一路的話問了出來：「臨叔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印象中，南宮江臨對霍亦沉從來都是寸步不離的。


  霍亦沉正好從後備箱拎了箱子下來，聽我這樣問，他略垂下眼瞼，說：「我答應了你和姐姐，不會放棄找少一的。」


  我的心房一抽，原來是為了季少一。


  當初我還責怪他不關心季少一，卻不想他竟然把南宮江臨給留下了。


  樓霆東當初沒把找到季少一的事說出來，因為他知道，只有季家的人還在拚命地找人，才不至於讓那些壞人懷疑季少一還活著。


  可是此刻，對霍亦沉，我內心是有愧疚的。


  「霍先生，其實……」


  「霍先生！」


  我正打算把季少一的事告訴霍亦沉，護士長突然小跑了過來。


  她看著霍亦沉就笑著說：「梁主任說你大約這個時間會到，他囑咐了，讓我帶你去他辦公室休息。」她又看見我，「凌止，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哦，我送霍先生過來。」


  護士長點著頭，又問：「你要一起進去坐坐嗎？」


  「她不進去了。」霍亦沉走了過來，低聲說，「回去休息吧。」


  他大約覺得季少一失蹤的事我還沒有恢復過來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問他：「晚上你住酒店嗎？」


  霍亦沉卻說：「住霍宅，稍後梁醫生會送我過去。」


  他說著跟著護士長進門，走到門口，他又回頭說：「凌止，暫時別告訴我姐姐我來江城的事。」


  我點頭，目送他們進去，這才嘆了口氣轉身。


  開車直接去了霍宅。


  這麼長時間不住人，我以為霍亦沉會住酒店的，卻沒想到他說要來這裡住。


  可能是不習慣住酒店吧？


  於是我花了兩小時把他的房間打掃了一遍，被子床單都曬過。


  後來鋪床的時候，發現他的床邊似乎有個隱形的抽屜，我找了找，才在貼著床頭櫃的一側看到了密碼鎖。


  這儼然像是一個超大的保險箱。


  霍亦沉的房間我之前只進來過一次，自然不會知道這裡還有這樣的玄機。


  不過有錢人家裡安置多個保險箱也不是稀奇事，我直接把床鋪好就出去了。


  臨走，給霍亦沉發了信息，告訴他被褥我都已經曬過了。


  他沒有回復。


  我知道藥廠那邊的事一定很棘手，他一時半會兒沒有看見信息也正常。


  此時正值下班時間，江城直接成了一座堵城。


  我要想橫穿了半座城市出城簡直難上加難，半小時過去，我才過了兩個紅綠燈。


  期間，後面一直有車用大燈閃我，弄得我很鬱悶，這又不是我弄成這麼堵的。


  很快，秦默川的電話就進來了。


  我一接起，就聽他說：「都閃你那麼久了，你就沒點反應？」


  我錯愕回頭，尷尬說：「我不知道是你啊。」


  後面車內，秦默川沖我揮手，說：「你這是去哪兒？我以為你回家呢！」


  我一噎，這的確不是我回家的路。


  秦默川乾脆又說：「太堵了，要不我們靠邊找個地方吃點東西，聽我的，保准你坐上半小時不誤事！」


  我前後看看，覺得也挺有道理，前面正好有個商場停車場入口。


  在底下停車場停好車上去，找了路邊的咖啡廳坐了，果然外面的車還排著長隊。


  秦默川端了飲料和小吃過來，坐下說：「沒聽收音機嗎？前面車禍，還得堵好久。」


  「怪不得，我還想呢，怎麼那麼堵！」我有點餓了，抓起了小吃就往嘴裡塞。


  他把飲料推過來。


  我這才想起來問他：「你去哪兒啊？」


  我不是回家的路，他也完全不是。


  秦默川直接說：「哦，我去一個朋友家，在城郊。你呢，不會是去葉薇阿姨那吧？」


  秦默川會這樣認為也正常，畢竟我這個時間出城，不找葉薇還能找誰？


  「怎麼了？不是找葉薇阿姨？」他湊了過來，皺眉問，「出什麼事了？」


  「沒有。」


  「沒有你怎麼是這個表情？是不是有什麼事，你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他說的尤其認真，就差站到桌子上去宣誓了。


  我想到霍亦沉為了季少一還把南宮江臨留在香港的事，又想著樓霆東說告訴身邊親近的人沒關係，因為秦默川不知道季少一失蹤的事，於是思忖片刻，我壓低聲音說：「真沒事，我……和季少一約會呢今天。」


  秦默川的眼底有了詫異。


  半晌，他似乎才回過神來：「就這事你搞得這麼神秘，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我笑了笑。


  他又說：「之前一起吃了那麼多次飯，你都沒把季少一帶來，連寶嘉也私下問我，你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既然現在沒事，那就最好了。」


  「真沒事，有事我還能不說嗎？」我繼續吃著東西說。


  秦默川跟著一笑：「就怕你不說，扛著。」


  「默川，謝謝你。」


  「謝什麼。」他乾脆把小吃拼盤送到了我面前，皺眉問，「約會怎麼趕著晚高峰出城？在城裡不好嗎？明天又不是周末。」


  我笑著說：「哦，今天霍先生從香港來，我去接機了。阿一他有個朋友在郊外有套別墅，說風景特別好。」


  「嘖。」秦默川笑了，「看來你倆很甜蜜啊！」


  我有些得意：「那必須的，一直很甜蜜，得膩歪一輩子！」


  「真的認定一輩子了？」


  「真的！」


  秦默川揉揉眉心：「看來我是沒機會了。」


  我嗔怒看著他：「默川！」


  他終於又笑了，低頭看了看時間，又看向外面，說：「走吧，差不多了。」


  我跟著站起來，說：「我找時間讓季少一請你和寶嘉吃飯啊。」


  秦默川沒有矯情地點頭。


  二人去了車庫就分開各自開車走了。


  和秦默川聊上也沒多久，但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路上也暢通了，很快就出了城。


  不過霍亦沉一直沒有回我的信息，也不知道他們從藥廠回來沒有。


  如果沒有，也許我還能在路上遇到他和梁驍。


  車子開了一段路，手機有電話呼入。


  我還以為是霍亦沉給我回電話了，戴上耳機接起來。


  那邊卻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喂，沈凌止，是我。」


  我一愣，想了想：「李圓圓？」


  她哼一聲，說：「你朋友找你都找到我家來了，這什麼朋友啊，現在通訊那麼發達，你倆也沒個聯繫方式？」


  她說著，似乎壓低了聲音：「是不是聽說你成千萬富翁了，然後來的詐騙犯吧？所以我沒把你號碼亂給，先問問你。」


  她說的我一臉懵。


  什麼朋友？

  我忙問：「誰呀？」


  李圓圓的聲音慵懶：「說是美國來的，你發小。」


  她頓了下，又說，「哦，叫什麼秦默川。」


  我下意識踩了剎車：「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