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憑我想要娶你
秦默川拉著我從季少一面前而過，他沒有攔住我們，也沒有伸手拉我。
我心底原本的期待瞬間被失望掩埋，難道是我想錯了，季少一就算不想和南瑞婷結婚，我於他而言也不過只是個想要復仇泄憤的對象嗎？
我卻以為他能那樣找我，必是對我真心……
我不覺自嘲一笑，腳下不慎踩了空。
「小心！」秦默川伸手托住了我，嗔怒說，「能看著點路嗎？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我搖了搖頭，笑得勉強：「不用了。」
秦默川嘆了口氣，看我的眼底透著心疼。
快到三樓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我下意識回頭，見季少一以驚人的速度上樓，很快越過我們。
只覺得臉頰一陣厲風劈過……
下一秒，我見他打開了房門，不等我們靠近，「砰」的一聲，他入內狠狠甩上了門。
我本能站住了步子，他關門的力道掀起了薄塵拂過腳面，空氣里都瀰漫著他的憤怒。
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突然有點想要笑。
原來，他還是在乎。
秦默川愣了半晌，才終於看著我，不可置信地問：「他真的住這裡？」他大約還在為那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時沒聽到季少一的聲音感到奇怪吧。
見我不說話，秦默川皺眉說：「行，讓他住，我們走。」
說著，他拉了我要下去。
我卻站住了腳步：「默川。」
秦默川回頭看我一眼，有些生氣說：「你沒看見他都什麼態度嗎？這你都不生氣？凌止，從前那個要強驕傲的你哪裡去了？」
此刻秦默川看我，明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驀然一笑，說：「我還是那個要強驕傲的我，我和季少一之間，不管是在一起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總要解決的。」
一句話，堵得秦默川說不出話來。
我將手一點點從他掌心抽出來：「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秦默川想了想，說：「你想跟他講清楚，那也行，我和你一起進去。」
我皺眉，憑季少一的脾氣，今天秦默川要是進去，估計我家裡的東西沒一樣能保住了。再說，我和季少一的事，不希望有第三個人在場。
於是，我直接拒絕了。
秦默川有些糾結，最後終於妥協說：「那你把手機開機了。」
我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面開機了。
他認真說：「一小時后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就破門而入！」
我忍不住一笑，秦默川又看我一眼，終於下樓了。
我低頭拿出了鑰匙，深吸了口氣，打算開門，卻發現鑰匙無法插進鑰匙孔。
我微愣過後才反應過來，怎麼也沒想到季少一竟然把鑰匙插在裡面的鎖芯里！
他這是……
我直接敲門，他不應。
怕吵到鄰居，我只好給他打了電話。
好久他才接了，聲音冷得能冒出寒氣來：「怎麼？」
我一噎，懷孕報告單的事還沒解決呢，不是應該我更生氣嗎，他倒是真的怒上了！
我咬了咬牙，說：「開門！」
季少一仍是冷冷說：「你敢讓秦默川進來，信不信我把他從陽台上丟下去？」
我的心房一松，他把鑰匙插進鎖芯，原來是怕我帶秦默川進去，他會控制不住怒意……可我也從沒有要讓秦默川進去的心思！
我握著手機站在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突然有些想要笑：「如果你不開門，那我也試試從陽台上爬進去的感覺。」
說著，我掛了電話轉身要下樓。
很快，身後的門被狠狠打開，我來不及回頭就感覺一隻大手用力鉗住我的手臂，直接把我拖進了屋子裡。
他的力氣尤其的大，我猝不及防就被推倒在了沙發上。
季少一疾步過來，欺身就壓下來，我大吃一驚，本能想要撐起身體，卻被他狠狠摁住。
他掌心熾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傳至我渾身每一根神經，我撐大了眼眸望著他，他蹙眉傾身過來。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在離開我鼻尖幾厘米的地方突然又停住了，似乎也是刻意屏著呼吸……
就這樣怔怔凝視我片刻，突然又鬆了手，驟然起身，在後面的沙發上坐下了。
我鬆了口氣，終於一點點爬了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不想爬陽台摔死就給我安分點！」他的臉色尤其難看，眼梢朝關閉的房門看了眼，冷笑說，「秦默川真是嚇跑了？」
我飛快打量著季少一，看來秦默川找的人沒怎麼讓他吃虧，想來真是沈易為了嚇我誇大其詞。
心底鬆了口氣，我又細細看著他沉著憤怒的瞳眸，從裡到外，他渾身上下除了嫉妒就只有憤怒，看來封清禾真的沒有把我聽到他和南瑞婷吵架的事告訴他。
很好，那他也別怪我氣他。
我坐正了身體，不懼與他平視，說：「是我讓默川先回去的，有些話，是我不想讓他聽到。今天你爺爺來找我，說要正式認我做孫女，我仔細斟酌了下，想著你反正是要跟南小姐訂婚的，與其事後被你狠狠甩掉打臉，我不如接受了你爺爺的提議。從此以後在江城，我有你爺爺撐腰，再不是無依無靠了。不好意思季總，這場遊戲看來要提前停止了，沒能如你所願地結束我很抱歉。不過既然要做兄妹，當然不能再住在一起了，所以麻煩你收拾下東西離開吧。」
我漫不經心說完，感覺得出，我每多說一個字，季少一的臉色就沉一分。
直到我一口氣說完，他的眼睛幾乎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他看著我，字裡行間充斥著憤怒，一如既往揀著他認為的重點，抑揚頓挫道：「你要跟我做兄妹？」
我仍舊仰著臉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東西是你自己收拾，還是我幫忙？」我說著站了起來朝房間走去，一面說，「我這個人不太會疊衣服，想必你的衣服都很貴，如果弄皺了你多擔待。」
我才伸手要打開柜子，身後的人影驟然壓過來，狠狠把我從衣櫃前拉開。
我收拾不住直接跌在床上。
他氣得胸膛起伏不定，眼底蘊著怒火，盯住我，一字一句問：「這麼急著跟我撇清關係，就那麼想跟秦默川在一起？」
我緩緩站起來，抬手將散落的碎發攏至耳後，嗤笑著說：「你都要跟南小姐訂婚了，管我要跟誰在一起。」
他猛地往前邁了一步，我下意識退後，腿彎撞到了床沿，重心不穩就重重坐了下去。他俯身過來，雙臂撐在兩側，眸華陰沉道：「我不準！」
「憑什麼？」我越發桀驁抬起了下巴，「憑你還沒喊停，還沒玩夠嗎？這些話要我去告訴你爺……」
「憑我想要娶你！」他直視著我咬著牙打斷我的話。
我的心口一窒。
季少一凝著我，呼吸低沉說：「一個月後我不會和瑞婷訂婚，從未想過要和她訂婚！我和她的婚約不過是兩家大人的一廂情願，卻從來不是我與她的心甘情願！」
我攥著床單的手指一點點鬆了。
他終於，捨得說出來了。
心裡分明淌過的是高興，可不知道為什麼，視野卻先糊了。
我拚命忍住哽咽，不怕死地說：「騙誰呢，當初是誰當著那麼多記者的面送上定情酒店給最愛的人。不會和南小姐訂婚這樣的話，你不敢在外說，倒是在我面前說得挺溜！」
他突然冷冷笑著說：「當初買下酒店本來是要拆掉的！因為我看都不想看到它！是瑞婷喜歡說給她辦了生日宴再讓我處置，卻沒想到……沒想到你出現在宴會上。對，我就是為了氣你，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你滿意了！」
我微微咬著唇，這就是為什麼他突然改變計劃沒有當眾宣布分手，而是說了那樣的話嗎？怪不得南瑞婷氣瘋了，還罵他背信棄義在先。
不過，我滿意啊，真的很滿意。
「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他深深望著我，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跌入那雙無盡深淵裡。
我下意識抬手推開了他站起來。
他跟著直起身子，挺拔而立，依舊看向我：「那時不告訴你，是因為當年的事我心裡還很生氣，當初你那麼羞辱我，難道還不許我懲戒懲戒你嗎！可是後來……後來我才發現……」他的聲音低了些，似是自嘲，「你是我這輩子都逃不出的魔障。」
胸口堵得難受，幾乎快要炸了。
我的眼淚再控制不住，「唰」地流淌下來，怎麼也忍不住了。
於我而言，季少一又何嘗不是我的魔障。
他見我突然這樣，顯然嚇得不輕，卻又恨恨道：「你叫我不舒坦整整六年，你倒是還委屈了！」
「你以為這六年我好過嗎！」我氣得吼他，「你一回來就把我強了，還給我錢！我不委屈，你委屈？」
他驀地一愣，似乎有些理虧：「我那是……我以為你和陳明松在討論你們上床的價錢，我就氣炸了我就……」他說著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又理直氣壯了，「與其你被那些人糟蹋，我就算當個強姦犯又如何！一想起你和別人上過床，我就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