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的小止
「少一你……」
「說好的，兩個月，您就別插手我的事。」季少一打斷她的話，說，「在這期間，她是我的女朋友，也希望您給她應有的尊重。」
看得出，季夫人簡直快氣炸了。
實話說，這感覺讓我有點爽。
季少一忽地又轉身看向張總，抿唇笑道：「張總是今天晚會的主人，都愣著幹什麼，大家繼續。」
張總忙端著酒杯朝邊上的人說：「哦對對，繼續，繼續。」
季少一又說：「怎麼，不給董事長敬酒嗎？」
此話一出，所有的高層們全都端著酒杯圍了上來，瞬間就把季夫人淹沒在了人群里。
季少一順勢拉著我走開了。
他伸手取了一塊小點心送至我的唇邊，周圍的女員工們朝我投來不屑又嫉妒的目光，我遲疑了下，張嘴咬了。
為了我，季少一連他媽都得罪了，為了甩我他這盤棋下得也夠大的，我還矯情什麼。
他又取了一塊自己吃了，這才漫不經心說：「這家甜品店的東西味道倒是不錯。」看他的樣子好像之前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悄然凝視著他，終於忍不住說：「你不會是怕我鬧得太狠，讓你媽下不了台，所以才上趕著幫忙吧？」
他的墨眸回望過來，低沉的臉上竟然有了笑意：「你既然是我的女人，這些事不需要你出面。」
他的聲音不大，卻是字字清晰。
剎那間，我愣住說不出話來。
他終於邁步過來，伸手將我攬過去，俯身吻住了我的唇，隨後在我耳畔碎語：「難處理的事，難對付的人，無法無天的事，統統我來做，你站在我的身後，只管做個無法無天的看客就好。」
他竟……突然說了這樣的話。
字句溫柔、寵溺得不像話。
那麼輕易就讓我沉淪了。
…………
後來，我也不記得是怎麼出了會場，直到我的鞋跟卡在了窨井蓋的縫裡，我才下意識輕呼一聲。
季少一回頭就皺了眉，我有些慌張用力一拔，沒想到鞋跟直接斷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抱了起來，不顧眾人目光大步朝外走去。
他平時開的車已經讓人開來停在了外面，他抱我上了車，才輕聲問：「扭到了嗎？」
我搖頭，他這才鬆了口氣。
車子直接開進了小區，從停車場到樓下有一段距離，再加上我住的地方沒有電梯，但季少一說什麼也不讓我赤腳下地。
他直接抱著我回家，把我放在了沙發上，又回身取了拖鞋來。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一點點伸進拖鞋裡，忍不住說：「你以後別這樣抱我了。」
「為什麼？」他喘息尚未平復，立在我面前看著。
我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神色，咬咬牙，終是說：「聽不得你喘！」
不知怎麼，聽著他抱我上樓越來越喘的聲音，我的心裡說不出的愧疚，似乎……還有些心疼。
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齣戲，可是我就是這樣，他對我好一點，我骨子裡的善良就泛濫。
季少一愣了愣，忽地就笑了，一面回房說：「出汗了，我先洗個澡。」
我想了想，進了廚房。晚會上雖然有自助餐，但因為後來季夫人來了，所以我和季少一幾乎都沒怎麼吃東西。
我才把粥熬上，就聽見沙發上季少一的手機響個不止。
浴室里花灑的聲音不斷，我猶豫了下，走出去一看，沒想到是南瑞婷打來的。
沒有人接，已經連著打了三通了，也許是有要緊的事。
我俯身拿起來打算去給季少一，卻沒想到手滑就直接接了。
南瑞婷的聲音似乎帶了點幸災樂禍，又有些警告：「你可別太做過火，我要是鎮不住我爸，你可別怪他親自出手收拾瀋凌止！」
我一怔，想著季少一既然和他媽有兩個月之約，想必和南瑞婷也是。
她大約是沒聽到季少一的答話，不確定道：「少一？」
「他在洗澡，要不……你等下再打來。」
南瑞婷沉默兩秒，這才又說：「不要臉，誰讓你亂接電話？讓少一接電話！」
我深吸了口氣說：「說了他在洗澡，你讓我現在進去，你的未婚夫會被我看個精光。」
她驀地就笑了：「少得瑟，他早就被我看光了，有種你就進去。」
這南瑞婷到底有什麼樣的自信，竟然這麼不怕自己的未婚夫被人搶走！
說實話我有些生氣，打算敲門的時候，正好季少一洗完澡自己開了門。我怔忡后，故意開了免提，抬眸凝視著微詫望著我的季少一，說：「你可別這樣看著我，是你的未婚妻大方地讓我進來把你看光的，看都看了，別急著裹浴巾了。」
季少一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我繼續說：「我知道你才洗一半，也別急著洗了，先接你未婚妻的電話吧。」
我把手機塞進他手機轉身要走，沒想到卻被他一把拉住了。
季少一的聲音傳來：「你把我看了精光就想走？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一陣懵逼，他的手上用力，直接把我拉過去禁錮在懷裡。
他又說：「現在再來捂眼睛哪裡來得及？哎，讓你把手機遞過來你往哪兒遞？你別亂摸，沈凌止！你這豆腐吃的也太明目張胆了吧！」
「季少一！」我氣得直瞪他。
「怎麼，說好的閉眼呢，你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他直接演上了。
我掙扎著說：「你……放開我！」
「放開？剛才分明是你故意閉上眼睛撞到我懷裡來的，你現在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親都親了，便宜佔盡你就想逃？」
「……」我只是想要氣一氣南瑞婷而已，沒想到這季少一演起來都這麼狠！
那頭的南瑞婷突然冷冷說：「我都錄下來了，你們要不要繼續？」
季少一的臉色微變，把免提切換，鬆開禁錮著我的手朝陽台走去：「瑞婷……」
這時，廚房傳來「呲呲」的聲音，我才想起還熬著粥呢！
季少一的這通電話說得有些久，等他回來，我連粥都熬好，菜都燒好了。
他過來，把手機往餐桌上一扔，有些不快說：「以後別亂接我的電話。」
我冷冷嗆他：「為什麼？我不是你女朋友嗎？女朋友為什麼不能隨便接男朋友的電話？」
他終於愣了，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把碗推到他面前，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思來想去，忍不住問他：「吵架了？」
他抿了抿唇說：「沒有。」
細細看他的臉色，似乎的確只是生氣我胡亂接他電話，而沒有和未婚妻吵架應該有的煩惱。
是不是被我看了精光，他只要動動嘴解釋一番南瑞婷就會相信。
若不是彼此無比信任，怕是怎麼也做不到這樣。若不是深愛到極致，南瑞婷也定然不會放縱他做這些事。
那一瞬間，我心裡有些難過和嫉妒。
季少一隻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他卻還不走，坐著看我說：「快吃吧，別涼了。」
回來時的確覺得餓了，但是此時我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
夜裡，想著季少一和南瑞婷之間那種近乎完美的信任我就怎麼也睡不著了。
我煩躁地翻了幾個身。
季少一迷糊地問：「怎麼了？」
我乾脆轉過身就問他：「要是南市長真的來找我麻煩怎麼辦？」
他的音色略帶著沙啞：「他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
「瑞婷……答應了我的。」
我一噎，悶悶道：「她可真聽你的話！」
黑暗中，我聽見季少一清淺笑了聲，隨後他靠過來，伸手把我環住，抱了過去。
似夢囈般道：「你要是肯事事聽我的就好了。」
我氣結，想要推開他，他抱得我越發地緊。
我氣道：「鬆開，我又不是你的瑞婷！」
他仍是在笑：「嗯，你是小止，我的小止。」
「誰是你的小止！」
「你。」
「季少一！」
「噓——困了，睡吧，乖。」
他半醒半睡著才會說出這樣溫柔會哄人的話，我突然就生氣不起來，鬧不起來了。
…………
因為前一晚熬的粥沒喝完，所以早上有熱了下當早餐了。
季少一倒是不計較，就是吃的有些少。
我皺眉問：「你不再吃點？」
他淡淡回我：「少吃多餐，保持身材。」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我太小心眼，所以想得比較多，季少一的話又讓我想起他說我胖的那些話。
於是我譏諷說：「也是，你的瑞婷身材那麼好，你當然也不能落下。」
他的臉色倏地沉了，話語微涼道：「以後別說你的瑞婷這樣的話，我不愛聽。」
我冷哼著：「那你愛聽什麼？」
他放下碗站起來，沉冷說：「好好把你當成我女朋友，我們之間沒有南瑞婷。」
他摔門出去，再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生氣了。
不過我不在意，剩下這一個多月，面對季少一的時候我應該更冷血的，這樣最後結束時我才能受傷少一點。
反正趕地鐵也來不及了，我乾脆慢慢收拾完再下樓。
卻沒想到季少一隻是下來了，並沒有走。
不過我的氣還沒消呢，我當他女朋友，他警告我別接南瑞婷的電話，現在又說中間沒有南瑞婷？
於是我直接無視他走了。
他開車出來按著喇叭，我當沒聽見，直接下了地鐵站。
…………
拉著扶手站了兩站，手機安靜的很，不像季少一的性子。
我有些懷疑手機是不是被偷了，打開包就看見它躺在裡面。
那可能是壞了。
拿出來一看，沒壞。
有電，
有信號，
就是沒有季少一的電話。
這時，地鐵突然起步，我查看手機忘了扶著把手，直接就踉蹌往後栽去。
一條有力臂膀直接攬住了我的腰，身後之人清冽氣息驟然靠近，一如八年前初見那日，熟悉溫柔：「說你兩句你還真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