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二嫂有消息了
沉魚下樓的時候碰上了劉管家。
「劉伯。」
「少奶奶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劉管家蒼老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表情很和善,可在沉魚聽來卻莫名地覺得心慌。
「哦,我找顏顏有點兒事。」
與劉管家擦身而過時,沉魚加快了腳步,待拉開一些距離后這才放緩了腳步,轉頭又望了眼劉管家的背影。
正好,劉管家也回過頭來,看向沉魚。
「少奶奶還有事兒?」
「沒……沒事兒。」
沉魚趕緊搖了搖頭,抬手在門板上輕輕一叩。
結果敲了好幾下都不見有人出來開門,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轉動了下門把,幸好門沒有反鎖。
「顏顏?」
屋內是亮堂的,沉魚一邊往裡走一邊探頭喊道。
浴室的門開著,隱隱有聲音傳出,沉魚沒發現,她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了。
小跑至門口,朝里望去,結果就看見顧傾顏正坐在馬桶蓋上,用煙頭燙著自己的胳膊。
「顏顏!顏顏!你不要這樣!」
沉魚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大步沖了進去,將顧傾顏手裡的煙頭給奪了下來。
對方原本光潔的胳膊此時已被燙了五六個傷疤,紅腫成一片。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顧傾顏卻嗖地起身,猛地推開了沉魚:「離我遠點兒,我不要你管!」
沉魚跟了出去,一臉的擔憂:「顏顏,你的傷口需要處理,若是發炎了可就糟了。」
顧傾顏卻一改往日的溫柔模樣,朝沉魚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說了我不用你管!你給我出去!」
沉魚卻依舊緊跟在她身後,關心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若想發泄,我陪你去唱歌,陪你去喝酒,可你不能傷害自己啊!」
顧傾顏此時的脾氣有些暴躁,順手拿起桌上的花瓶就朝地上摔去。
「你煩不煩!你給我出去!」
沉魚嚇了一跳,眼前的女人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顧傾顏了。
她以前就算再生氣都不會跟她發脾氣的。
「好好好,你別激動,我這就走。」
沉魚舉起雙手,一邊後退著一邊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退出卧房后,立刻小跑著上了樓。
「顧傾城!」
顧傾城正斜靠在床頭看著股市近幾個小時的波動。
聽到沉魚略帶焦急的聲音后,忙放下筆記本,下了床。
「顏顏她……她自殘,而且情緒比較激動,不讓我靠近。」
顧傾城臉色一沉,立刻繞過沉魚,便匆匆離去。
沉魚吩咐小庄看著兒子,然後自己也跟了下去。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顧傾顏正在吸毒!
「還給我!哥,把它還給我!」
顧傾城從未見過這樣頹廢的小妹。
見她死命掙扎著不肯乖乖聽話,便叫人拿了繩子過來,將她綁了起來。
沉魚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被毒品折磨著的女人。
從前那個溫柔賢淑的顧傾顏已經不復存在了,此刻便只剩下了歇斯底里和瘋吼。
「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傾城並沒有將小妹送去戒毒所,而是請來了專業的戒毒團隊幫助她儘快從毒癮中解脫出來。
期間,聶遠有來登門,卻被顧傾城直接擋在了門外。
「在你沒有能力保護好她之前,請不要再來打擾她!」
沉魚特別能理解做哥哥的心情,他只是不想讓顏顏再受傷害了。
顧傾顏毒癮犯了的時候,沉魚不忍心去看,那種叫聲很是凄厲,像是來自地獄一般。
待她清醒的時候,沉魚會陪她聊天,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
「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成了一個笑話?老公死了,孩子丟了。
如今這副身體也不過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罷了。」
顧傾顏朝沉魚自嘲地笑了聲。
最近一段時間,顧傾顏時常蜷縮在角落裡,曲起雙腿,一副將自己徹底封鎖起來的狀態。
心理醫生說,她這是有輕微的抑鬱,需要家人的耐心陪伴和用心開導。
「顏顏,你不要這樣說自己,不是你的錯。是背後的兇手太殘忍了!」
沉魚知道對方很可能聽不進去,但她也不能不勸。
顧傾顏扯了扯唇角,苦澀一笑。
「對了,我哥問我,是誰給我的毒品。我現在想起來了,是有人給我寄了份快遞。
我那段時間真心有些熬不下去了,所以不知道怎麼地就著了道。」
沉魚心中一喜,但很快便又黯然下去。
兇手怎麼可能會給你留下任何線索?
晚上,顧傾城回來后,沉魚便將顧傾顏收快遞這事兒說了。
「還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嗎?我讓你查的事兒,你查了嗎?」
顧傾城靠在椅背上,握著女人的手,輕輕一扯,便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阿
「你為什麼非得咬定這些命案跟上一輩的恩怨有關係呢?」
沉魚想了想,調皮地笑道。
「憑直覺啊!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顧傾城腦袋往後一靠,模樣有些疲憊,聲音透著一絲倦怠。
「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一個人選?」
沉魚怕提起二嫂,顧傾城會不高興,於是搖了搖頭。
顧傾城捏了捏女人的鼻子,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能說謊,一說謊,表情全露餡了。」
沉魚抿抿唇,微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還在懷疑二嫂?」顧傾城撩撥著女人軟軟的髮絲,問道。
沉魚抬了抬眼皮,偷瞄了一眼男人的表情,見他並沒有生氣,才輕聲回道。
「在沒有任何確鑿證據之前,我也不想懷疑她的。」
顧傾城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回了句。
「傻瓜,事情壓根就不像你想的那般簡單。」
「如果,我是說如果,二嫂真的是兇手的話,你會站在哪一邊?」
這個問題,沉魚一直憋在心裡好久了。
顧傾城眉頭一蹙,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等真相大白的時候,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我的選擇。」
沉魚沒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鈴聲隨之響起。
沉魚伸手拿了過來,遞給了顧傾城。
顧傾城掃了眼來電顯示,而後接通,放在耳邊:「喂?」
「顧總,李曉有消息了……」
沉魚離得近,自然也聽見了,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呢,人已經被推開。
顧傾城從座椅上起身,面色十分嚴肅。
「是二嫂有消息了嗎?」沉魚手扶著桌沿,朝顧傾城問道。
「嗯,我出去一趟。」
顧傾城應了聲,拎起沙發上的外套,便火速離開了。
沉魚的心是矛盾的,她既希望能找到二嫂,又不希望他找到。
她在害怕什麼?害怕二嫂會利用他?
如果二嫂朝他勾勾手指,想必他會毫不猶豫地走到她的身邊吧。
不,或許不會,她應該對自己要有信心的!
沉魚等到了半夜兩點,人還是沒有回來,她有心想給他打個電話的,可是又怕他正在忙。
什麼時候,她也開始這麼的患得患失了?
第二天晚上,顧傾城才回來。
整個人像是好久沒睡一樣,一回家便倒在了沙發上。
沉魚拿著薄毯蓋在了他的身上,想必是太累了,對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爸爸。」
小傢伙走了過來,開始扯拽顧傾城身上的毯子。
沉魚趕緊將兒子抱起,朝兒子噓了聲:「乖,我們出去玩,讓爸爸睡一會兒。」
「爸爸,睡。」
「嗯,爸爸睡了。」
沉魚抱著兒子下了樓,在院里玩了會兒,然後又陪顧傾顏聊了會兒天。
再次上樓后,沙發上的人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一張薄毯凌亂地堆在那裡。
問過小庄才知道顧傾城醒來后便直接去了書房。
沉魚來到書房門前,抬手敲了兩下門。
進去的時候,顧傾城正坐在書桌后,手裡拿著她的那條項鏈瞧著。
「人找到了嗎?」
沉魚直接開門見山,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顧傾城抬眸看了女人一眼,而後又將目光移回到了手裡的項鏈上。
「有人在B城見過她,人沒找到,不過已經百分之百肯定,她現在還活著。」
沉魚繞過桌子,來到男人身側,繼續問道。
「那她為什麼不跟顧家聯繫呢?還是說,那次的失蹤事件原本就是她布置的一個局?
她自始至終都是在裝瘋對嗎?」
顧傾城握緊手裡的玉墜,抬眸與沉魚對視,一字一頓地提醒道。
「你說的這些,無非也只是猜測而已。今天是最後一次,除非……你有證據。」
沉魚長呼一口氣,然後點頭:「好。」
她能理解,他對二嫂的袒護,畢竟二嫂之於他的重要性是遠遠超過她跟兒子的。
其實,她都可以理解的,只是心裡有些難受罷了。
顧傾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些重了,於是轉移了話題。
將手裡的玉墜舉至女人面前,說道。
「我派人拿去找專家鑒定過了,知道它是什麼嗎?」
沉魚搖搖頭,目光成功地被男人手中的玉墜吸引。
「很值錢嗎?」
顧傾城挑眉回道:「現在已經不是值錢不值錢的問題了。」
沉魚更好奇了,難道這塊玉墜還有什麼玄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