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時安陸南望前傳30

  聖誕節前一天，稷下學宮的學生都沒什麼心思上課，到點下課，都匆匆走出教室，去赴晚上的約。


  雖然說學校明令禁止了早戀，但這並不阻止男女同學晚上出去度過平安夜。


  時安背著書包走到陸錦瑟跟前，笑吟吟地看著她，「少女，祝你今天晚上看球賽看得開心！」


  陸錦瑟也不服輸，立刻回道：「也祝你和二哥今天有個愉快的夜晚！」


  「想不到你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心裡這麼污！」


  「我只是想表達晚上你和二哥會進行一個愉快的晚餐，不然你以為我想說什麼？我記得二哥的身材還是挺好的，你看到過嗎？你們兩個一直住在一起，肯定見到過啦！」


  時安臉頰一紅，的確是見過。


  那次阿姨煮了甜湯當夜宵，她端上樓給陸南望吃，敲了門也沒聽到裡面的聲音，時安便開門進去。正巧，陸南望從浴室出來，身上原本是圍著浴巾的，在他關上浴室的門時，門夾住了他的浴巾。


  於是……


  時安將陸南望全身上下看了個遍，她不記得當時她是尖叫一聲丟掉手中的甜湯，還是只咽了咽口水，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地看著陸南望彎腰將浴巾撿起來重新圍上。


  「少女，你臉紅了！」陸錦瑟指著時安的臉頰，「你和二哥有事兒啊！」


  「哪有！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我先前才說了要好好想清楚和你二哥是什麼感情，你以後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時安連忙推著陸錦瑟出教室。


  「時安，這個世界上呢有兩件事是完全掩飾不了的，第一是咳嗽，第二就是喜歡。你越想要掩飾你對二哥的喜歡，那份喜歡就會像雨後春筍一樣越長越多！」


  時安明白這個道理，因為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面沒見到陸南望，她知道自己就越想念他。


  明明兩人在一個別墅裡面，兩人就隔著一堵牆，但是時安怎麼都沒辦法跨過那道牆去看陸南望。


  走到校門口，兩人各自上了車，時安回甘棠居，陸錦瑟去體育館。


  時安這才想起來還沒告訴傅行止她把票給了陸錦瑟。


  她拿出手機給傅行止發簡訊。


  時安：送你一份聖誕節禮物，不退不換！


  很快，傅行止的簡訊回了過來。


  傅行止：人來就行了，不用那麼客氣。


  時安：玩的開心。


  時安現在希望的是，傅行止看到那人是陸錦瑟，還是會繼續和她看完整場球賽。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只能看他們自己。


  ……


  陸錦瑟為了去看球賽，特意去運動商品店買了主場球隊的秋衣換上，將書包和校服放在後座上，開開心心地等在體育館外面。


  雖然還未到時間，但體育館外面已經來了很多人，熱火朝天的。


  到了檢票時間，其他觀眾已經檢票進去，但傅行止還沒過來。


  十二月底的天氣有些冷，陸錦瑟先前換上短袖，外面就只套了一件外套，有點冷。但是想到能和傅行止去看球賽，就算是冷一點，她也願意等下去。


  但是等著等著，大小姐脾氣就上來了。


  「傅行止，你要是再不來，我就真的永遠都不原諒你！」陸錦瑟緊了緊外套，「算了算了，再等你十分鐘，過了十分鐘再不來，我就走了！」


  陸錦瑟冷得發抖，嘴唇也有些發紫。


  眼瞅著比賽快要開始了，要是傅行止不來，檢票口就要關了——


  「喂，等了很久？」忽的，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男生用手拍了一下陸錦瑟的肩膀。


  陸錦瑟被嚇了一跳，回身，看到傅行止氣喘吁吁地跑來。


  傅行止看到是陸錦瑟的那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僵住，這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陸錦瑟倒是沒注意到那麼多，只看到檢票口快要關了，她連忙抓著傅行止的手臂往檢票口走去。


  「你都遲到了，快點進去不然檢票口都要關了！」陸錦瑟有些急，擔心趕不上球賽，就沒辦法和傅行止看比賽，「明明是你約了我，竟然還敢遲到！我第一次在這麼冷的天等一個人！」


  從來都只有別人等的陸家七小姐，竟然破天荒地在寒風中等了個人將近半個多小時，真的是第一次。


  到了檢票口，陸錦瑟將門票遞給檢票人員，過了安檢便進了球場。


  直到進去之後，傅行止才明白過來，他可能被時安算計了一回，她將門票給了陸錦瑟。


  這個時安，真的是欠收拾！


  而現在，他已經坐在場邊的位置，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一句認錯人便結束這場莫名的平安夜之約。但是……他現在這麼離開，必然得罪陸錦瑟。


  他不知道時安是怎麼跟陸錦瑟說門票的事情，要是走了的話，陸錦瑟和時安是不是又得有矛盾？


  傅行止太陽穴突突地跳著，明明生了時安的氣，竟然還在為她考慮！


  場館內熱烈的氣氛很快將傅行止心中那些情緒壓了下去，本來這場球賽他也想看，就當……看場球賽吧！


  「你袋子裡面是……聖誕禮物？」陸錦瑟收好球票，看到傅行止拿著的袋子，「我沒想到你會約我看球賽，禮物放在家裡了，明天再給你。」


  陸錦瑟原本是不打算將禮物給傅行止的，畢竟她的氣還沒有消，但是看在傅行止主動約她的份上，就原諒他了！


  她順理成章地將傅行止放在地上的袋子拿了起來打開，裡面放著一個水晶球。


  「好漂亮！」陸錦瑟由衷地讚美，但是很快把音樂盒放進了口袋裡面。畢竟這種直男審美的禮物，真的沒辦法戳到陸錦瑟的點。


  將水晶球放進袋子裡面之後，全場音樂響了起來，主持人邀請球員進場。


  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不管是傅行止還是陸錦瑟，似乎都投入到了比賽當中。


  兩個多小時的球賽結束，陸錦瑟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從體育館出來的時候還和傅行止說著剛才的賽況。


  「10號真的很帥了，剛才要不是他最後幾秒投進一個三分球，順便造成對方犯規，他再罰進一個球，主場也不會贏的。」


  「是。」傅行止點頭，他其實沒想到陸錦瑟這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會喜歡看籃球，而且還不是敷衍的了解，很多專業名詞她都能說得出來，看起來是真的喜歡了。


  「看了那麼長時間，還沒問你最喜歡哪個球員。」陸錦瑟側頭問傅行止，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路況，踩到易拉罐瓶子的她，重心不穩地往地上倒去。


  傅行止眼疾手快地接住陸錦瑟，將她往自己身邊帶！

  原本以為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陸錦瑟，結果卻和傅行止有了最親密的接觸！

  「看路。」傅行止見陸錦瑟沒有摔倒的危險之後，便鬆開了放在陸錦瑟腰間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和陸錦瑟拉開了距離。


  陸錦瑟吐吐舌頭，好像現在才意識過來，今天是她和傅行止的第一次約會，怎麼剛才就只顧著看比賽了呢？

  「咕嚕咕嚕——」但這時候，陸錦瑟的肚子叫了起來，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晚飯……


  「還沒吃晚飯？」


  「恩。」陸錦瑟點點頭。


  「那快點回家吃飯。」


  「恩？」陸錦瑟一臉懵逼地看著陸錦瑟，難道這時候不該是傅行止帶她去吃飯？為什麼要回家吃飯？


  「很晚了，你再晚回去，家裡人會擔心。」傅行止淡聲說了一句之後，便雙手插在外套裡面準備離開，但是看到陸錦瑟只穿了件單薄的毛呢外套，傅行止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隨意地披在陸錦瑟的肩膀上。


  衣服有些大，他披過來的時候動作也不見得多溫柔，但是外套上全是屬於傅行止的氣息和溫度，陸錦瑟當時就怔在原地，心情有點甜。


  「喂，不走？」傅行止走了幾步，發現陸錦瑟還沒跟上，回頭淡聲問道。


  「馬上就來，馬上就來！」陸錦瑟緊了緊傅行止的外套，連忙跟上傅行止的步子。


  好不容易才和傅行止的關係有了緩和，不能讓他覺得她還是個驕縱的七小姐！

  傅行止將陸錦瑟送回陸宅，沒有開車進去，送了之後，便離開陸宅。


  回去的路上，傅行止給時安打電話，打了兩個都沒接。


  傅行止給時安發了簡訊。


  傅行止：時安，明天去學校弄死你。


  時安沒回他。


  ……


  時安自然是沒時間回傅行止的，她猶豫著回到甘棠居的時候，發現這些天一直都晚歸的陸南望竟然已經坐在餐廳裡面，桌上放著已經做好的晚餐，不見傭人在什麼地方。


  時安看著男人的背影都有點憷，畢竟一個多月沒見，一見面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起來。


  她的確將那些事情歸類在莫名其妙上面。


  想了想，時安放下書包便往餐廳那邊走去，「陸叔。」


  喊了一聲之後，時安坐下，也沒有看陸南望的表情，只等著他說開飯，她就動筷子。


  陸南望放下手機，剛剛回了一封郵件，將公事處理好。


  抬頭，看著時安。


  這是一個多月以來，陸南望首次和時安面對面，在時安清醒的狀態下面對面。


  她大概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他會輕輕地打開她的房間門去看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孩兒。


  「洗手吃飯。」陸南望收回視線，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時安還小，那些事情應該等她大一點再說。


  時安應了一聲，從椅子上起來，剛剛起身，就被陸南望叫住。


  「幹什麼去？」


  「洗手啊。」時安說得理所當然，這樣顯得陸南望才是緊張的那一個，緊張時安忽然間離開，緊張她又生氣了。


  好在，她只是去洗手！

  陸南望覺得自己好像又有些過了。


  看著時安洗好手回來，他的思緒才稍稍放下一些。


  兩人坐在餐桌上，各自吃飯，氣氛有些僵硬。


  最後還是陸南望打破僵局，「過兩天我要出趟國，大概半個月之後回來。」


  「那麼久？」時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問完之後，才發覺自己好像太過緊張了，一點都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一個大案子，必須得親自去，我會儘快回來。這段時間有什麼事，可以和長風晉遲聯繫。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


  「給你打電話你也不能馬上回來……」時安小聲嘟囔了一句。


  「什麼？」


  「沒什麼。」時安連忙搖頭，有些心不在焉地戳著碗里的米飯。


  雖然這段時間他們沒見面，但時安知道他們在同一棟別墅裡面，甚至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但是他出國就不一樣了，這棟別墅裡面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時安這才發現，自己對於陸南望要出差半個月這件事，很難接受。


  「東西放你房間了。」


  「什麼東西？」時安問。


  「聖誕禮物。」


  時安想起早上在餐桌上看到的盒子，陸南望給她準備的聖誕禮物！雖然時安到現在都想不通陸南望為什麼要送他那些東西。


  「你們小女孩兒就喜歡過那些西方節日，不給你準備禮物怕你又要生氣了。」陸南望的語氣柔和了一些，不再像剛才那麼僵硬。


  時安一下子就能感覺出來陸南望的情緒變化，「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哪能那麼容易生氣？」


  「你沒生氣，至於一個月的時間躲著我，嗯？」


  「……我沒有。」時安閃爍其詞，但其實，她真的在躲陸南望，不然也不至於一個月的時間裡面，兩人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還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


  時安想了想，深呼一口氣，抬頭，迎上陸南望的目光。


  說道：「我的確在躲你，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時安放下筷子，一副正襟危坐要談大事兒的樣子！

  陸南望同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準備好了和時安談談。她在躲他，因為那個吻？


  「叔，從我醒過來開始，就只認識你。你幫我安排好一切，給我住的地方，幫我安排學校……我沒有因為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而感到焦慮和緊張，因為和你在一起，讓我覺得很安心。我喜歡你，但我怕這種喜歡是因為依賴，所以我用這一個月的時間避開你，想確定自己對你到底是依賴，還是喜歡。」時安快速說著，因為怕陸南望打斷自己。


  一旦被打斷，時安就沒有勇氣再說下去了！

  「就在剛才，我看到你的那瞬間，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感覺。」時安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可她顧不上緊張，「其實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不是依賴，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小七說的很對，喜歡一個人完全沒辦法掩飾。掩飾起來太難了，而且我也想像小七喜歡傅行止那樣，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這樣就不會有人再和我搶你了！」


  沒有聽到陸南望的回應，時安覺得從今兒開始，她和陸南望的關係估計得徹底僵了。


  不過算了，有些人當不了情侶之後，就什麼都當不了，最好當個陌生人，再也不相見！


  「叔，如果你對我只是長輩對小輩的關心和照顧，以後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當了真，會陷進去沒辦法出來。我會好好整理自己的感情，不給你添麻煩。」時安慷慨激昂地開口，沮喪地結尾，「你慢慢吃，我先上樓了。」


  時安從椅子上起來，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麼可能繼續一起吃飯呢？


  只聽陸南望說道：「坐下。」


  時安只得聽話地坐下，但是不敢再抬頭看陸南望。


  「我記得先前跟你說過，沒成年，這些事都不要談。」陸南望其實一直在反省，那天的吻太急了，不該。


  都等了那麼多年了，為什麼不能再多等兩年？


  「其實年齡從來都不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你不喜歡我。」時安似乎看破了一切，覺得陸南望就是不喜歡她。


  但是只聽到陸南望說：「誰說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