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難道花心是男人的天性
碼頭。
負責人讓人將時坤帶過來。
已是夜色初上的碼頭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照亮,時安看著被帶過來的男人。
消瘦了,滄桑了。以前出門怎麼都要精心打扮半個小時以上,講究到今天的髮型應該配什麼衣服,就是那樣一個時坤,現在穿一身舊式的衣衫,低著頭,好像生怕別人看他一樣。
時安鬆開了許清如的手,慢慢地往時坤那邊走去。
他們有七年沒有見過面,七年前時家遭變故,時坤砍了二叔,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時安向二叔一家求情的時候,被無情地關在門外,絕望離開之後,開啟了另外一程的人生。
但自從五年前時安想起以前的事情,她對時坤一直挂念著。
「哥……」時安輕聲喚著時坤,他為什麼不肯抬頭看她?
往日意氣風發的男人,為何變得這樣戰戰兢兢?
「我……我不是你哥。」那個男人忽然間抬頭,陌生的面容讓時安嚇了一跳,不是時坤!
就算七年沒見,時安仍然記得自己哥哥長什麼樣,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個普通的男人!
短暫的失神之後,時安變得激動起來,她走上前,抓住那個男人的衣服,「那麼我哥呢?你不是用了他的身份證嗎?你怎麼會有他的身份證?你對我哥做了什麼?」
幾米之外的時安忽然間情緒激動,是傅行止和許清如沒有料到的,兩交換了眼神,快速往時安那邊走去。
走近,許清如發現時安為何激動,「他不是時坤。」
傅行止沒有見過時坤,許清如這麼一解釋,他才明白過來,轉頭看碼頭負責人,叱問:「時坤呢?」
負責人身子一顫,被少主給嚇得。
「這……這就是時坤啊……我不知道哪裡還有個時坤,這個就是他的身份證啊……」負責人將身份證遞了出來。
時安拿過身份證,看著上面的照片和信息,是時坤沒錯。
「這身份證是我撿的……我還沒……沒成年……不能打工,就……」
「行了,讓他走,以後不準踏進這裡半步!」傅行止打斷了男人的話,后又轉頭對碼頭負責人說,「童工都招進來,你膽子不小。」
「少主,我知道錯了,這就回去整頓!」負責人嚇得點頭哈腰,連忙讓人將人帶走。
時安看著被帶走的少年,那個人眉間和時坤有幾分相似,讓時安不斷地在腦海中想到時坤,七年之後的兄長,到底在什麼地方,到底有什麼非要躲著她的理由?
「時安,我們回去吧,找你哥的事情慢慢來。」許清如挽著時安的手臂,「你也別著急,你哥肯定有什麼理由,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肯定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我……」時安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她怎麼不急?找不到時坤,她就多一份擔心,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忽的,時安想到了什麼,時坤該不會是去找……
「怎麼了?」看著時安臉上微妙的表情,傅行止問道。
脫口而出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沒什麼,我想回去休息了,今天累了一天。」
不能再和傅行止扯上關係,是怕傅行止和陸錦瑟又生嫌隙也好,怕陸南望誤會也罷,時安和傅行止應該止於此。
傅行止狷狂的臉上隱著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神色,將眼底所有的疑問給壓了下去,最後只說了一個字:「好。」
許清如知道傅行止和時安之間有種不被外人所知的情感在,所以當時安被陸南望困在摘星大廈,她能夠想到的可以將時安從裡面帶出來的,並且不怕得罪陸南望的,只有傅行止。
他們之間具體發生過什麼,那就只有兩位當事人知道。
在時安沒告訴許清如之前,她任何的猜測都只是猜測。
三人一同往外面走去,各懷心思。
忽的,幾道遠光燈打在三人身上,帶著一股子殺氣。
待時安適應強光,她看到從車上走下來許多流里流氣的人,手上拿著鐵棍。
「傅公子,今天出門沒帶保鏢啊?」
……
新華醫院,陸南望從車上下來,表情不是很好。
「怎麼那麼多記者?」
剛才周易開車進停車場的時候,看到守在大門口許多記者。
「大概程小姐今天過來了。」周易也不知道程瀟是怎麼知道陸南望今天會過來,故意守在這裡?
「算了。」陸南望淡聲說道,便往電梯那邊走去。
周易覺得上司似乎又有點變化了,好像……回到先前的狀態,從今天早上辦公開始,他一個早上都沒有發火。就連秘書端進去的咖啡出錯了,他連半句話都沒說,還喝光了……
那半個月裡面,總裁辦的人因為各種小事被陸南望斥責不止一次,大家都以為公司的業績下滑,可明明比去年同期要高啊……
說了要和時安劃清界限,他還真的能身體力行?
周易跟上陸南望的步伐,一同去了特護病房。
果不其然,在特護病房那邊看到大明星程瀟。
程瀟見到陸南望過來,臉上的五官無一不在展示著對陸南望的冷嘲。
周易想,又一場戰爭要開始了,這次,他賭陸南望贏,還是程瀟更勝一籌?
「喲,這不是日理萬機的陸總嗎?有空來看你弟弟,真是稀奇。」程瀟雙手環胸,凈升高175的她穿上一雙高跟鞋,高高的杵在那兒,影后的氣質可見一斑。
陸南望淡淡地瞥了程瀟一眼,轉身看病房裡面的陸南謹,躺在病床上五年的他,身形消瘦,不見往日風采。
若非陸家富可敵國的財富,哪能支付陸南謹昂貴的治療費,恐怕早就放棄治療。
陸家也就該不該放棄陸南謹的治療展開過激烈的討論,最終以陸南望那一方不放棄治療獲勝。
「你不是在歐洲拍戲?」
「您這天天把我往外派,不知道的人當星輝重視我,三天兩頭給我安排通告。知道的人,就當陸總見不得我在您跟前。不然說不定哪天,我忍不住跑到你們陸家,在您太太腦袋上開一槍,讓她也和南謹一樣躺著。」
陸南望眉頭微皺,面露不悅,轉頭,目光清冷地看著程瀟,「我勸你不要做傻事。」
被陸南望的眼神看得一滯,程瀟在兩秒的失神之後,冷笑一聲,「也是,盛淺予有你陸南望護著,我一個戲子,能拿她怎麼辦?」
「跟你說了很多遍,南謹的事情和淺予沒有任何關係。」
「我以為只有時安能夠蒙蔽你的雙眼,沒想到盛淺予一樣可以,聰明一世的陸南望竟然糊塗一時。」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
「時安?」程瀟笑了一聲,「陸南望我有時候真的不明白,你喜歡的人到底是時安還是盛淺予。你拼了命地護著盛淺予,這些年又對時安念念不忘,難道花心是男人的天性?」
「我喜歡誰不需要告訴你。」
程瀟冷笑慢慢僵在臉上,只有時安和盛淺予才有資格成為誰是陸南望喜歡的人,其他人,連這個資格都沒有。
她轉頭,透過窗戶看病房裡面的陸南謹,「你說,陸家的人要是知道當時開槍的那個人,是盛淺予的父親,他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盛淺予,還是逼你們離婚給南謹一個公道?」
程瀟的聲音淡淡的響在陸南望的耳邊,男人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當中,並未接下程瀟的話。
「聽說南謹有要蘇醒的跡象?」
……
程瀟和陸南望一同從病房這邊離開,電梯內,兩人都沒再提任何關於陸南謹的話題。
15樓,電梯停了下來,打開之後,看到兩人站在外面。
電梯內的人和電梯外的人都怔了一下,是誰先反應過來?
「進去,」傅行止扶著時安,「小心。」
時安想要避開傅行止的手,卻又覺得這樣的動作很刻意,最終和傅行止走進了電梯裡面。
陸南望目不斜視,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好像走進來的人不過是兩個陌生人。
程瀟覺得這個畫面特別有意思,看了眼裝作不認識陸南望的時安,又看了看高冷的陸南望,嘴角漾開一個笑,「時安,這麼巧,你還記得我嗎?」
原本想安安靜靜地坐完這一程電梯的時安,被忽然見叫到名字,哪裡還能安安靜靜?
「你的電影我都有看。」時安悻悻地說道。
程瀟不顧陸南望投來淡淡的警告的眼神,道:「這麼巧遇到,晚上一起吃晚飯吧,好久都沒有一起吃過飯了!有……五年了吧!對嗎,南望?」
程瀟是不給陸南望整點不舒服,她就渾身不舒服。
「程小姐,您晚上還有個通告。」周易好心提醒。
「通告哪有和故友吃飯重要,是吧時安?你要拒絕,就是不給我面子。」
「……」還真不想給你面子,「我受了傷,不太方便。」
「坐車又不用走路,有什麼不方便的,現在就讓周易定餐廳,我們好好聊聊!」程瀟盯上周易。
周易默默轉頭,看向自己上司。
陸南望深深地看了程瀟一眼,道:「周易,定餐廳,四人位。」
陸南望,程瀟,以及時安與傅行止,這不正好是四人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