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打掃
「水管生鏽了！」老忠說道，「向政府申請過維修資金，不過一直沒有回應！」
「這樣的地方怎麼能作為解剖室？」
陳尋毅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解剖室居然這麼的殘破，老舊，同時還有漏水等一系列的情況。
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這種環境下去做解剖手術？豈不是跟在野外做外科手術一樣？
「為什麼不能？戈洛爾醫生之前在這裡做了很長一段時間！」老忠一臉好奇的問道，「從我來這裡以前，好像就是這樣的！」
老忠拿出了鑰匙，將那扇老舊的木門打開，在操作台將房間里的燈打開，上面還有溫度，濕度，以及排風情況的按鈕。
「這種糟糕的環境無論對於解剖還是外科手術，都是一種災難！」陳尋毅輕聲的嘀咕道，他皺著眉頭，心中有些不適，徑直的往裡面走去。
灰黑髮霉的牆壁，地上的血跡沾得到處都是，還有一大塊的皮屑組織，血污，水漬，地面上還有扔著針筒塑料袋，一個銹跡斑斑的水桶，裡面都是醫用垃圾。
一個有著三米長寬的平台放置在解剖室的中間，銹跡斑斑的鐵條從天花板往下延伸，上面接著一盞手術用的專用照明設備，燈具上有細微裂痕！
兩側的窗戶上被一張破損不堪的臟布給蓋住，一個擺放玻璃瓶的實驗架子，緊靠著一個洗手台。
在一側的牆邊擺放著長著綠色斑點的柜子，霉味從裡面瀰漫整個解剖室！柜子里放著生化防護衣，而帶著血污的手套被隨意的丟棄在櫃底。
眼前的一切讓陳尋毅難以置信，他的內心根本無法接受這是一個手術室，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環境，他們在這裡進行解剖？
「之前的解剖手術都是在這這種環境下進行的？」他用手指了指地下，臉上的表情相當的無奈。
老忠點了點頭，他將手裡的鑰匙緊緊的握住，「是的！」
「戈洛爾先生真的是醫生？儘管我並沒接觸過解剖手術，但無論怎麼樣，對於手術來說，一個乾淨整潔的環境是必需的！」
「這個。。。抱歉！」老忠聳了聳肩，「我只是一個門衛！手術環境這方面，我不太清楚，」他朝著陳尋毅笑了笑，「看完，那可以走了嗎？」
「這種環境下，根本不可能進行解剖手術。」陳尋毅走上前，他站在平台前，用手在上面抹了一下，再搓了搓指尖。
解剖的生物直接放到這平台上，沒有墊任何吸收液體，組織液的東西！實在太不不專業了！
他又走到了柜子旁，看到生化防護衣上也沾了些血漬，而作為頭部防護卻只有一個醫用口罩。
這種醫用防護裝備。。。他不禁的搖頭，太可怕了！簡直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看的怎麼樣了？陳醫生，我們還要去看雜物室呢！」老忠催促道，臉上似乎有些不滿。
「能把雜物室的鑰匙給我嗎？等一會我自己去看！如果要開始解剖手術，我需要將這裡打掃一下！」陳尋毅停頓了一下，他想尋求老忠的幫忙，「你能幫我一起打掃。。。」
「抱歉！我不能給你鑰匙，而且清潔並不是我的工作」老忠直接拒絕了他的請求，他想了一下，「打掃的工具在廁所那裡。」
「那我想問問，這裡難里沒有清潔工之類來打掃的嗎？」
「一百藍礦幣，你能去跳蚤區請專業清潔隊來打掃！」
「跳蚤區？」
「絕跡城貧民住的那一片區域！」
「那鑰匙？」
老忠的頭搖的像撥浪鼓那樣，「不行！不行！這鑰匙我必須放在我這裡，在你還沒有授權證明前，沒法給你鑰匙！這是規定。」
可這是我工作的地方！陳尋毅有些納悶，距離解剖的時間只有一天了，我不能浪費！
「能走了嗎？陳醫生。」
「我需要打掃這裡！」
老忠攤開手，「陳醫生，你剛來為什麼不好好休息一下呢！不要讓我為難！」
「你才是讓我為難！」陳尋毅的語氣變重，「忠叔，距離解剖的時間不多了！我需要儘快了解解剖手術的細節！而且我是解剖醫生，按道理來說，是否離開應該由我自己決定。」
「陳醫生，規定就是規定，再未拿到守衛部隊的授權證明的時候，我無法讓你待在這裡！」老忠依然一副淡然的樣子，似乎一點都沒有商量的餘地。
陳尋毅繞著平台走了好幾圈，一直在思考著怎麼才能留下來。
「請理解我的工作，行嗎？」老忠再一次發話，聲音中已經有些慍怒。
陳尋毅雙手放在平台上，望窗戶那裡看了一眼，窗戶！他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想法，「忠叔，你能去雜物室把窗戶的鎖弄開，然後把這兩個地方鎖上嘛？」
「你是想。。。」
「如果上頭怪罪，也只會說是戈洛爾醫生離開的時候沒有關窗戶。我可以作證！這裡這麼的髒亂不堪，沒關窗戶再正常不過！」
或許是他的意見沒有破綻，老忠想了想，「那就這樣吧！我去鎖門。」
「謝謝！」陳尋毅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忠離開了解剖室，陳尋毅聽到了外頭鎖門的聲音后，蹲了下來，靠在平台旁。
整個解剖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昏暗的燈光從頭頂照下，地面上的陰影像是從地底鑽出的亡魂那樣。
陳尋毅坐著那裡，靠著平台，靜靜的思考，他有點想不明白戈洛爾醫生為什麼會在這麼差的環境下，進行解剖手術，他是醫生！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種環境下，解剖手術的對象很容易被環境中的微生物和細菌所污染！
他站了起來，往廁所方向走去，滴答滴答的聲音越來越大，一直在耳邊環繞，他拿起了廁所里的水桶裝滿水，帶著拖把和布，往解剖室走去。
看著解剖室里的髒亂，陳尋毅長嘆一口，「我應該邊打掃邊思考，這裡還要買什麼必需品。」
*
亞斯多蘭，調查部大廈內，章自立正在安全樓梯口的窗戶旁焦急等待，腳步聲從樓下傳來，他將手中的煙掐滅在垃圾桶上。
輕緩的腳步聲從樓梯那邊傳來。
這次居然讓我等這麼長時間？他推開了一旁的大門，走入了樓梯通道，昏暗的燈光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加上年紀大了的原因，讓他極不適應這樣黑暗的環境。
人影順著樓梯走了上來，在離他三兩個台階的時候停了下來，靠在樓梯上。
「情況怎麼樣？」
「副總統已經下令了，絕跡城新去的解剖醫生的處境會很危險。」
馬的！章自立心中暗暗的罵道，「有沒有弄清楚是讓誰去了？」
「看我這手！」
黑暗中，章自立看到了人影抬起了手，他看不清楚那手上有什麼，但液體滴落的聲音他卻聽的清清楚楚。
「你被發現了？」
「有可能！」
「換個人去調查，你趕緊去治療！」
「我的建議先停一停，不然會有人員的傷亡，我能站在這裡，只能說是命好！」
「停？」章自立有些不情願，「查了這麼久了，我們怎麼能停下來，一天不查清楚那兩人的背景關係，以現在的時局很有可能會大亂！」
「我不想下面的人出事！」
「那你希望聯合政府出事了，你別忘了，蒼鷹小組是我一手建立的！」章自立狠狠的指著他。
「我們已經從調查部分離出來了，所以我有權保證他們的安全，不做無畏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