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懷疑

  「目前是有一些雜音。」巴菲特笑了笑說。

  此時伯克希爾·哈撒韋就只有brk.a這一支股票（伯克希爾·哈撒韋的另一支股票brk.b，是1996年才推出的）。自巴菲特入主伯克希爾·哈撒韋以來，除了1967年，每股分了10美分，多年來，巴菲特既不分紅，也不拆分，老實說這倒不是大事，大股東如果要用錢，又不想賣股票，完全可以把股票拿去抵押貸款——小散戶是掀不起風浪的。

  實際上持有伯克希爾·哈撒韋的機構大多數也是這樣做的，巴菲特真正面臨的問題是股價，在過去一年半的時間裡，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價先是連連下跌，跌到谷底后，又遲遲走不出來，讓很多投資機構損失慘重，有些機構抵押的股票甚至因此被銀行收走了。

  李瑞傑聽到這裡，暗暗記在心裡，打算讓馬歇爾去試試，看能不能從銀行拿到這些股票。

  此時巴菲特入主伯克希爾·哈撒韋不過十多年，伯克希爾·哈撒韋現在的大股東里，有很多是從戰前，伯克希爾·哈撒韋還從事紡織業的時候，就持有這支股票的，很多大股東都在罵巴菲特，還有股東試圖通過各種途徑向管理層施壓，意圖換掉巴菲特這個董事長。

  「沃倫，以你手中持有的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票，應該沒有人能撼動你的地位才對，我不明白，你在擔心什麼？」據李瑞傑所知，巴菲特應該已經重新擁有了伯克希爾·哈撒韋51%以上的股份，再加上黑石手中部分股票的表決權，也授予了巴菲特，他對伯克希爾·哈撒韋的掌控應該更加牢固才對，怎麼做起事來，反而顯得束手束腳的。

  巴菲特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蘇珊·巴菲特解答了李瑞傑的疑問，「沃倫不想表現的太強勢。」

  李瑞傑登時瞭然，一切還都是名聲鬧的。巴菲特太在意他的名聲了，名聲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同時他也被名聲所累，雖然他可以通過對公司的絕對控制權，否決少數股東的提議，但是這種事好做不好聽，以大股東的身份欺壓小股東，傳出去勢必要對他的形象造成負面影響，甚至影響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價。

  李瑞傑一度還想學習巴菲特經營名聲的方法的，現在看來巴菲特走的那條路，不適合李瑞傑，甚至覺得巴菲特有點太婦人之仁了。

  「對了，傑瑞，有一件事情，我要感謝你。在你的建議下，我們停止了對萬貝克-米爾斯公司和萬貝克印染公司的收購。你說的不錯，我們擅長的是金融，不應該輕易涉足自己不熟悉的行業。」巴菲特舉起酒杯。

  「不用客氣，我們是利益共同體！」李瑞傑也舉起酒杯，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巴菲特說的這兩家公司，就是之前他看到的伯克希爾·哈撒韋準備收購的公司。

  這一頓飯吃的賓主盡興，結賬的時候，巴菲特認真計算了這一頓的飯錢，然後嚴格按照15%付了小費，一個美分也沒多給。

  李瑞傑想起前世在網上，不止一次聽說過的，那個關於比爾·蓋茨彎腰撿錢，卻反而會因此虧錢的段子，那種事至少在巴菲特這裡是行不通的。

  李瑞傑與保鏢叫了兩輛計程車，巴菲特夫婦和查理·芒格一行，上了巴菲特的林肯，雙方揮手告別。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看著逐漸駛遠的計程車查理·芒格問。

  「我覺得應該是。」正在開車的巴菲特說。

  「可是我們調查的很清楚，去年在股市上大筆買進伯克希爾·哈撒韋的，確實是他手下的黑石。可是在我們大筆買進之後，他卻突然又放棄了，從他剛才的話，他明顯知道當時買進的是我們。難道他只是為了拉升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價？」查理·芒格覺得這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古怪。

  「也許是他找到了更好的獵物？」巴菲特皺著眉，他已經活了40幾歲，在金融市場也打拚了20幾年，可是他卻發現，直到今天自己都看不透，一個才20歲出頭的年輕人的所作所為。

  「我覺得你們還真是麻煩，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不就行了？」蘇珊·巴菲特說。

  「謝特！」李瑞傑回到酒店后，才突然一拍腦門明白了巴菲特請他吃飯的原因。

  什麼有一些雜音，巴菲特其實自始至終擔心的就只有李瑞傑一個人。李瑞傑本身已經是伯克希爾·哈撒韋第二大股東會，財力又在巴菲特之上，甚至名氣，在金融市場的戰績都要好於巴菲特，換做李瑞傑，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在自己的公司裡面，他也擔心，只是由於李瑞傑自己身在其中，又受了前世的影響，反而沒有察覺，甚至還傻乎乎的問巴菲特擔心什麼。李瑞傑回想自己剛才的表現，幸虧他確實沒想過讓伯克希爾·哈撒韋分紅，也沒想奪權。應該不至於把巴菲特嚇跑了。

  幾天後，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東大會正式召開。這個時代的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東大會，還不是「資本界的伍德斯托克音樂節」，沒有引起任何波瀾，會場就安排在巴菲特家裡，沒有人跑來追星，沒有媒體記者，甚至前來開會的股東都寥寥無幾。這更堅定了李瑞傑之前的猜測，什麼有一些雜音，根本就是胡扯，前幾天的晚餐，就是巴菲特對他的一次試探，關於再次擴大伯克希爾·哈撒韋股份的計劃只有放棄。

  股東大會先是介紹了伯克希爾·哈撒韋過去一年的業績，然後進入交流時間后。巴菲特回答了股東們的一些問題，確定大家都沒有疑問，本屆股東大會就算是結束了。總的來說，1975年的伯克希爾·哈撒韋股東大會，是一次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奮進的大會，至少表面看是這樣。

  蘇珊·巴菲特準備了牛排、酒水，招待與會的股東。吃過午飯，李瑞傑就直接坐飛機返回洛杉磯。

  剛出機場，就見一個高個子女人正在出口處，一臉焦急的張望。

  「雪莉，你怎麼來了？」李瑞傑迎上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