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豪門的代價

  各個文明，各個國家，文化發展到一定程度，都會產生自己的宮廷宴。這種級別的宴會通常選擇在高端場所，使用高級的食材，經過精細烹飪，精心布置……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繁瑣的規矩。

  也許是菜品貧乏，為了顯示隆重，西餐尤其發明了一堆破規矩——紅酒配紅肉，白酒配白肉，吃沙拉要用叉子，切肉、切魚要用不同的餐刀，這些都是小CASE，很多關於西方禮儀的書都會講，宮廷宴的規矩要比這更加繁瑣，也麻煩的多。

  在宮廷宴上，你要時刻注意以下這些：主人家說完祝酒辭，酒要喝到幾分；放下刀叉的時候，要擺放成多少度；每一種食物放到嘴裡最少要咀嚼幾下，最多能咬咀嚼幾下；食物放進嘴裡的時候，嘴巴能張開的最大角度是多少，咀嚼的時候，嘴巴能張開的最大角度又是多少；什麼食物你必須點頭稱讚，吃的時候要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什麼食物吃的時候又一點聲響都不能有……這些繁瑣的規矩還不是最討厭的，最討厭的是，這時候會有一群人等著看別人的笑話，他們會裝作不經意，卻足夠所有人都能發覺的，在有人出現錯誤的時候發出嗤笑，以顯示他們的血統是多麼尊貴，別人都是土鱉。

  宮廷宴，不僅對客人是一種折磨，對主人家也是一種折磨，光是桌布、桌花式樣的選擇，給眾人排座位順序，怕是就消耗了主人家不知道多少腦細胞，周圍這些僕人，恐怕提前幾個月就在進行培訓了。斯提爾曼家族初來洛杉磯，想必是一上來，就準備給西部的土鱉們來個下馬威，展示一下貴族范。

  李瑞傑不知道今天擺的是哪家的龍門陣，但是傑瑞.李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曾經給傑瑞.李講過法式宮廷宴的規矩，因為法國歷史曾經出一個叫路易十四的皇帝，法式宮廷宴的精美是歐洲各國宮廷宴之最，規矩之繁瑣也是歐洲各國宮廷宴之最。法式宮廷宴的那些規矩應該能應付今天的場面，只是李瑞傑腦海中關於那些破規矩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希望今天不要丟人。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晚宴一開始，李瑞傑就險些漏了相。頭盤上來，不是開吃，也不是舉杯，而且先來了一場餐前祈禱。在座的有猶太教、基督教、天主教，還有李瑞傑這個什麼教都不信的傢伙。

  眾人各按教規祈禱，李瑞傑只好學著傑瑞.李的母親去世前樣子，雙手緊握，低下頭，閉上眼，嘴裡低聲念道，「天主，求你降褔我們，和我們所食用的食物、及一切恩惠。阿門！」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迅速由遠及近，祈禱中的眾人紛紛睜開眼，向腳步聲來處看去，只見到上菜的僕人都在慌忙躲避著什麼，好象有什麼怪物正在他們背後。

  「啪嗒，啪嗒」兩聲，一男一女兩個十歲上下的孩子從僕人身後鑽了出來，他們頭髮髒亂，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臉上還掛著長長鼻涕。

  李瑞傑有點發愣，這裡怎麼會有兩個流浪兒？要知道比佛利山莊的流浪漢都被警察趕走了，怎麼會有流浪兒童跑進了斯提爾曼防衛嚴密的家裡？而且這兩個孩子的表情似乎還不太正常。

  兩個孩子向四周看了一圈，忽然一把卻撲到大衛.斯提爾曼懷裡，大聲叫著，「爺爺，爺爺！」

  一個中年婦女慌忙跑了出來，「對不起，父親！」

  「還不快把亞伯和黛博拉帶下去。」大衛.斯提爾曼臉色鐵青。

  「是！」中年婦女走到兩個孩子面前，她的長相跟兩個孩子很像，跟亞當.斯提爾曼也有幾分相似，「亞伯，黛博拉，我去那邊玩好不好，爺爺現在有事。」

  中年婦女好一頓功夫，終於把兩個孩子弄走，一個聲音忽然在李瑞傑耳邊響起，「不要奇怪，他們是亞當.斯提爾曼的子女。」

  「嗯？」李瑞傑一轉臉，只見說話的正是坐在他旁邊的約翰.卡梅倫。

  「約翰，約翰.卡梅倫！」約翰.卡梅倫沖李瑞傑伸出手。

  「傑瑞.李！」李瑞傑與約翰.卡梅倫握了握手。

  「他們是亞當.斯提爾曼的子女。」

  「斯提爾曼夫婦肯定生了很多孩子。」

  「不算多，只有三個，兩子一女。」

  「三個？」只生了三個孩子卻出了兩個弱智，這個命中率未免也太高了點，難道斯提爾曼家族的遺傳基因基因有問題？

  「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麼斯提爾曼家會有這麼多白痴？」

  「……」李瑞傑心說，我不好奇，你不要告訴我，看約翰.卡梅倫的樣子，就知道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李瑞傑才不想知道這些破事。

  「他們是近親結婚，剛才那個女人就是斯提爾曼夫人，也是斯提爾曼先生的堂妹，今年年初有個叫亞伯拉罕.斯提爾曼的倒霉鬼因為做多爆倉，從帝國大廈上跳了下去，就是她的親哥哥，據說他們這樣繁殖已經幾百年了。」約翰.卡梅倫斜撇嘴角，滿臉、滿眼都是恥笑。

  「……」李瑞傑還沒有把亞伯拉罕.斯提爾曼的自殺跟伯克希爾•哈撒韋聯繫在一起，不過他前世看書，就看到過羅斯柴爾德家族為了防止資產外流，削弱家族的實力，而進行內部通婚的記載。還有杜邦家族，他們雖然是法裔出身，但是為了融入美國社會，娶了猶太女子為妻之後——按照猶太人的母系傳承標準，其實他們已經是猶太人，也開始搞近親通婚。

  這種採用近親結婚，防止削弱被家族的方法，無異於緣木求魚。以羅斯柴爾德家族為例，由於近親結婚，羅斯柴爾德家族難以生出高質量的後代，甚至難以生出下一代，並養活長大，1901年，興盛了一百多年的法蘭克福羅斯柴爾德銀行，也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起源地、興盛地，竟然因為沒有繼承人而被迫關閉。

  而美國八大財團之一的杜邦財團，也沒落了好，因為近親結婚，差點生不出合格的繼承人，即便僥倖生下來的，也多身體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