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230-擊碎系統
第231章 230-擊碎系統
交戰的後半段在雙方的肆意拼殺之下還是很有看點的。
散兵不會留手，人偶將軍自然更加不會。
但最後納西妲還是選擇了截停。
祂給了散兵足夠的時間，放任祂捉對廝殺，已經足夠照顧兵器的心思了，此刻自然也能毫不猶豫地截停了散兵的行動。
散兵完全沒有預料到納西妲突然的行動，自然也不會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納西妲輕易地將祂拉入了夢境，並且截停了這場煊赫武力的爭鬥。
「突然的戰鬥和停息，布耶爾，你是在煊赫武力嗎。」
「並非煊赫武力，只是為了和你達成合作而已，巴爾澤布。」
兩位神明的交流異常簡潔，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已經進行對彼此進行了一場相對深入的了解。
刀刀入肉···恩，如果外置甲胄也算血肉的一部分······只差一點就可以掏心窩子互相坦誠了。
有這種交情在，大家聊起來就十分簡單輕鬆了。
神之心的事情很難說雷電影是完全不關心還是別的什麼，總之祂應該是不太清楚愚人眾收集神之心這種事情。
祂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應該有什麼偏安一隅的想法。
鍾離和溫迪半推半就，把神之心給送了出去。
但雷電影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祂制定了鎖國和眼狩令兩大發展方向，擺明了是要把稻妻徹底懸在大陸之外，然後用人偶將軍的武力作為孤懸於外的保障。
除非祂徹底的無視稻妻人的生死，否則祂不可能不關注外界的巨大變革。
稻妻人可以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但雷電將軍必須知道，因為祂要為稻妻人擋下外界的大潮。
雷電影當然不是那種視民眾生死如無物的神明，在這種情況下，祂完全不關心冰之神收集神之心的事情。
要麼是祂也知道冰之女皇想幹什麼，並且和鍾離、溫迪一樣選擇了默許。
要麼就是祂壓根不知道有這回事。
後者就有點不能理解了。
畢竟愚人眾收集神之心這件事情，雖然他們也不是大肆宣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但在稻妻的環境之中，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不是沒有。
熒和八重神子都應該知道這件事情，那麼為什麼雷電影沒有反應？
解釋的理由可以很破折，但已經無關緊要了。
因為納西妲親自把這件事情攤開在了雷電影的面前。
「如果是這樣的話，神之心也許不能夠給愚人眾了。」
人偶將軍做出了客觀地判斷，「冰之神要做的事情，也許是不得不做，我們的阻止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但祂並沒有告知我們的意思，眼下我們也不必為祂思考的太多。」
也許冰之女皇要用神之心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甚至這件事情可能對提瓦特的未來大有裨益。
但這都只是可能而已。
現實就是，祂什麼也沒有說，並且要做一件很可能影響到祂們的事情。
既然是這樣，祂們理當對這件事情有發言權乃至是行動權。
「不需要做到太多，畢竟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大多選擇了默許，我們只需要拿回知情權就足夠了。」
更多的，比如阻止冰之神或者加入冰之神，這需要冰之神提供的情報。
祂的情報並不能夠通盤採納，但最起碼，多出來的部分至少也能夠揭示某種真相。
如果沒有姜青，納西妲是不太關心真相的。
因為光是作為草之神、智慧之神的使命就能夠把祂所有的時間和精力牽扯住。
但此刻祂不打算重整教令院，也對阿佩普暫時沒什麼興趣。
只要不想著為別人做事，自然能夠騰出很多的時間去解決自己的麻煩。
納西妲甚至在猶豫是否要去世界樹之中終結大慈樹王的痛苦。
祂對於大慈樹王的解脫並無任何的意見，畢竟這是祂過去和現在最為尊崇的神。
即使讀取了姜青的記憶，也仍舊無損祂對於大慈樹王的熱誠。
但納西妲並不想要背負大慈樹王的經歷。
哪怕祂現在明明知道自己是單純的納西妲，可世界樹的修改顯然是不講道理的。
如果在修改中失去了一些記憶，那就麻煩大了。
倒不如趁著記憶還在，先把該做的事情給處理完。
五百年的時間大慈樹王都已經扛下來了，只是幾天，祂當然也不會有問題。
時間還有一點，納西妲緊鑼密鼓的安排了姜青。
姜青無力面對這些頭大的變故，固然他就是變故的施與者之一，但看到劇情線這麼混亂，他還是有點頭大。
好在結果還是好的。
取出並且封印散兵，將姜青替換進去，重新啟動正機之神。
這是姜青一開始的要求，而現在納西妲滿足了他。
正機之神啟動的一瞬間，過量的元素力湧入了姜青的體內，讓他的意志為之一奪。
好在納西妲的力量緊隨其後，佔據了姜青的身體，幫助他分擔過量的元素力。
姜青沒有遮掩系統的存在，不如說他一直在想辦法挑戰系統。
納西妲知道了，也對這個實驗很感興趣。
就算是勉強踏入了魔神，可只要加上一個大段位的拔升，姜青也能夠超過所有的魔神。
這個實驗有嘗試的價值，更何況祂和雷電影也能夠保得住姜青的性命。
在納西妲行動的同時，姜青終於拿回了意志的控制權。
他毫無猶豫地呼喚出來系統，元素力後面的LV8熠熠生輝。
成功了······那麼接下來是，加點！
但LV8的數字並沒有變化，仍舊停留在這個位置。
拖延了一段時間，確認姜青並沒有什麼變化，納西妲將他從核心處拯救出來。
「看起來，應該是失敗了。」
納西妲抿了抿唇，並沒有多失望。
這種能夠強化的手段已經很離譜了，如果還能夠卡BUG直接躍升到魔神之上，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一些。
「不，也許是成功了。」
姜青的笑容有些虛弱。
在一瞬之間，他窺見了自己和系統的真實。
鴿子銜枝之年。
「天空上永恆的王座到來，世界為之煥然一新。然後真王，原處的那一位開始和舊世界的主人們，七位恐怖大王開戰。那恐怖的大王們是龍。」
「四十個冬天埋葬了火，四十個夏天沸騰了海。七位大王全部被打敗，七個王國全部對天上俯首稱臣。遠處的那一位大王開始了天地的創造。為了【我們】——它最可憐的人兒將出現在這片大地。」
隨著姜青的聲音落下，納西妲神色微變。
祂並未翻閱這部分的知識，因為姜青用了大蛇奧羅巴斯的死作為鎖。
作為智慧之神，祂能夠剋制自己的好奇心。
一個魔神知道了就會死，納西妲並不覺得自己是例外。
「我們假定提瓦特大陸是一個世界，那麼這個世界顯然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程度。」
「它有文明，有傳承，有它們自己的主人。」
「七位龍王統治著屬於它們自己的國度，而它們的子民就是龍蜥。」
姜青講述一個已知的事實。
「世界有世界的規則，不同的世界便會孕育出不同的生命。顯然提瓦特是龍蜥的世界，龍蜥們在漫長的歲月之後，也許有機會進化成為新的古龍。」
「而站在世界頂點的，就是七位真正的古老龍王。」
這一點，已經在若陀龍王的身上驗證過了。
追隨於它的岩龍蜥一族，確實有名為古岩龍蜥的生命，但也必須是追隨於它的岩龍蜥一族。
這樣的生命在若陀龍王被封印之後，就已經徹底斷絕了。
力量和智慧同時出現在單獨的個體上，這樣的文明就是蟻群式的文明，完全依賴於單獨的「蟻后」生存。
但龍蜥倒也不至於這種程度，淵下宮的龍蜥擁有超出淵下宮人想象的智慧和適應力。
「如果一直這麼發展下去，世界的規則應該逐漸被敲定，龍蜥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了，它們可以佔有這個世界，直到更加漫長的未來。」
而龍蜥是元素生命，和元素共生，並不會侵佔太多的資源。
元素生命活著時吞吐元素，死亡之後身體也會回歸自然。
「但這時候，一群或者說一個逃亡者來了。」姜青的笑容越發玩味，「它的故鄉被一種災難所摧毀，它的子民也跟著死去，但它活了下來。」
「對於文明來說，有些文明依靠普羅大眾，但有些文明如同螞蟻，完全依附於單個的存在。」
「它還活著，文明就長存不滅。」
「而這位外來者，就是另外一個文明的逃亡者。它的王座，就是那個文明傳承的方舟，或者說飛船也未嘗不可。」
在歷史的尺度上，法涅斯通常以一種無敵的姿態出現。
祂把七位大龍驅逐出提瓦特，並且改造了提瓦特的環境，隨後又干翻了第二王座，維持了自己的統治。
這是完全契合神明形象的存在。
但姜青覺得這位原初的大王法涅斯很像一種人。
逃亡者。
在崩壞的世界觀中，崩壞是一種考驗文明的特殊機制。
你無法通過考驗，就會被崩壞反覆摧毀，不斷的重新鑄造文明。
放眼更加廣袤的崩壞宇宙，智慧生命從來都不是只有人類這一種，世界也不是只有姜青所熟知的那個世界一個而已。
所以法涅斯為什麼不可以是這樣的智慧生命呢？
祂的故鄉被崩壞所摧毀，也許還留存有其他人繼續對抗崩壞，但他是文明傳承的基石。
祂離開了故土，帶著文明留下的一切尋找新的世界。
當然，就後來的結果來看，它可能並不在乎這個世界是否適合人類生存。
「如果有饑饉，天上便會落下食物和甘霖。如果有貧瘠，那麼大地就會生出礦藏。如果有憂鬱蔓延，那麼高田就會以聲音回應。」
「這就是說，法涅斯擁有改變世界的能力。」
「所以它不必顧及世界是否宜居，因為它可以改造這個世界。」
「所以它尋找的目標，應該並非是環境，而是是否被考驗所盯上的世界。」
「法涅斯已經輸過一次了，它知道自己第二次也不可能贏，於是它要找一個還沒有考驗降臨的世界，然後用它或者它那個文明的手段，避開這場文明的考試。」
但是世界如果要被創造，蛋殼必須被打破。法涅斯卻用蛋殼隔絕了【宇宙】和【世界的縮影】。
逃亡的盡頭，是尋找新的世界。
「伱找到了這個宜居的世界，它不但沒有經過崩壞的污染，甚至還有諸多的元素生命來凈化這個世界。它美麗、純潔、完美無瑕。」
「壞消息是，這個世界已經有主人了。」
「好消息是，它的主人並不是法涅斯的對手。」
姜青攤開了手，「對於一個在世界之中不斷尋找，完成自己文明的傳承的人來說，它怎麼會顧及其他的生命和文明呢？」
「文明和文明之間，本就是這樣殘酷而又冰冷的關係。」
「宇宙是一片狩獵場，逼迫法涅斯逃亡的，是位於食物鏈頂端的狩獵者，所有的文明都是祂的食物。」
「但這並不意味著，食物和食物之間就有交情。」
「當發現了新的文明，我們便會選擇奴役和摧毀，而不是選擇友善和文明。」
「而法涅斯是被一個文明選出來傳承重建自己文明的守墓人，這樣的人不會友善不會憐憫。它看到了這個世界，於是這個世界就是它的。」
「於是它以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擊敗了了七位龍王。」
「但就在這時，它發現自己並不能夠摧毀龍王。因為它們是這個世界的支柱，龍王可以死，但龍王的權柄不能夠斷絕。」
基於能贏就能殺但是不殺這個猜測，七大龍的存在顯然不能斷絕。
風龍和岩龍如果有相對明確的誕生時間，其中特瓦林的誕生之日還在巴巴托斯之後。
如果它真的是龍王，顯然也不會是最初的龍王。
「它不想要放棄這個世界，就只能夠讓七位龍王存在。」
「於是它和世界進行了交易，保留七位龍王和龍蜥的存在，代價是，世界也要接納它的子民。」
「隨後它創造了新的人類，按照契約，人類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人。」
如何創造人類就不必多提了。
相比較「造人」，這種大範圍改造世界的手段顯然更加困難。
法涅斯作為能夠奪取文明重建文明的人，手中保留這種手段在正常不過了。
隨後就是阿佩普口中的【龍王】尼伯龍根。
在戰爭勝利之後，法涅斯只是擊敗了七大龍，並且阿佩普有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都在須彌的雨林之中盤踞，直到祂也接觸禁忌知識的那一天，須彌才被從天而降的寒天之釘打成了沙漠。
顯然，天空島和法涅斯並沒有打算對七大龍趕盡殺絕。
七大龍所代表的七之秩序，岩之龍誕生的地方剛好是岩之神，草之龍的領地上是草之神。
顯然，天空島制定的所謂塵世七執政，對七大龍的秩序顯然是一種取代。
而姜青也終於洞察了系統的真實。
「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識？」
他面前的金色面板並未扭曲，仍舊散發著金色的光輝。
「要快啊，布耶爾。」
姜青微微嘆了一口氣。
祂的眸子中閃爍著金色的輝光，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著這句凡人的軀殼。
納西妲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雷電影接受身體，手握薙刀，一刀斬下。
······
要抵達世界樹，對於納西妲來說並不困難。
祂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也很困難。
本來這個時候祂應該拿著兩枚神之心衝過去的，可惜因為計劃的變動，祂手上只剩下了自己的那一枚神之心。
好在並不是不能勉強。
要應付這個被控制的姜青十分困難，但也並不是全無辦法。
也許是心有所感，早在之前，姜青就已經拿出了計劃。
從世界樹的尺度上，殺死那個名為姜青的人。
更快。
和從姜青那裡讀取到的記憶相似，這裡只剩下了一片赤紅，大慈樹王仍舊在飽受折磨。
納西妲很快來到了世界樹下，看到了那個閉目沉思的「自己」。
「你終於來了······」
納西妲抿了抿唇，毫無猶豫地保住了大慈樹王。
有些驚詫的樹王緩和表情，輕輕拍了拍納西妲的背部。
「是嗎？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啊······你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呢。」
祂的身影從納西妲的面前消散，只剩下一律被強行保留的光。
繼續前進，納西妲終於抵達了世界樹的身處。
祂從未演練過，但卻很輕鬆地找到了姜青的身影。
隨後是刪除。
外界的姜青停下了舉動，祂的渾身閃爍著白光，身體不斷地消散。
「贏了啊。」
姜青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穿越和系統這種東西都有大問題。」
就不該心懷僥倖嘞。
還是被金手指這種東西給影響了，還好之前心血來潮，和納西妲合作演練過一次。
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看到什麼系統，我一定要先把系統錘碎！
白光中的姜青身影徹底消散，只留下躺倒在地的雷電影。
······
「喂，醒醒。」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異國商人不會被你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