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公路上,一輛長途汽車正在行駛,年過四旬的司機師傅叼著煙捲,伴隨吉他聲輕輕哼唱著。
李宗盛那帶著一股滄桑勁的聲音回蕩這整個車廂,像是在訴說著往日的青蔥歲月。
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淡淡地記著
就算終於忘了,也值了
說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僥倖匯成河
然後我倆各自一端
望著大河彎彎,終於敢放膽
嘻皮笑臉面對,人生的難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儘管心裡活著的還是那個,年輕人
因為不安而頻頻回首
無知地索求,羞恥於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個山丘
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
喋喋不休,時不我予的哀愁
還未如願見著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丟
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喚不回溫柔
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
在什麼時候
我沒有刻意隱藏,也無意讓你感傷
多少次我們無醉不歡
咒罵人生太短,唏噓相見恨晚
讓女人把妝哭花了,也不管
遺憾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就已經老了
儘力卻仍不明白
身邊的年輕人
給自己隨便找個理由
向情愛的挑逗,命運的左右
不自量力地還手,直至死方休
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
喋喋不休,時不我予的哀愁 ……
伴隨著凄美的旋律,楚修躺在車廂尾部的卧鋪上,手裡握著一本泛黃的古書,看的津津有味。
山區沒有開通鐵路,想要去雲江市只能坐長途汽車,經過一整夜的顛簸,不出意外的話,下午便能抵達市區。
這本書是他用功勛值兌換的,裡面記載著關於武道修行的知識。
開篇第一頁便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句話:
【食氣者,神明不死】
【修身者,與天同壽】
所謂食氣者指的是修真之人,而修身者說的便是武道強者。
兩者最終目的都是要超脫彼岸,但是過程卻截然不同。
塵世間如無盡苦海。
修真者激發祖竅,吸取天地精華,凝練法身,祭出神橋,直達彼岸。
而武者則是修鍊肉身,激發身體無盡潛能,以血肉之軀,橫渡苦海。
道法萬千,境界各不相同,但最後修的都是法身,至於法身的強弱,書里並未詳細描述。
武道的修行卻是層次分明,分為:
練肉,沖膜,鍛骨,易筋,伐髓,煉臟,搬血。
搬血之後便會全身煥然一新,這樣的人為武中聖者,可稱千人敵。
再往上的境界,便是修鍊身體穴竅,人體之內的穴竅浩如九天繁星,有眾神居於其中,修鍊這些穴竅,便可追星逐月,舉手投足間可斷江海,是為人仙。
人仙?!
這便是武道的最高境界嗎?
楚修喃喃自語。
「原來那九幽鎮域訣是修成人仙的功法,怪不得顯示未達到學習條件。」
翻到書頁後面,寫著最後一段話。
「老夫自幼修行武道,三十歲超凡入聖,六十五歲踏入人仙之境,自此三千白髮轉青絲,自以為踏破生死之門。
可惜,人壽終有時而盡,人仙之體,終抵不過歲月侵蝕,特在此警示後人。
只修性,不修命,只修魂,不修魄,終不能渡過苦海,到達彼岸,只有性命雙修,才能超脫。」
青元紀773年,天下第一強者,武耀陽絕筆。
楚修看完嗤笑一聲,臉上儘是不屑之意。
武道一途雖然艱險,然吾志之所趨,縱窮山距海,亦不可阻擋。
在他看來,武耀陽雖然可稱武道至強,但臨死之時,也不過是個懼死的垂垂老朽罷了,所言不足為信。
突然,汽車劇烈顛簸了一下,緊接著便熄了火。
有人問道:「司機師傅,怎麼回事啊?」
「大家不要慌,汽車出了點小故障,我下去看看,都在自己位置待好,不要亂動,被丟下我可不負責。」
司機師傅說著打開車門出去了。
乘客們都趁著機會下去透風,抽棵煙,順便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楚修也下車站了一會,沒辦法,裡面的臭腳丫子味實在太濃了。
二十幾分鐘后,司機師傅把乘客們召集到一塊。
「對不住大傢伙了,汽車的問題比較嚴重,今天怕是到不了市區了。」
乘客們一下便炸了鍋,「那我們怎麼辦啊,這人生地不熟的,總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吧。」
「大家別著急,這裡離市區只有幾十里的路程了,轉兩路公交,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說著乘務員給一眾乘客返還了一部分車票錢。
眾乘客見此只好無奈接受。
楚修沿著公路步行了兩里地,終於望見了一座小鎮,找幾個行人問了問路,終於坐上了公交汽車。
可能是周六的原因,汽車上的人有點多,根本沒有座位,楚修只好站著。
很快,公交車緩緩啟動。
車內的乘客各自站好位置,都下意識的躲開了楚修的身邊,邊指指點點邊低聲私語。
也難怪眾人如此反應,因為楚修的這身打扮太過惹眼。
上衣襯衫,下身喇叭褲,腳上還踩著一雙自編的草鞋,再加上懷裡的長劍,活脫脫精神病院里走出的強者。
楚修也不在意,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叔叔,叔叔,這個位子給你坐吧。」
楚修突然感覺有人拉扯選自己的衣袖,低頭看去,只見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娃。馬尾辮,繡花鞋,紅撲撲的臉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炯炯有神。
「糖糖老實點,不要亂動!」旁邊有一名頭髮花白的大娘急忙拉住女娃,有些畏懼的瞄了一眼楚修。
「老師教我們要講禮貌,過馬路要扶老奶奶,坐公交要讓座!」小女娃嘟著嘴巴,又拉了拉楚修,「叔叔你來坐吧,我讓婆婆抱著。」
楚修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伸手掐了掐女娃的臉蛋,笑道:「小妹妹真懂禮貌,哥哥不累,你自己坐好,不要摔到。」
小女娃受到誇獎很興奮,兩隻小腳懸在地面來回晃動,一雙大眼睛左顧右盼。
「叔叔,你懷裡抱得什麼呀?」
「這是大寶劍。」
「啊。」女娃眼中滿是好奇。
「想摸摸嗎?」
女娃連連點頭。
楚修把劍遞過去,女娃輕輕撫摸,興奮的咯咯直笑。
「糖糖,不要亂動別人的東西。」外婆看到楚修還算正常,沒有那麼緊張了。
「哦。」糖糖可憐巴巴的縮回了手。
「咦?叔叔你怎麼把手放進別人的口袋了?」
話音一落,全車的人都開始警覺起來,順著糖糖手指的方向,一個染著黃髮的乾瘦青年正把手伸向一個女子的衣兜。
聽見喊聲,女子也回過神來,急忙捂緊了衣兜,瞄了黃毛一眼,沒有聲張,只是閃到了遠處。
黃毛悻悻的縮回了手,插進褲兜,若無其事的望向車窗外,嘴裡的口香糖飛快嚼動。
「不要多管閑事!」婆婆打了女娃一下,糖糖滿臉委屈,低著頭撅起了嘴巴。
過了一會,公交到了一個小縣城,不少人要在這裡下車,楚修往後退了幾步,讓開了一條通道。
黃毛也要在這一站下車,走到糖糖身側的時候突然轉身,「小姑娘長得真可愛。」
說著用手在糖糖臉上掐了一下,隨後飛快的下了車。
車門緩緩合起,糖糖突然嚎啕大哭,「外婆,我臉好疼!」
眾人望去,只見糖糖臉上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紅撲撲的臉蛋看上去異常猙獰,鮮血不停的滲出,染紅了身上的碎花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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