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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當鹿山觀神玉奇妙的力量透過陸景神念,落在陸景元神上。


  陸景低頭看向手中泛黃的古籍,仍然有一條條心緒流轉而來,顯現在他腦海中。


  一幕幕景象就好像是幻影,道道流逝,令陸景目不暇接。


  他看到……


  有人彎弓射日,向天借元,射穿一處天樓。


  有人踏著古劍,向天借元,瞬間八萬丈,衝破規則束縛,沖入天關。


  也有人坐在山巔上,靜靜飲酒,酒過半旬,不過張口一吐,一顆劍丸騰空而起,光耀十三個州府。


  這向天借元的法門,比起廣寒印還要珍貴不知多少。


  與此同時,藉由鹿山觀神玉,陸景清楚地發現自己腰間的呼風刀、喚雨劍,竟然各自流轉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神秘氣息,湧入那泛黃古籍。


  「呼風刀、喚雨劍,乃是仙人之兵,其中又藏著天地權柄……如今以神秘氣息溝通這本來歷同樣神秘的古籍……」


  「若無呼風刀、喚雨劍,就算我有鹿山觀神玉,只怕也無法察覺【廣寒印】古籍中,隱藏著的【向天借元】法門。」


  陸景眼中若有所思。


  他低下頭,看著腰間呼風喚雨兩件寶物。


  「鹿山觀神玉就無法完全看透呼風刀、喚雨劍,可是藉由這兩件仙人之兵,卻讓我有這等大收穫。」


  「這向天借元,很有可能是趨吉避凶命格之外,我最大的機緣之一……」


  陸景來到這一座世界,一直以來許多機緣都是藉由趨吉避凶命格所獲。


  而這向天借元的機緣,卻並不曾依靠趨吉避凶這一道熾金命格。


  一旁的裴音歸看著陸景的神色,也已經明白這廣寒印古籍中所隱藏著的神通,必然極為珍貴。


  否則以陸景清淡的性子,又怎會這般鄭重?


  「天下諸事各有各的緣法。」


  裴音歸眼神落在廣寒印古籍上,臉上難得露出些笑意:「若非我將這古籍拿給先生看,我也定然無法知曉這古籍中,竟然還藏著這麼一道壓勝廣寒印的神通。」


  她眼眸發亮,心中思緒重重……


  廣寒印已經是威能絕勝的玄功,裴音歸若能習得此法,憑藉她一身修為,戰力也將更上一層樓,距離裴音歸的目標更近許多。


  向天借元的法門既然比起廣寒印還要更加強橫,那麼……


  齊國那一處如若吞骨巨獸一般,匍匐在橫山下的宮殿,以及其中的王座,也就不再那般可怖。


  那殿宇中的白骨、血河,終有一日會碎於她的廣寒宮下。


  「陸景先生,還請你通習二法,若有所得,也請先生教我。」


  裴音歸併不遲疑,坦然道:「廣寒印古籍雖然是我交給先生,可是先生卻找出了其中更加玄妙的法門。


  先生倒也不必拘束,這樣一來也就不曾欠我什麼,橫豎不過各取所需。」


  陸景看了裴音歸一眼,同樣坦然點頭,並不裝模作樣。


  「好……便如同裴姑娘所言,天下之事各有各的緣法,這番緣法對於我與你而言,都可算是莫大的造化。


  既如此,陸景也就欣然受之,我將研習【廣寒印】、【向天借元】,等我小有所成,就俱都傳授給裴姑娘。」


  陸景說到這裡,又低頭思索一番,繼續道:「這幾日,我也會批註這古籍,裴小姐也可儘力參悟,二人一同參悟再交流所得,總要勝過孤身一人蔘研此法。」


  諸多緣法堆積,便是一場場人生。


  早在許久之前,裴音歸就在猶豫是否要將這古籍示於陸景之前,而隨著時日發展……


  裴音歸對於陸景的了解也越發深厚,也逐漸明白陸景為人,這才有了今日的事。


  而其中隱藏的緣法自然也深厚無比。


  「餃子好了……」


  青玥溫婉的聲音傳來,熱氣騰騰的餃子出了鍋。


  除夕團圓飯,若無餃子,總覺得缺了什麼。


  所以當餃子上桌,當所有人都圍坐在主屋前,徐無鬼安撫著一個望著餃子流淚的孩子。


  濯耀羅手裡捧著一枚發出微光的夜明珠,坐在陸景肩頭。


  青玥挽起袖管,又興沖沖給眾人倒了自己調製的花茶。


  裴音歸吃著點心,沒來有想起自己的母妃。


  即便身在冷宮中,每年年關母妃都會親自為她包餃子。


  只是後來,母妃見多了人頭,見多了冷宮中以鮮血澆灌的花朵,逐漸有些精神恍惚。


  裴音歸想起母妃來,總是記起那位有傾國傾城之姿的女子,躺坐在搖椅上,抬頭望著繁星與月,眼中卻既無生機,也無絲毫希望怎麼樣。


  她總是喃喃自語:「人之一生,何至於此?」


  人之一生,何至於此?


  都已然是王妃之尊,都終究逃不脫瘋癲而死的命運。


  「自從母妃死後,第一次在年關吃到餃子。」


  裴音歸心中這般想著。


  一旁的青玥彎起眉眼,詢問裴音歸:「裴小姐,我知你是齊國來的,特意在裡面加了些翠竹香。」


  裴音歸同樣笑著,對青玥道:「很好吃。」


  虞七襄有些悶悶不樂,卻依然笑著對青玥道:「我們那裡逢年過節也總吃餃子,只是最近半載我離了家,卻也已經許久不曾吃到餃子了。」


  青玥仔細看著虞七襄的眉眼,輕咦一聲,大約是從虞七襄的臉上看出了些身份端倪。


  陸景問虞七襄:「重安三州離中原有些距離,那裡……也吃餃子嗎?」


  虞七襄回答道:「重安三州原本是荒蕪之地,後來大伏先輩前去開荒,帶了許多百姓,又經過一百六十年經營,才有了如今人口千萬的邊境州府。


  所以哪怕是邊境之地,仍然有許多中原風俗。」


  虞七襄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嘆了口氣,繼續道:「只是啊……重安三州有些習慣也和這邊不一樣。


  就比如重安三州這幾十年來死了太多人,以往家中有人故去,總要穿白衣,燃白燈。


  可是從數十年前開始,滿城皆有白衣白燈,顯得頗為蕭瑟,頗為悲凄。


  於是有些百姓家中一旦有人戰死,就開始燃紅燈,剪窗花。


  希望戰死的兒郎來世能夠有燃紅燈、貼窗花,迎接喜事的時候。」


  陸景沉默下來。


  幾個孩子不懂虞七襄的話,睜著眼睛瞧著他。


  青玥、裴音歸、含采姑娘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些什麼。


  北秦崛起數十年,重安三州始終以血扛之,他是北秦通往中原之地的大門,這大門有無數戰士的血肉屍骨鑄造而成,厚重、堅不可摧。


  陸景看著虞七襄低頭吃餃子,抬眼之間不由望向遠處的太玄宮。


  那裡坐著一位蓋世的帝王,大伏無論是修行者,又或者是諸多朝臣將軍提起他,必會提及一個「聖」字。


  崇天帝登臨帝位許多年,滅去了周遭七國,將西域三十六國收入囊中。


  天下諸多異寶都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流入太玄京。


  乃至在修行一道上,崇天帝也有著壓世之姿。


  可是……大伏四甲子之下,積累下來的隱患太多,中原富饒之地與四野貧瘠之地差距太大,又有天災連連,妖魔暗中作亂。


  等等諸多原因,再加上北秦的崛起,讓這座強盛國度以往積累下來的問題,都在此時爆發。


  於是……也就有了「太玄京中酒成河,肉成林,明珠可鑄一片月;太玄京外血成海,骨鋪路,屍體埋入無邊谷」這等的民謠。


  這民謠雖然誇大了些,但終究可以反映出如今大伏的難處。


  就連觀棋先生都曾經提及崇天帝,話語里雖然隱含著一些沉重的東西,隱約有些許不認同,可卻也曾提起崇天帝似乎在謀划著些什麼。


  只是……


  陸景思緒及此,目光又落在虞七襄身上。


  虞七襄乃是重安王之女,重安王全盛之時曾經為大伏立下汗馬功勞,哪怕他現在已經氣血枯竭,天下群雄也同樣敬他如當世武神。


  他曾是天下武道魁首,現在只剩殘軀,也可震懾天下。


  而他麾下諸多將士,以軀體血肉扛住北秦戰車,讓這一座天下不至於生靈塗炭。


  沉重的壓力被他們扛在身上。


  而現在……就如那日百里清風所言,崇天帝以重安王這等功臣之女作餌,想要讓百里清風與太沖龍君一同入玄都。


  而虞七襄也要理所當然的給大伏龍屬一個交代。


  「不論崇天帝謀划著什麼,重安王是有功將士,以他女兒作為誘餌,未免太過寡義。」


  陸景心中這般想著,旋即又想到端坐於帝座上的君王,又有幾人不寡義?

  「至於北闕海龍宮……若是真如王妃所言,那條垂死的老龍想要以生靈血肉為自己延壽,屍骨堆滿龍宮,也許就該殺。」


  陸景心中這般想著,又拿起筷子給虞七襄夾了一塊魚。


  「希望重安三州年年有餘。」陸景笑著對虞七襄道。


  虞七襄抬眼望著陸景,由衷一笑,深深點了點頭。


  除夕夜,月窮歲盡,除舊迎新,在此之前,卻先要團圓,對於虞七襄而言……能在除夕夜裡與母親的朋友吃上一頓餃子,能夠在風雨凌身的如今,尋到這麼一處百花盛放的小院,自然也是最好。


  「只是……母親竟然還有這般年輕的朋友。」


  在虞七襄胡思亂想中,新的一年到來了。


  而夜深人靜的後半夜,陸景卻還在主屋中修行。


  「既然已有廣寒印、向天借元這等奇異的玄功、神通,明黃級別的參透命格,已經無法滿足修行所需。」


  明黃級別的參透命格想要升級到璨綠命格,需要八百道命格元氣。


  陸景現在的命格元氣升級參透命格已經足夠,甚至還多出二百有餘。


  只是之前,明黃級別的參透命格始終夠用,陸景也是將這些命格元氣攢著,希望能夠早日提升神武天才命格。


  可是現在既有所需,陸景自然不會再猶豫。


  那熾金命格周遭,一道道白光合為一體,落入參透命格中。


  【吞融八百命格元氣,明黃命格參透,蛻變為璨綠命格,悟道人。】


  【悟道人:璨綠命格,天生修行者,身具慧眼,天下玄功、神通輕易便可得其真,仔細修行可輕易得其精髓。】


  「【悟道人】……」


  陸景眼中似乎閃著一道氤氳光芒,變得更加深邃許多。


  他腦海里,向天借法數不勝數的印決、咒言,行氣血、神念之法都輕而易舉的浮現出來。


  悟道人命格瞬息間觸發。


  與此同時,得了這等神異命格的陸景不由看向呼風刀、喚雨劍。


  這兩件蘊含天地權柄的仙人之兵中,流轉而來的氣魄不斷震動……


  其中氣息流轉之法,竟然與那向天借元之法暗合。


  「這是否意味著,這向天借元神通,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就是暫且藉助天地權柄?」


  陸景心念閃動,嘴角露出些許笑容來。


  「我能借這呼風刀、喚雨劍中的氣息流轉,來參悟這向天借元神通,這倒是意外之喜。」


  悟道人命格下,陸景對於這向天借元神通已有眉目。


  再加上呼風刀、喚雨劍,更是大大縮短了陸景修行此法的速度。


  「還有引風、召雨兩種神通也會有所進境,到了那時我才算是真正踏入神火,以神火之能禦敵,戰力還可更盛。」


  「登上高處,即便不曾獲得趨吉避凶命格中的機緣,也會有這天地間的機緣前來尋伱。」


  ——


  幾日時光轉瞬即逝。


  陸景和魏驚蟄並肩站在麒麟街上。


  麒麟街以街口兩隻石麒麟得名,據說這兩隻石麒麟乃是開國太宗親自雕出,用於祭奠早年死在農地上的太祖。


  事實上,大伏太祖不過一介農夫,太宗修為大成,擊敗陳霸先問鼎天下,建立大伏朝。


  後來太宗登上帝位,便將自己已經故去的父親追封廟號,為大伏太祖,以表追念。


  所以……大伏實際上是太宗開國。


  「這裡便是那一處善堂,我已經和其中值守的官吏說了,往後你就入這善堂中,行督查之事。」


  陸景抬眼望著這一處原本是官宦府邸,空置已久,又被改成孩童善堂的所在。


  魏驚蟄今日難得穿了一身長衣,他軀體越發健壯,手中卻捧著幾本典籍,向陸景行禮。


  這善堂乃是京尹府連同其他諸多機構一同建立。


  陸景在某種意義上,是這處善堂的真正締造者,隨著善堂越發完善,陸景的聲名也越發響亮。


  所以就如鍾於柏之前與陸景提及的那般,因為太玄京百姓的呼聲,早在善堂建立之初,陸景對於這善堂就有督察之權,鍾於柏也早就和陸景說過,讓陸景找一個可靠的人,入善堂監督,以免再度發生許白焰那等事。


  而魏驚蟄正是陸景選中的【督知吏】。


  「這善堂由大伏諸多府邸出資,又有朝廷管理,我舉薦你前去,是擔任善堂中督知吏,這並非官職,卻可算朝廷吏員,又履的是督查之責,月俸也有十二兩銀子,平日里在善堂中你也有時間讀書。」


  陸景這般說著,目光望向大門洞開,可見其中孩童玩鬧的善堂。


  「而這也不過是臨時的善堂,這條麒麟街盡頭正在修建可容納數千孩童的所在。


  到了那時,太玄京中也會少許多流浪的孩兒。」


  魏驚蟄也看著這善堂,眼中也滿是驚喜。


  他是馬夫出身,兒時也曾受凍挨餓,也明白哪怕是繁華的太玄京也有流離失所的孩子。


  自己入這善堂中,也是行良善之事。


  驚喜之後,魏驚蟄卻不知又想到了什麼,感慨道:「如果天下各道府各城中,都有這樣的善堂,也許能救活很多人。」


  此時,善堂中有些孩子,也遠遠看到了陸景。


  這些日子來,陸景和青玥也經常去善堂。


  炎序皇子交給陸景的束脩還剩下許多,陸陸續續為這些孩子,添置了許多東西。


  這些孩子中,自然有識得陸景的人,也知道陸景是一位書樓先生,隱約間也有人說陸景是他們的恩人。


  所以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有些孩子看到陸景也總是遠遠朝陸景行禮,有些更小的尚且不曾學禮儀,就朝著陸景遠遠招手。


  陸景臉上帶笑,也朝他們擺手。


  魏驚蟄看到這善堂中的陳設,看到這些孩子們身上的衣著,又搖了搖頭。


  「興辦善堂,需要大量錢財,而且並無產出。


  城裡的金銀尚且不夠官府用度支出,再加上這大伏有的是貪官污吏,又有誰會主動辦起這善堂?」


  就如魏驚蟄所言。


  這一座善堂之所以能夠辦得這麼順利,也是那些曾經與許白焰有所牽連的玄都大府出資,裡面也許真的有良善之輩,但絕大多數人都是為了洗去身上的罪責,所以才願意慷慨解囊。


  「大伏太大,太玄京統率大伏三十六道,未免有無法顧及的地方,希望往後能更好些吧。」


  魏驚蟄這般說著。


  陸景讚許的看了魏驚蟄一眼,又看到魏驚蟄手中拿著的第一本書就是甲子史冊。


  「讀史可以明智,我知道你已經踏上修行道路,還有不小的機緣。


  可心中如果沒有志向,如果沒有明天下的學問,一身武道被蠻力驅策,總歸是落了下乘,所以你借著閑暇之時,還要時時讀書。」


  魏驚蟄再度向陸景行禮,他年歲與陸景相差無幾,向陸景行禮時卻依舊持弟子禮儀。


  經過幾次接觸,經過陸景在太玄京中的事迹,在魏驚蟄心裡,陸景早已不是一位十七歲的少年,而是一位德行配其位的書樓先生。


  「陸景先生確實有讀書人的風骨。」


  魏驚蟄仍然站在麒麟街上,看著陸景遠去,只覺得先生背影如若一桿長槍,也許終有一日,這桿長槍會擎天立地,散發出星辰一般璀璨的光芒。


  而陸景正朝著南國公府而去,好幾日不曾見過南風眠,二人也不曾一起飲酒,陸景就有些按耐不住肚中的酒蟲,也想著見一見自己這位大哥。


  正在此時。


  陸景腳步忽然變緩,他抬起頭來看向天空。


  卻見天空中,一團雲霧游移而來,其中彷彿還夾雜著閃爍的雷火。


  陸景武道大陽、元神神火同時震動,彷彿感知到了那雲霧中散發出來的威勢。


  就好像其中藏著一頭……龐然而又凶戮的巨獸。


  「是一條龍。」


  陸景一身白衣隨風而動,他握著腰間呼風刀,眯著眼睛望向天空。


  當雲霧流動,陸景的剎那間看到一雙龍眸正低頭注視著他,其中無波無瀾,也沒有絲毫感情,就彷彿是真正的上位龍屬,在注視著凡俗。


  「這條龍比起北闕沐、敖九疑還要更強,龍屬威壓也極為強盛,血脈想來更加厚重。」


  陸景心中這般想著,卻只是輕輕搖頭,任然邁步朝南國公府走去。


  就好像這條真龍身上,能令天下生靈懾服的真龍威壓無法影響到他分毫。


  而那對龍目冷光凜凜,又望向遠處……那裡是養鹿街、空山巷所在。


  這幾日,百里清風尚未出宮,虞七襄就住在陸景的小院里。


  正在和濯耀羅、徐無鬼,一同雕刻著一塊石頭的虞七襄似有所覺,她也抬起頭,眼中毫無懼色。


  可緊接著,虞七襄又看到小小的濯耀羅,看到肩上站著濯耀羅的徐無鬼。


  「陸景、青玥……」


  虞七襄眼裡忽然有些怕了。


  「玄微這條小龍來了,太沖老龍肯定已經在路上,若是連累到……」


  虞七襄憂心忡忡。


  天上的雲霧終究消散了。


  而在太玄宮,竹中闕,正值七皇子會客之時。


  一位脖頸之上長滿黑色龍鱗,兩根鹿角足有一尺長短的真龍龍屬,正坐而飲茶。


  七皇子重瞳一如既往的平靜,對眼前這個龍子道:「玄微太子,你已來了太玄京,為何不見太沖龍君的蹤跡?」


  玄微太子道:「太沖龍君去了落龍城,去見燭龍,至多十日就會來臨太玄京。」


  七皇子聽到燭龍二字,平靜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而那玄微太子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開口道:「我見了太玄京第二位白衣。」


  七皇子眼中露出探尋之色。


  玄微太子輕動鹿角,眼中突然閃過些狂熱來:「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我曾見過他負劍而來,神術、白鹿一同出鞘,一劍如日、一劍如月……


  這等劍道魁首都已不著白衣,那天下……」


  「又有誰能配得上一襲白衣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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