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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本是桀驁少年臣,不敬鬼神不敬仙

  劍氣映扶光,東君既出兮將上!

  灼灼春雷震長空,雷驚電散,雪濺霜浮。


  大柱國府邸之中,背負雙手的蘇厚蒼似乎感知到太玄宮中,那律法雷霆被扶光、東君、春雷包裹,逐漸消融,眼中竟然難得的露出一些驚喜來。


  這太玄京中,除卻宮中那些位居雲端者,亦有百里清風這等獨立風雨,靜看歲月長落的人物,不過清晨,他卻已經帶著虞七襄外出尋酒。


  所以當太玄宮中,升騰出扶光、東君兩道劍氣,又有春雷炸響。


  這來洒脫的白髮酒客,卻忽然停下腳步,站在街道上,轉頭望向那座輝煌的宮闕。


  他青衣飄飄,似乎看到了太玄宮中的景象,口中自言自語道∶「斬魔也斬神,這天下難道有生而得明悟者?」


  虞七襄站在他身旁,眼中也有些好奇,亦是轉頭看向太玄宮,旋即她眼裡的好奇就越發盛了,她身後又有一道黃花盛開,似乎永不凋零。


  而這太玄宮中,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


  高懸在天空中的律法雷霆,被東君、扶光兩道劍氣,一道春雷刀意縈繞,澄澈還有熾盛的光芒,照耀太玄宮。


  這一刻,哪怕是高懸於天空的烈日,似乎也被陸景身上的劍氣、刀意奪走光芒。


  陸景隨意站在殿前玄台上,而身後諸多雷光,卻又化作陣陣的波濤,融入陸景軀體本身,又融入陸景元神。


  陸景元神之下,那一片雷海越發澎湃、洶湧,托舉元神!

  這一刻,陸景眼中竟然隱隱浮現出一道的雷霆,原本和煦的面容上卻充斥威嚴,令人望而生畏。


  呼風刀歸於鞘中。


  盤旋在天空中的喚雨劍同樣如此。


  雲霧堆積,微風吹拂,陸景身上白衣飄飄,靜謐而立,眼中仍有明悟。


  此時此刻,這無論是殿前玄台還是太乾殿中諸多人的目光,都已完全落在陸景身上。


  而這一刻的陸景扶光劍氣烈烈升空,正氣如虹命格之下,他隱約間感覺到一道森森魔氣想要從中飛出。


  「這是一道種魔之法。」陸景心中若有所思,扶光劍氣微微閃動,那森森魔氣頃刻間就被扶光劍氣斬去一半,另一半則穿越時空,消失不見。


  陸景淡漠的看了魔氣遠去的方向……那裡是古辰囂的橫山府。


  站在樓閣上的古辰囂,親眼看到陸景的劍氣升騰上天空,化為一道懸空之日。


  東君,日也!

  陸景既修扶光劍氣以來,始終養自身劍意,時至如今,卻也已如他所想,更上一層樓。


  而這一切,卻讓本來就瘋魔的古辰囂神色越發陰鬱。


  他就站在這宮闕樓閣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陸景。他心緒之間,一隻大魔瘋狂咆哮,幾乎要滿溢而出的凶念以及執念,幾乎要將古辰囂吞噬。


  隔著遙遠距離的齊國國都,那座由人之骸骨、血肉搭建出來的白骨宮殿中。


  原本一團熊熊燃燒的鬼火,卻也猛然大盛,旋即又變的閃滅不定。


  「執魔之法……陸景既是攔路之虎,也是莫大的機緣。」


  古辰囂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極為原始的凶戮慾望,就彷彿凡人還在茹毛飲血的時代,看到肥美的血肉一般。


  他以這般目光望向陸景。


  諸多雷霆映照自身的陸景,也在此時轉過頭來,看了古辰囂一眼,臉上還露出些笑容來。


  不過一眼!

  頃刻間,映照在天空中的扶光劍氣卻如陽高照,劍氣光芒陣陣灑落,照耀在古辰囂身上。


  一瞬間……他心緒之中養出的那尊大魔,彷彿被天火炙烤,發出慘叫聲。


  扶光劍意無孔不入,照入古辰囂心緒中的黑暗。古辰囂只覺一陣劇痛,從他腦海中傳來,那大魔凄厲的嚎叫聲,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讓這位齊國太子面色更加蒼白。


  可即便是這樣的劇痛,古辰囂依舊面色不變,他眯著眼睛,看起來甚至還頗為享受這尋常修士難以忍受的痛苦。


  他仍然望著陸景,伸出血紅的舌頭抿了抿嘴唇,隔著極遠的距離,無聲道∶「我要……吃了你。」


  哧!

  可古辰囂話語未落,只見遠處的陸景也朝他微微一笑「如鬼如魔,魑魅魍魎……我斬得了大魔,也斬得了你。」


  陸景一道神念涌去,落入古辰囂腦海中。古辰囂心念一動……卻見方才看似小打小鬧的扶光劍意,須臾之間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確實一團浩然正氣,夾雜著一道冉冉升起的東君劍意,瘋狂湧來。


  只一瞬間,便無聲侵襲於他心中大魔。


  古辰囂心中大驚,周身氣血瞬息間凝聚起來,想要攔住陸景……可是卻為時已晚.

  東君劍意連同浩然正氣僅僅在一瞬間,就壓住他心中大魔,比起方才還要強烈百倍的痛楚,瞬間佔據他的神念。


  「陸景……你謀算我?」


  古辰囂死死咬牙,目呲欲裂,難以想象的痛苦如同風暴一般席捲他的腦海。


  而陸景淡漠轉頭,身後的律法雷霆,已經徹底融入他的元神中,化為一片廣大雷海。


  「我最不懼的便是魍魎之輩,古辰囂,若非你身上還擔負著大伏、齊國兩國子民的性命,還擔負著一場浩大的劫難,你此時早已死了。」


  陸景聲音從東君劍意、浩然氣中轟轟烈烈傳出,落入古辰囂腦海里,每一個字都如同一輪重鎚,狠狠砸下,讓他痛不欲生


  古辰囂卻仍不服氣,斷斷續續喃喃自語「陸景……你若有膽,便執東君、扶光、春雷,配上你那呼風喚雨,與我正面對壘。


  以扶光為餌,困我所執之魔,又算得了什麼?」陸景神念閃過,身軀高大,身穿奢靡紅袍的古辰囂臉色須臾之間,就變作鐵青,再也說不出話了。而陸景卻若無其事,只站在殿前玄台上。他與古辰囂之間的短暫交鋒,自然被太乾殿中的很多人看在眼裡。


  可是這些人中,竟然無有一人阻攔陸景。甚至端坐於玉案之前得姜白石站起身來,向崇天帝行禮,眼中帶著探詢之色。


  崇天帝面色無改,輕聲道「執魔之法用到這太乾殿前來了,既如此,就給齊淵王遞一封信。


  讓他……斬了白骨宮殿中施咒的那照星修士,送來三千匹齊赤血馬,再讓他仔仔細細在自己那竹簡上,記下此事。」


  姜白石坐回玉案之前,自然已經有朝官認真記錄下崇天帝天詔,不久之後,大伏崇天帝一道旨意就會前去齊國皇宮。


  兩國雖為友邦,可這等事,稱得上冒犯太玄宮威嚴,值得大伏責問齊國!

  而這原本也是齊國太子謀算陸景之時,想要付出的代價。


  「陸景……以化真修為執律,甚至斬去顯化於其中的雷神。」


  姜白石再度開口,蒼老的面孔上帶著笑意,對崇天帝道「有陸景這樣的天驕,也許是大伏興盛之象。」


  文武百官中許多人頓時驚覺!

  當陸景劍出扶光,東君高懸,又有春雷炸響,呼風喚雨兩把三品寶物出鞘,隱約間有風雨涌動,讓這些當做朝堂中的人們有些忘記……


  陸景,竟還是化真修為,距離神火境界,尚且還要種下一枚神火種子,養出一株神火來!


  而下一念,他們腦海中又顯現出另外一人來…….那人同樣身穿白衣,少年時佩劍而行,也同樣斬獲殿前試優勝,

  求聖君賜予佩劍白衣之權,端坐太玄京,養出一身仙人相邀的劍氣!

  那時,太玄三得意中,除去書樓,除去太玄京本身的繁盛,第三處得意,就是那位大伏佩劍白衣。


  時至如今,三十五載歲月轉瞬逝去,那白衣走出太玄京,成為了舉世有名的劍仙,成為了劍中魁首。


  三十五年後的今日……太玄京多了一位化真執律者,多了一位三試魁首。


  而這時的陸景,腰佩呼風喚雨兩把刀劍,一黑一白兩件寶物映襯他修長筆直的軀體,此間少年,有如是天上若凡的天人。


  那強盛的律法雷霆,已經徹底融入陸景元神中。陸景元神端坐於真宮中,卻有雷芒縈繞於其上。與此同時,陸景春雷氣血中,粗壯的雷霆蔓延下來,遍及陸景每一寸血肉,每一寸筋骨,極其強盛的氣血偉力,從他身上升騰出來,讓他渾然不似一位四境雪山修士。


  南禾雨、葉舍魚、相過河、徐行之……


  殿宇中的太子、褚國公、乃至李觀龍,都有人發現十七歲的陸景,修為底蘊已經強盛到太玄京少年中,無人能與他比肩。


  乃至年歲比他更長者,甚至也只能以高出許多重的修為壓制於他。


  始終靜默看戲的禹涿仙,臉上帶著並不掩飾的笑意「如今的陸景,是否稱得上化真之首,縱觀天下,可有人能在化真境界,勝過陸景?」


  褚國公、李觀龍並不多言,只是……


  陸景如今養出了扶光、東君兩道劍氣,養出了一身春雷精神、刀意,元神看似裂縫縱橫,可實際上卻已經有六丈之高。


  除此之外,他又融合了律法雷霆……


  更與許多化真修士不同的是,今時今日的陸景有呼風喚雨兩把三品寶物。


  第五境修士,又如何能完全執掌三品寶物?

  可是陸景……卻可執掌兩把!

  「而且,不知為何,呼風喚雨這兩件寶物,只怕就算落在第六境修士手中,也根本無法發揮出那等強橫的偉力,也是一處古怪。」


  太子遠望陸景。


  他並不知陸景兵骨命格之下,刀劍落入他手中,本身就可以發揮更加強悍的力量。


  「化真之魁,名副其實。」


  李觀龍突兀開口,點頭道∶「只是,化真不過第五境,陸景這位大伏天驕,少年魁首的道路,依然極為漫長。」


  太子隨意一笑,眼神去穿越太乾殿門庭,穿越殿前玄台,落在竹中闕中,臉上笑意盎然。


  「走錯了一步路,前行的道路上,就會陡然生出座座高山,七皇弟,對於你而言,這些無妄的高山,你又將如何跨越?」


  竹中闕。


  七皇子收回與禹涿仙碰撞的目光,閉起眼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人貴論中,鬼神妖魔皆弱於人,那刑部侍郎鄭元問陸景為何如此狂妄。


  如今看來,陸景本是桀驁少年臣,不敬鬼神,也不敬仙人,甚至敢持劍斬之。」


  七皇子重瞳閃動,若有所思,旋即他重瞳朝天空中看去,也同樣穿過許多距離,落在諸泰河碼頭上。


  那裡,一艘豪奢商船已經停靠,商船船頭上,一位身穿黑色大氅,劍眉星眸的青年已經入京。


  那青年剛剛走下商船,踏上地面,就朝著遠處的太玄宮行禮。


  而商船上,數百位修行強橫者再度歸於玄都。他們是燃燒的槐葉,又是紮根於大伏土地之下的槐根。


  當遍布大伏,遮天蔽日的槐樹灼炒燃燒,這些槐葉迸發出來的光芒,必然能夠吞噬一切!

  七皇子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腦海里思緒紛飛,旋即再度執筆,又在

  紙上寫下幾行字。


  「尋機而動,一擊而殺陸景,不可讓他再逃。若無合適的機會,寧可不動……他已可佩刀劍,著白衣,再非白身,不可……妄動。」


  七皇子鄭重寫下這些文字,又將這紙張放在一旁,繼續書寫……


  那些文字中,有對於槐幫的許多安排,也有與太子相爭的許多事,又提及十餘位朝官武將,事無巨細。


  槐幫的產業早已遍及天下,在七皇子眼中,他們既是耳目,又是喉舌、刀劍。


  當有朝一日,天下行法,槐樹上的葉子就會紛紛燃燒,成為法家天下的火苗,燃燒一切。


  「陸景、陸景……」


  七皇子寫了諸多信件,這才放下筆來,又望向太玄宮,喃喃自語「你氣魄宏大,如今已配白衣,難道也要如上一任白衣一般,登上仙境,奪天上劍仙之劍?」


  「可是,還有李觀龍攔你。」


  ……


  當陸景獨身站在殿前玄台,當始終不曾開口的崇天帝帶著些許笑意,聲音從太乾殿傳來∶「陸景……可著白衣,執律而行!」


  崇天帝不過輕飄飄一句話,卻傳入所有人耳中。冠軍大將軍之子徐行之,遠望著昂首挺立的陸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也許有朝一日,當他徹底拋去心中的邪刀,也許有機會與陸景並肩而行。


  南風眠今日多飲了二兩酒。南老國公多嘆了兩聲氣。


  褚野山在蒔花閣中愁眉苦臉,對喝的酩酊大醉,甚至不曾前往殿前飲宴的李知雲道∶「你看,禍從天上來。


  前些日子,李雨師還與我說過,不曾執掌權柄的天驕,終究是上位者手中的棋子。


  可是現在……陸景雖無有官身,卻有了難以想象的權柄,再想殺他,就不可強行動手了。」


  李知雲聽到李雨師的名字,鼻中喘著粗氣,眼中殺氣四溢。


  褚野山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將他的酒氣拍醒了二三分「莫要找死,你不是陸景的對手,你若膽敢向他出手,他就有理由拿你,甚至殺你。」


  李知雲並不服氣,冷聲說道∶「我乃是少柱國李觀龍之弟,觀想百氣,修行萬雲生玄之術,有諸多神通,乃是元神二重的修士,化真想斬神火?他……」


  「我與你說了,莫要找死。」


  褚野山眼神鄭重,對李知雲說道∶「陸景就算只是化真修士,可天下化真,他稱一句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他殺你,已經不需出第二劍。」


  李知雲一時語塞,只是低下頭來,悶頭喝酒,足足喝去幾壺酒,他才一摔酒杯,怒聲道∶「褚家、李家,難道殺不得一個小小的陸景?」


  褚野山沉默幾息時間∶「他尚且未曾成勢之時,我們在他身上折了兩尊神相,其中還有一位實權將軍,又有諸多第六境、第五境。」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道∶「可許多事,終究要得一個結果來。


  陸景與重安王妃交好,曾經不惜自身安危,前去角神山相送。


  而虞七襄已然進京,消息傳揚出去,天下龍屬中自然有強者入京。


  讓我們來看看……心中良善,持仁持義的陸景先生,究竟是否會相助於虞七襄。」


  「仁義者,許多時候寸步難行,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褚野山低頭說著。


  可當他抬頭,卻看到李知雲已經醉倒在桌上,這位名聲不響的李家四公子,此時卻輕聲呢喃道∶「兄長……讓你失望了。」


  一

  鎮北都護府,黃土漫天之地。


  重安王妃司晚漁手中的白色玉如意,開始再度化為光芒,逐漸消散在虛空中。


  可


  司晚漁依然緊皺眉頭,感知玉如意中的景象。他隱約看到,那人頭頂一輪大日高照,落下萬千光芒,普照天地。


  身軀周遭,一場場風雨如期而至,洗凈吹乾這紛擾的天地。


  他腳下,一團雷海托舉他的本身,讓他宛如雷中之神。


  虛空中,一種絕倫的武道精神,充斥著生機,充斥著難以想象的氣魄,流轉於天地。


  這等氣魄昂揚,橫立天地,絕世無雙,彷彿已經醞釀了千百年。


  「世間還有這等氣魄豪勝之輩?便如同觀陽子揣測,這位強者必然已經修持到九星連珠、九相持神之境。」


  「這是……我的生機?」


  司晚漁心思閃爍,心中警兆紛擾而來。她看到屍體遍野,也看到血色瀰漫。而那身影卻可照破血光,如日高照。


  「究竟是誰?不世雷霆、高照大陽、澎湃氣血、鼎盛元神、執掌風雨……」


  「天下間,何人是這樣的強者?」


  司晚漁思緒閃爍,直至她手中的玉如意,徹徹底底化為煙塵,消失不見。


  她的心念,從那天機景象中脫離,遠處依舊一片荒蕪。


  觀陽子也皺著眉頭,思索著。


  恰在此時,天空中一道光芒閃過,一隻白鶴振翅而來。


  觀陽子看到那白鶴,老朽的面容上露出驚喜之色,連忙朝那白鶴招手。


  白鶴從沙塵中飛來,卻一塵不染,落在地上,化為一道白光,飛入觀陽子手中。


  觀陽子舉目看去,神色忽然微變,眼中多了些感嘆。


  司晚漁眼中並無好奇,也並不失禮多問,還想著方才的事。


  反倒是觀陽子,看了心事重重的司晚漁一眼,心中暗道∶「昔日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如今斬去了惡念,反而變得更像一個真正的人了。」


  這年老的道人思緒及此,大約不願讓王妃太過執迷此事,也就主動開口感嘆道∶「方才山主傳信,說他……要親自走一遭太玄京,讓我若無他事,也去那太玄京中,與他相聚。」


  司晚漁回過神來,不解道「真武山主已經數十年不曾下過真武山,為何要突然下山?」


  觀陽子回答道∶「信中說,太玄京中出了一位少年魁首,十七歲少年之身,連斬元神、武道、文試三魁首,大伏聖君賜他白衣佩劍之權,執律法雷霆,即將名動天下。


  重要的是……這少年時至如今,並未拜師,真武山主持真武大帝傳承,卻無有能傳大道者,就想下山前往太玄京,去見一見這少年。」


  「十七歲……年魁首?」


  司晚漁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問道「這少年,大約是叫陸景?」


  觀陽子頷首,語氣越發感慨∶「太玄京來繁盛之所,天驕無數,並非什麼池魚之所,可這名為陸景的後輩,卻能夠連獲三試魁首,不得不令人驚嘆。


  少年魁首之名,即將天下共知。」


  就連始終覺得陸景終究會名聲大噪於天下的重安王妃,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離開太玄京,不過一月有餘……陸景,就闖出了這麼大的名頭?


  「白衣佩劍之權……陸景成了第二任白衣?」


  司晚漁這般想著,心中卻為自己這少年好友感到高興,可儘管極為相信陸景,可她心裡卻始終覺得陸景成長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既然如此,道長大約要去太玄京了?道長不辭萬里,前來送如意於我,司晚漁謝過道長,也請道長代我謝過真武山主。」


  司晚漁這般說著。


  觀陽子卻輕動拂塵「王妃,我既然已經決定前往重安三州,看一看血戰將士們的背


  影,看一看大伏邊關之地,看一看重安三州宏盛的落日餘暉,自然不會食言,山主自然也不會怪我。」


  司晚漁還想再勸,觀陽子卻自顧自轉身,不再與她說話。


  於是重安王妃神色變得柔和了許多,看著觀陽子的背影笑道∶「道長不去玄都看一看那少年陸景,倒是可惜了,想來不久之後就會後悔。」


  觀陽子不解其意。


  司晚漁又道∶「你久久奔波,大概未曾聽過書畫雙絕,少年陸景的名頭


  陸景寫了一手好字,畫出的畫無有神通元氣,卻可浮生異象,頗為神異,旁人鮮有能比。」


  觀陽子本身就是極愛書畫者,本身也是聲名響徹天下的書畫大家,眼中頓時起了許多興趣,連忙再度轉身,追問道「王妃可認識那陸景?」


  司晚漁點頭,道「有些淵源。」


  觀陽子連忙又問道∶「王妃可有這陸景的書畫?」司晚漁原本想要點頭,可不知為何,她想起那幅畫,想起畫上還有自己,心中卻不願意給觀陽子看了,反而……搖頭。


  「他日若能再見,我給道長要上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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