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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割肉

  衣衫血跡沾染,發絲淩亂,指尖的鋒利的指甲尚未收回,這樣的魚有淚,卻還依舊隻讓人覺得清麗空靈,明明是沾滿了血腥味啊!

  難道是因為這鮮紅的血是因為她想要救人而沾染上的嗎?約瑟夫?吉諾維斯同樣不敢再想下去。


  手一舉,阻止塞斯踏上前的腳步,知曉魚有淚還處於麻醉中,感覺不到疼痛。約瑟夫?吉諾維斯卻還是小心的避開側鰭,溫柔的將魚有淚抱起。


  他不再是美國黑手黨未來的教父,甚至不再是約瑟夫?吉諾維斯,他隻是他。那個倚在拉法葉懷中,聽著拉法葉吟唱神秘中國歌謠的孩子。


  從甲板到船艙的距離很近,中間毫無阻礙,更可以筆直前行,可是約瑟夫?吉諾維斯還是抱著魚有淚走到了之前站立的船舷邊上。


  大白鯊翻著雪白的肚皮開始散發著死亡的黑暗腐朽氣息,約瑟夫?吉諾維斯花了點時間才在月色下找到了正不斷遠去的身影。


  塞斯見約瑟夫?吉諾維斯久久的望著安傑勒斯的身影不動也不說話,便上前請示道:“少爺,需要維克多號向安傑勒斯少爺靠近,救他上來嗎?”


  “不用,調頭走吧!”深深的看了眼遠去的慕容瞭蹤,約瑟夫?吉諾維斯轉身向船艙走去。


  是你拋棄了我。


  在進入船艙門口的刹那,在見到沒有任何人的空間時,約瑟夫?吉諾維斯輕聲的歎道。


  將魚有淚安置在沙發上,任由著魚有淚發絲衣間的水慢慢滲出,緩緩的濡濕了沙發上精細的天鵝絨鋪墊。淺顯淡雅的花紋線條漸漸的變為深色,好似春風到處萬物滋生,藤蔓舒展,花朵盛開。


  沙發之類的陳設向來是塞斯一手包辦,約瑟夫?吉諾維斯平時也不會去關注,此刻他才發現,這沙發上一直隱隱約約勾勒的是玫瑰。


  精神在那一刻有一瞬間的恍惚,無意識的後直到手觸到些許涼意才驀然驚醒。回頭一看,之前沒有喝完的紅綠燈在白亮到刺目的燈光中折射著華麗璀璨的光芒。


  紅綠燈中的靈魂是其中的苦艾酒,那一點點卻不至於讓人迷失的微妙致幻作用,還有那曾經一度被封禁了近半個世紀的過往更是讓人心馳神往。


  “跟下麵的人說下,不回美國了,去維克多島。”仰靠在沙發上將苦艾酒一飲而盡,感受著輕微的恍惚以及酒意上湧,約瑟夫?吉諾維斯向塞斯繼續說道:“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


  塞斯猶疑的看了一眼魚有淚,但最後還是沉默的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看著關上的房門,約瑟夫?吉諾維斯似是累極了般,將後腦也重重的靠在了沙發背上。任由著頂上水晶燈散發的白皙到冷淩的光芒肆意的將半開的眼眸侵占。


  明明是柔和的水滴狀的造型,為何卻隻讓人感覺到冷硬清冷呢?是因為白色到近乎聖潔,從而讓人不敢上前的疏離嗎?

  約瑟夫?吉諾維斯記得,在維克多島上,就在拉法葉隔壁屬於他的房間的燈光很溫暖,是橘黃色的,就像是初升的陽光,柔和的溫暖。


  “我每年都會讓人在維克多島上載上了許許多多的藍色妖姬,但卻一直不敢再踏足,不知道那裏會不會已經成為了一片蔚藍的花海了?有淚小姐,你說會嗎?會的吧——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從來千杯不醉,約瑟夫?吉諾維斯卻發現自己的意識好像在迷離中浮浮沉沉著。一直以來,他一直都覺得奇怪。


  越美的花朵往往越毒,花紋最美的蛇皮常常是屬於最致命的毒蛇。約瑟夫?吉諾維斯相信作為謝氏集團掌權人的謝羽飛不會不了解。


  人類對於美人魚所知甚少,未知的事物也就代表著未知的危險。


  生日舞會上謝羽飛的那一句“你怎麽出來了”,還有他抱著魚有淚的舉動,剛開始約瑟夫?吉諾維斯還有些疑問,可是當發現魚有淚是美人魚之後,便一切都明白了。謝羽飛喜歡魚有淚,在清楚的知道魚有淚不是人類的時候。


  可是此刻,約瑟夫?吉諾維斯終於明白了,因為在魚有淚麵前無需任何的偽裝,哪怕是不知道沒有任何束縛的魚有淚什麽時候會醒來。


  胸口悶的想要急促劇烈的喘息來獲得更多的氧氣,可是不行,因為胸口就緊貼著慕容瞭蹤的背部,大一點的起伏都會被慕容瞭蹤發現。


  謝雙梧隻能壓抑著胸廓的起伏,張著嘴試圖用增加呼吸次數來緩解呼吸的深度。


  “嘭嘭嘭”的心跳越漸急促紊亂,謝雙梧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生命正隨著這一聲聲的跳動而流逝。月色越加的清晰明亮,皎潔的似死神泛著銀光的鐮刀。


  謝雙梧卻笑了,安然的闔上了雙眼。


  “雙梧,我們很快就能到岸上了,這島好像就是滄月島,你看那島上白色的別墅。”


  白色的大理石月光的撫照下暈出了淡淡的藍光,清雅出塵的像一個初醒的迷夢,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掉入著美麗的夢境中。


  良久之後,背後仍是一片的寂靜,進入了海水中便自動縮起了表皮的血管的慕容瞭蹤並不覺得徹骨的寒冷,當疑惑的觸碰到腰上謝雙梧的手後,慕容瞭蹤突然間似被抽去了所有的熱量和血色,蒼白冰冷。


  “雙梧!雙梧!你說說話!雙梧,求你,別嚇我好嗎?”


  慕容瞭蹤驀然想起潛意識中不願想起的事,謝雙梧有很嚴重的心髒病,心髒病之人受不得驚嚇,而且身體柔弱經不住這麽長得時間泡在水裏。


  謝雙梧雙手扣在腰間的力量很大,就像是抓著僅有的一切,慕容瞭蹤費了很大的勁才掰開。轉身一看謝雙梧,隻見謝雙梧早已是麵色慘白,本來粉嫩水潤的嘴唇此刻也是幹燥的起皮,更讓慕容瞭蹤幾乎停住呼吸的是謝雙梧的嘴唇已呈現了青紫色。


  這是發紺,這就證明謝雙梧血液中還原血紅蛋白增多了,同時也顯示著謝雙梧正逐漸的步向死亡。


  倉惶遠望,維克多號早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裏。


  慕容瞭蹤仰頭欲求上蒼,欲問上蒼,滄月島明明就在前方,為何就在他看到的希望的時候要狠狠的奪走。


  可是懸掛在天際的明月也被突來的烏雲遮掩,天地間陷入了一片昏昧的混沌之中。連滄月島也成了暗色中依稀才能分辨的剪影。


  在日本,有位學者大槻玄澤在他所著的《六物新誌》中,曾這樣描述過美人魚。上半身是和人類並無差別的模樣,而下半身卻和魚一樣,沒有兩條腿,有的是魚尾以及密密麻麻的鱗片。


  慕容瞭蹤記得大槻玄澤更在書中寫到——人魚之骨,是十分珍貴的,這不單單是因為美人魚的難得,還有是因為它能入藥,且具有很好的療效。


  更甚至,在日本的傳說中,食用了美人魚的肉後便可以得到永生。在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傳說中,就有一位名叫清音的女子,據傳言是在桓武天皇的命令下吃了美人魚的肉,才不老不死。


  慕容瞭蹤不知道這是人類為了追求永生的遐想,還是有些人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可是他不得不信,不能不信,他唯有相信。


  美人魚是可以入藥的。


  他不求謝雙梧能夠不老永生,他隻求此刻現在她能活著,他不要,也不能失去她。滄月島此刻是那麽的遙遠,他隻有在謝雙梧的陪伴上,才能選擇堅持,才能度過這遼闊的海域。


  謝雙梧是他的一切。


  舉手便想要咬破自己手腕上已經讓海水泡的發白的傷口,可當牙齒觸及肌膚時,大白鯊森然張開的血盆大口忽的再次閃現在了慕容瞭蹤的眼前。


  大白鯊對鮮血的氣味十分敏銳,之前的那條很有可能就是手腕上的血跡引來的,慕容瞭蹤實在是不敢再冒風險。他們已經失去魚有淚了。


  摸了摸露在水麵上的脖頸,慕容瞭蹤急促的找遍了身上的口袋,卻摸不到半點尖銳的東西,甚至連鑰匙都沒有一把。


  鑰匙?


  慕容瞭蹤慘然一笑,握緊了謝雙梧的手。


  沒有家中的門去開,沒有珍貴的物品需要用帶鎖的箱子去珍藏,他怎麽會有鑰匙呢?而現在,連他唯一的謝雙梧也握不住了嗎?


  手逐寸的細細撫摸過謝雙梧的手掌手指,慕容瞭蹤想要牢牢的記住這掌心的每一條線條,記住指節的每一個弧度。


  如果不幸,他想要記住她,用靈魂記住這一切的一切,讓他下一世相逢的時候,能第一個瞬間便能想起,她就是他的眷戀。


  在觸碰到謝雙梧指尖時,慕容瞭蹤突然想起之前他的指甲也曾伸長過,雖不比真正的美人魚,可比刀劍。但他需要的隻是能夠割下一塊肉。


  本來已經縮了回去的指甲,此刻在慕容瞭蹤的渴望的注視下,似擁有了生命,似感受到了慕容瞭蹤心中的渴求,逐漸的伸長了少許。


  緊張到了顫抖,慕容瞭蹤不知道假如有個萬一,美人魚的肉能夠讓人長生的傳說隻是飄渺的傳說,又或者混血的自己並沒有這樣的功效會怎麽樣,但是也隻能抓住這最後一根絕望的稻草了。


  皮膚被劃破了少許,明明是神經敏銳的耳垂,慕容瞭蹤卻是麵色如死眼神單滯的似乎感覺不到半點的痛楚,唯有接住血珠的手不斷的顫抖著,暴露了他忐忑顫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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