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慕容的秘密
謝羽謝看著眼前雷霆突變,在意識還未回神間便想要去救慕容瞭蹤。卻被慕容瞭蹤一句“走開”喚醒了意識。
不是沒有感覺到慕容瞭蹤擋在自己麵前的那種守護的姿態,可也就是因為這樣,謝雙梧才覺得更加的痛苦。
謝雙梧寧願慕容瞭蹤調頭離去,或是冷眼嘲諷,至少能讓自己徹底的絕望。不像現在,自因為他往自己身前一站,心就死死抱著飄搖的火星不肯化為死灰。
“慕容瞭蹤。”謝雙梧幽幽的一聲喚,看著明顯不適卻仍要裝作沒事的慕容瞭蹤,淚終於潰堤而出。“你到底想要怎樣,你知道我愛你不是嗎?耍弄我很好嗎?你既然讓我知道你是為了商業機密才來的,現在你為什麽還要演戲。”
我也愛你啊,可是我不敢愛你,你可知道。
想抱住站在一邊顫巍巍的謝雙梧,想為他拭去淚水,但卻無法動彈。
開口想要安慰,但轉頭看到壓製著自己的約瑟夫?吉諾維斯冰寒暴戾的雙眼。慕容瞭蹤隻能拚命的壓製舌尖的話語。
他怕讓約瑟夫?吉諾維斯知道他愛謝雙梧,他更怕會因此連累到謝雙梧。
“你愛她對嗎?”含笑的輕語在耳邊陰蟄的響起,讓慕容瞭蹤隻覺的背脊上好似有一隻劇毒無比的蠍子在攀爬,帶著每一步都讓人難以忍受的酸癢,但是又不敢去抓甚至動彈一下,怕會激起他的殘忍將尾刺紮入脊背。
可是隻要僵住不動,殘忍的蠍子就不會將尾刺紮入了嗎?還是說隻是讓蠍子有機會抓住要害,一舉奪命。
“我不愛。”裝作不在意謝雙梧此刻期盼的眼神,慕容瞭蹤大聲的說。
“不,你愛的,可是你覺得你有資格得到愛情嗎?”還是感覺到慕容瞭蹤話中的顫抖,笑容再次回到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臉上,隻是這一次完完全全的感覺不到絲毫笑意,有的是無邊的寒意。
看著約瑟夫?吉諾維斯遊移在自己手上頭上的目光,不祥的感覺讓慕容瞭蹤蒼白了臉。
感覺到頭發被抓起,慕容瞭蹤再也忍不住哀求:“不要,求你不要,約瑟夫……表哥。”
“知道嗎?謝小姐,我這位親愛的表弟安傑勒斯不單單欺騙你說他叫什麽慕容瞭蹤,而且他還有一個很大的秘密沒有告訴你,想知道是什麽嗎?”
側麵讓約瑟夫?吉諾維斯飛斜的眉梢眼角更加的明顯,濃烈的危險氣息從那冰藍的瞳孔中散發出來。
謝雙梧反射性的想要逃離,可有忍不住想要更了解慕容瞭蹤,便問了句:“是什麽嗎”
“不要問,快出去,雙梧,我求你,求你出去好嗎?雙梧。”慕容瞭蹤費力轉頭看向謝雙梧,眼中盡是絕望的哀求。
“我不能知道嗎?為什麽?”為什麽每當我想要靠近,你便要將我推離。謝雙梧不退反進了幾步。
“求你,雙梧,出去。”謝雙梧沒接近一點,慕容瞭蹤便驚懼的連連喘息。“不要再過來,求你,不要,不要,不要再過來,雙梧,我求你。”
“親愛的安傑勒斯,你為什麽要害怕呢?既然她愛你,就應該愛你的全部不是嗎?”
看到慕容瞭蹤死寂的喃喃著哀求,約瑟夫?吉諾維斯心中有種快意,可卻是痛的。
“來,謝小姐,請你再靠近點。”
暗啞的聲音緩緩的訴說著,宛若惡魔低低呢喃有種奇異的蠱惑,讓人明知是惡魔也想聽從。
慕容瞭蹤奮力的掙紮,卻撼動不了約瑟夫?吉諾維斯抵在自己脊背上腳半分,反而被更大力的壓向沙發。
胸廓被限製住無法張開,空氣便隻能微微點點的進入到肺裏,根本無法滿足身體的所需。
慕容瞭蹤耳後的頭發鼓了起來,引得謝雙梧不解的凝視探究。
就在這一刻,響起了兩聲驚叫。
一聲是謝雙梧的,因為極度的不敢置信。一聲是慕容瞭蹤的,因為疼痛和絕望。
“到底為什麽?約瑟夫?吉諾維斯,你到底要怎樣,為什麽要如此對我。”
不敢去想謝雙梧的反應,極度的恐懼化作了憤怒。往後轉動頭顱,慕容瞭蹤湛藍的雙眸裏盡是狂暴的浪潮。
一時間來不及反應放下慕容瞭蹤的頭發,約瑟夫?吉諾維斯看著本就被自己暴力扯裂了的傷口越加的擴大,鮮血汩汩的滲出,流入黑色的發間。
似這黑色的發絲突然間滾燙了起來,約瑟夫?吉諾維斯飛快的放開並起身退開了幾步,已經做好被打的準備也決定如果安傑勒斯?吉諾維斯動手他會壓製自我保護的反應絕不還手。
可是等著等著卻見慕容瞭蹤閉上了雙眼,將臉深深的埋入沙發扶手中後便再也不動,如果不是看到慕容瞭蹤的胸廓尚在起伏,約瑟夫?吉諾維斯都有一種慕容瞭蹤已經死去了的感覺。
踉蹌的緩緩朝後退去,在不知為何整個船艙微微一晃的時候,謝雙梧再也支撐不住的坐在了船艙上。
看著慕容瞭蹤發絲雜亂的腦後,謝雙梧卻無法將眼前的景象代替到腦中揮之不去的一幕。
被扯開的頭發下,是橫貫耳後開始到後腦中央的巨大傷口,而這並不是謝雙梧震驚的主因,在那裂口裏居然有粉紅色的扇狀物在拂動著。
謝雙梧隻覺得腦中閃躲無數的星星點點,零零碎碎的盡是混亂眩暈,唯獨找不到任何一個支點。
直到現在,謝雙梧才從記憶影像中分辨出,那與其說是傷口,倒不如說是裂口。還有那連帶著頭發扯起的銀色一塊根本不是頭皮。
謝雙梧的雙眼在船艙裏四處的遊離找不到焦點,門扉,艙頂,沙發,茶幾,地毯……似在眼裏,又似不在,直到被夕陽染紅的大海映入眼簾。
當魚在廚娘手中被清洗的時候,謝雙梧記得魚被拉開鰓蓋的樣子也是這樣的,有紅色的腮微微拂動。
“你也是……美人魚?”
謝雙梧的問話並不低柔亦不含糊,慕容瞭蹤顫了顫後依舊維持著伏在沙發上的姿勢,連被約瑟夫?吉諾維斯反折在身後的手在被放開後便由著垂在地毯上。
腕上的傷痕還新,可是不顧一切的勇氣如今還剩下幾許。
在記憶中慕容瞭蹤從來沒有脫下過手套,她有一次故意將整隻螃蟹夾給他,雖然引起了謝羽飛和謝惘逐的側目,但還是饒有興趣的盯著慕容瞭蹤的手,卻不想慕容瞭蹤直接用帶著手套的手去拿。
他和別人一直保持著距離是出於害怕別人會注意到他頭發下的魚鰓,那麽這手套呢?
潔癖的人怎麽能忍受手套上沾上蟹汁,怎麽會沾滿汙垢鮮血的時候,還將手套套在手上。
如果說沒有潔癖,那麽是為什麽要帶著這手套呢?
心中浮起隱隱的猜測,謝雙梧不敢輕易下定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謝雙梧走到慕容瞭蹤的身邊坐下將謝雙梧的手拿了起來。
謝雙梧能感覺到慕容瞭蹤在不停的顫抖想要將手縮回,可是最終還是任由著自己握著。慕容瞭蹤依舊將臉藏在沙發的扶手中,謝雙梧無法判斷慕容瞭蹤的表情。
“是我,慕容瞭蹤,是我謝雙梧。”謝雙梧想要讓慕容瞭蹤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知道剛才慕容瞭蹤剛才讓她出去就是為了不讓她看到他的魚鰓,雖然現在再想尊重他的意見已是遲了,但是謝雙梧還是想要征求他的同意。
慕容瞭蹤沒有任何訝異的表示,似乎早就知道了是誰坐在了他的身邊,執起了他的手。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緊張的咽了口水,謝雙梧已經分不清是誰緊張的在顫抖了。
手套從指尖滑落,顯露出的是和魚有淚同樣的藍色指甲。慕容瞭蹤的膚色很是白皙,可也正因為白皙才使得了手背處密密覆蓋著藍色鱗片更加的清晰可見。
“這鱗片?我記得魚有淚手上是沒有鱗片的,你怎麽會有呢?而且你怎麽沒有魚尾。”細細的撫摸著慕容瞭蹤手上的鱗片感受著那種柔韌之感,謝雙梧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不怕我嗎?”再也無法忍耐,慕容瞭蹤握起右手的同時將慕容瞭蹤的手握入手心,滿是忐忑的看著謝雙梧。
“我不怕人魚,我沒跟你說過救我的就是魚有淚嗎?”從沒有被慕容瞭蹤如此的直視過,謝雙梧臉頰微微一紅的低下了頭。
“我愛你,一直都愛你,隻是我害怕你會接受不了我。”
淚滴滴的落下,乳白的一顆落在地上滾了滾,可有重新失去了色彩被毛毯吸收了,暗色的花紋因為濡濕而變得有些生動了起來。
順著眼淚滴落的軌跡抬頭,謝雙梧撞進了無盡的湛藍之中,就像第一次的對視,慕容瞭蹤在窗邊看著日出如有所感,突然間轉頭看向了凝望著他的謝雙梧,又何嚐沒有在那雙澈然墨玉中淪陷到底呢!
雙雙對視,誰也沒有再說話,這一刻,兩人在對方的雙眼中依然得到了尋求已久的答案。
本想徹底的將謝雙梧和安傑勒斯?吉諾維斯分開,卻不想反而讓兩人靠的更近了,約瑟夫?吉諾維斯越看越生氣。
“可惜他是連美人魚都不是的怪物,謝小姐,你會喜歡這樣一個背叛過你的怪物嗎?”
耳邊響起的話語讓謝雙梧悚然一驚,謝雙梧一轉頭便發現約瑟夫?吉諾維斯不知何時也坐在了地上,而且就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你想要幹什麽?”謝雙梧反射性用身子擋住慕容瞭蹤,剛才約瑟夫?吉諾維斯將慕容瞭蹤扯得出血的一幕,讓謝雙梧堅定的認定慕容瞭蹤質問約瑟夫?吉諾維斯恨他的這件事是真的。
“你這是打算保護他嗎?用你患著心髒病的嬌弱身軀。”約瑟夫?吉諾維斯笑著指了指慕容瞭蹤後又故意上下打量了下謝雙梧。“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泄個底,我柔道和空手道都是黑帶九段,你覺得你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