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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逼酒

  “哦,什麽事?”看到謝惘逐突然間胸有成竹的模樣,約瑟夫?吉諾維斯有些好奇的問道。


  “正如你剛才所說的,我是待過孤兒院的人,知道嗎?在孤兒院的孤兒都是被拋棄的人,他們早就遺忘了該如何去信任別人。你可以不履行承諾,更甚至殺了我,但是你的所作所為就會被世人皆知。”


  順著謝惘逐望向自己的胸口的目光,約瑟夫?吉諾維斯扯下謝惘逐的領帶夾仔細一看。在暗色寶石點綴繁複的花樣中有一道不屬於珠寶的光芒劃過,是針孔攝像頭的鏡頭。


  “你想威脅我,不過很可惜這個方法很舊了,船上設了屏蔽裝置,你這個無線攝像頭隻怕送不了信息出去。”本想將領帶夾狠狠的砸在地上在踩上幾腳,可轉念一笑,約瑟夫?吉諾維斯又將領帶夾扣回了謝惘逐的領帶上。


  “那之前那次見麵呢?我真心的希望吉諾維斯先生有將屏蔽裝置隨身攜帶的癖好。”無視雙手被別人製住,謝惘逐傾身在約瑟夫?吉諾維斯耳邊輕柔慢聲,滿意的看到約瑟夫?吉諾維斯臉上泛起再也無法掩飾的怒意。


  “你找死。”轉頭看到謝惘逐嘴邊的輕笑,約瑟夫?吉諾維斯再也顧不上保持優雅,拳頭狠狠的砸過去,謝惘逐瞬間嘴角崩裂,有血從嘴角蜿蜒出觸目驚心的紅豔。


  “你幹什麽?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推開約瑟夫?吉諾維斯,謝雙梧抬起衣袖欲要擦去謝惘逐臉上的血跡,無奈的是反而讓謝惘逐痛的一縮。


  “哥哥?在謝氏集團的憑闌號上發現海洛因,他若是真能自保,我又怎麽抓的到你們倆呢?”


  謝雙梧的力氣並不大,但約瑟夫?吉諾維斯卻還是順著謝雙梧退開了些。


  “你什麽意思?”謝雙梧瞠目凝視著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表情,想要找出否定的答案,可卻隻看到他的篤定,即便已經知道了答案,但謝雙梧還是呐呐的問了出口,希冀著會有另一個答案。“陷害我哥哥的人就是你?”


  “是啊,謝惘逐先生可是其中居功甚偉的人啊。”約瑟夫?吉諾維斯淡淡的笑著,完全看不出剛才的青筋畢露暴怒猙獰。


  “不,我沒有,雙梧,你別相信他,騙你上船是我幹的我承認,但那也是他答應不會傷害你而且還會把心髒給我們我才答應這麽做的,雙梧,你……唔。”


  謝惘逐急急的辯解,然而不等他將話說完,就被約瑟夫?吉諾維斯一拳擊中腹部。


  “真是吵死了,讓他閉嘴,或者我讓你們永遠的閉上嘴巴。”滿意的看著謝惘逐痛的彎下腰去,約瑟夫?吉諾維斯雙手合握,滿意的聽著骨節的脆響後向挾住謝惘逐的兩個黑衣男子說。


  “是。”反射性的站正低頭答道,一個黑衣男子隨之立馬用手將謝惘逐的嘴巴堵住,直到另一個黑衣男子拿出手帕後才協助塞進謝惘逐的嘴裏,然後才將謝惘逐雙手在背後捆住。


  一係列的動作熟練流暢,謝惘逐連一聲痛苦的呻吟也在發不出來,唯有祈求的看著謝雙梧,希望謝雙梧能夠相信自己。


  “剛才我說是他出賣你的時候,他剛開始說的不是也這般的義正言辭嗎?差點都讓我覺得是不是自己認錯了人,現在他又說他沒有出賣謝羽飛,你說,你相信他嗎?雙梧小姐,謝氏的小公主。”


  再不看奮力掙紮著的謝惘逐,約瑟夫?吉諾維斯靠近謝雙梧問道。


  “我……”謝雙梧往後退了幾步,偏頭看了眼謝惘逐後,堅定的望著約瑟夫?吉諾維斯說道:“我相信他,他說沒有就是沒有。”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臉上的笑容隱去無蹤,約瑟夫?吉諾維斯挑了挑眉不敢置信的再次問:“你相信他?”


  “是,我相信謝惘逐不會做的。”這一次,謝雙梧再也沒有遲疑。


  傍晚的餘暉從船艙的窗戶中傾瀉了進來,在謝雙梧白皙的臉頰及下巴旁暈出一道朦朧的金色光暈,落入了約瑟夫?吉諾維斯的眼中。


  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小時候,那時他窩在拉法葉的懷裏,聽著她講故事,看著她在日暮時分瞭望大海,她小巧白皙的下巴也會染上這樣的金邊,就像是真正的天使沐浴在聖光之下。


  她是天使吧,所以連美人魚慕鱗也會愛上她,而自己呢,卻和她恨著的人一樣,以保護為名傷害她。


  “是在憐憫他嗎?”約瑟夫?吉諾維斯的呢喃比淺夢更輕,在飄忽間已是散去。


  看著轉頭想要從黑衣男子手中救出謝惘逐的謝雙梧,約瑟夫?吉諾維斯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黑衣男子放手。


  還記得拉法葉墜入大海的前一刻,她曾轉頭看著被壓製在地上的自己,眼中含著憐憫,蒼白的嘴唇輕啟。


  然而就在那一刻,風雲突變,電閃雷鳴,他聽不到她的話音,看不清她的唇語,雷鳴過後,她已經不再甲板上。


  “謝謝你,雙梧,謝謝你相信我。”不等謝雙梧將繩子從手上拿下去,謝惘逐便迫不及待的將謝雙梧湧入了懷中,淚再也無法遏止。“再也不會了,我向你保證,如果不是為了心髒,雙梧,相信我,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感受著謝惘逐的顫抖,謝雙梧幽幽的歎了口氣,眼中閃過無盡的哀傷。


  將謝惘逐的推開些與自己麵對麵,謝雙梧握住謝惘逐的雙肩,使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從而逃避不了,同時也讓自己無從逃避。


  “別騙自己了好嗎?我們都別再騙自己了!單單要找P型血的人就是近乎渺茫的事,更何況還要其他配型也要相合的,如果他真有的話,完全可以拿出來跟哥哥直接交易啊,又何必繞那麽多的彎呢?”


  “你什麽時候知道你是P型血這件事的?”偏頭不敢去看謝雙梧眼中的哀傷,謝惘逐隨後又使勁的搖頭道:“不會的,約瑟夫說有的肯定就是有的,他是黑手黨的,肯定會有辦法的。”


  “惘……哥哥,別再騙自己了好嗎?”手放在左側的胸口,謝雙梧甚至能感覺到它是以怎樣的一種不正常的方式跳動著的。


  “我答應過爸……我答應過謝老爺的,在你剛出生的時候,他讓我抱著你的時候,我就答應過他,會保護你一輩子,我會醫好你的病的。哪怕是作為一個管家,我也要留在謝家。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不知道了,你一天天的長大,我就越加的擔心你的心髒會承受不住,可又找不到能匹配的。”


  從最初的記憶開始就一直有謝惘逐的身影,就像一母同胞的謝羽飛一般,卻不知道原來謝惘逐留在自己的身邊和謝雙梧是不同,叫謝羽飛是哥哥,叫謝惘逐是惘逐哥哥,他不是自己的親哥哥,他本就沒有義務要守護自己的。


  到如今才知道謝惘逐愛自己愛的有多深,可是心隻容得下一人啊!


  謝雙梧想安慰,卻不知道該怎樣啟口,無奈的眼瞼微垂看向地麵。這時,謝雙梧突然想起了慕容瞭蹤,他記得他在自己的麵前總是這般的姿勢,是無奈嗎?又是為了什麽無奈?他愛……


  謝雙梧不願再想下去,因為不管是或者不是,想必都不會有結果了。慕容瞭蹤已經徹底的劃清了和謝氏所有的聯係。


  “來,過來陪我喝酒。”滿意的看到謝惘逐一臉的絕望,約瑟夫?吉諾維斯不顧謝雙梧的連連後退收縮,硬是將謝雙梧拉到他原先坐的沙發上坐下,而後自己也在旁邊坐下。


  “來,嚐嚐看苦艾酒,這是她最喜歡的酒,她說它能給人的不單單隻是酒醉的暈眩,它會給你一種迷離的快樂,那是其他酒所無法比擬的。”


  一股濃鬱的芳香中夾雜著淡淡的清苦氣息,讓人想起了包著霓彩糖紙的毒藥,致命的。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喝酒。”謝雙梧推開遞到身前盛著乳白色渾濁液體的杯子,比芳香更加濃重的酒精之氣讓她未飲已感暈眩。


  謝雙梧不願意再聞下去,但酒精的辛辣卻如影隨形如蛆跗骨,讓她想起了此生喝的第一口酒,讓她想起了喝這口酒的那個人。


  慕容瞭蹤,真的會是你嗎?忍不住的要否決之前的認定。


  謝雙梧知道自己應該毫不猶豫的給他定罪,這樣也許就能用恨用怨來減少對他的眷戀思念,可是無法做到該怎麽辦?

  “是嗎?”微微轉動著酒杯,看著渾濁液體的浮沉盤旋的碧藍雙眼中劃過幾分癲狂。


  “那你是對謝惘逐的鮮血更有食欲嗎?我可以讓人割開他的頸主動脈給你盛上一杯,我可以保證在你喝的時候還能體會到他的體溫。如果你不喜歡浪費的話,我們也可以選擇劃破點他的橈動脈,這樣你就可以一邊欣賞著紅色的鮮血是如何的蜿蜒而下到杯裏直至流盡,一邊啐飲甘甜的鮮紅。如果你不喜歡吵鬧的話,我會讓人將他嘴巴堵住,如果你心情不錯的話,也可以聽著他的呻吟享受這美好的傍晚。”


  約瑟夫?吉諾維斯靠的很近,熱氣隨著他的話語噴在謝雙梧修長的脖頸上,讓謝雙梧甚至覺得那熱氣便是一把燒的通紅的刀,閃著暴戾正輕輕的抵觸在脖頸上比劃著何處下刀,用力幾分。


  再也無法強撐鎮定,隨著冷汗在額頭滲出流盡眼角引起酸澀,謝雙梧驚跳而起想要逃開。


  不料約瑟夫?吉諾維斯原本抓著謝雙梧的手就不曾放開,此刻更是禁錮著將謝雙梧扯回了沙發。


  約瑟夫?吉諾維斯的手勁很大,謝雙梧隻覺得自己的手臂就要碎裂了一般,卻也隻能強忍著,約瑟夫?吉諾維斯看著她的眼神定定的凜然,就如欲擇人而嗜的餓極野獸,直讓她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隻要她一動,他就會露出獠牙。


  然而本能還是給她的疼痛做出反應,淚水在眼中滲出,不敢閉上隻能怔怔的瞠著,於是淚便從眼眶中間的最低處啪嗒一聲滴落。


  就如破曉中初開的玫瑰,盛不起一滴露水的嬌嫩,卻又在失去後不舍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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