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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痛苦的存疑

  “有淚!”就在魚有淚至於胸前的雙手即將被海麵淹沒的時候,謝羽飛抓住了它。而魚有淚也終於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含著灼灼的光看著謝羽飛。


  “等我。”謝羽飛想告訴魚有淚,他不是她一直等了十年的人,他不想騙魚有淚。可是更怕說了,會被魚有淚恨著,甚至連恨都得不到。魚有淚會徹底遺忘有他這樣一個人,然後甩開他的手,轉身離去再也不見,任憑他怎麽哀求。


  “有淚,等我,等謝羽飛好嗎?”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妄圖撫平波瀾起伏難平的心緒,謝羽飛重重的握了下魚有淚的手。


  “嗯。”魚有淚聞言,燦爛一笑,眉間深鎖的離愁一掃而空,“魚無淚等謝羽飛,一直都等。”


  魚有淚回頭看了眼更加接近滄月島的船隻,率先放開謝羽飛的手後沉入海麵。而謝羽飛也沒有挽留,或者說是震驚的忘了挽留。


  魚無淚等謝羽飛,謝羽飛確定自己聽的很清楚,魚有淚也說的很清楚。是魚無淚,不是魚有淚。


  魚有淚欺騙了他,從一開始。


  不,這也許是魚有淚弄錯了自己的名字,可是一個人會弄錯自己的名字嗎?

  可魚有淚不是人啊!慕容瞭蹤說過,美人魚沒有名字,因為他們之間用不著,會不會美人魚對於名字不像人類那麽重視?

  可是真的有可能嗎?隻是口誤,或者說真的隻是自己聽錯了。


  她叫魚有淚,是魚有淚,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的有淚。


  海麵的水溫很高,魚有淚有種快被熱昏的暈眩,知曉盡早沉入陽光照射不到的冰冷海底才是明智之舉。然而透過蕩漾的水光看到依舊未曾離去的謝羽飛後,魚有淚還是浮出了水麵想要看一眼,再看一眼。


  沉沉浮浮,紮入水中又再浮起,浮起後又再次紮入了水中。直到謝羽飛轉身離開後,魚有淚才在深深的看了眼謝羽飛的背影後,猛然翻身紮入水中,激起白色浪花,然後散去。


  身後的水聲清晰入耳,謝羽飛卻沒有回頭,反而是越走越急,直到最後幾乎踉蹌方才停下,撫摸著頸項間的傷疤,謝羽飛連抿緊嘴角假裝堅強的力量都全部失去了。


  白色的別墅籠著烈日的光暈,一如夢幻遙遠不可及。背後是不刻便到的警方,汲汲營營的要將他定罪入獄,即便他從未做過,眼前身邊唯有茫茫無盡的黃沙相伴。


  就在剛才,還來不及為魚有淚對自己的依依不舍而欣喜時,謝羽飛隻覺得無限的憂傷鋪天蓋地的砸來將他湮沒,頸項部的傷痕再次裂開、擴大、加深再深入,直到將心也撕成了兩半,血淋淋的汩汩流失了所有溫熱。


  那沉沉浮浮的湛藍色魚尾躍動的軌跡和夢裏在血色浪花翻滾隱現的魚尾痕跡重疊在了一起,連其上湛藍色的鱗片和淡藍如沙的魚鰭都驚人的一致。


  以為將自己從夢中驚醒過來的頸項部疤痕的疼痛隻是自己的臆想,可是現在,謝羽飛發現不是,記憶消失了,可是身體記得當時深入骨髓的疼痛。


  美人魚的歌聲能迷惑人類的神智,而他失去了十六歲之前的記憶。


  傳說美人魚吃人,傷人,害人,茅綺誰手上的傷口和頸項間的傷疤越對比越覺得相似。


  她叫魚無淚,她告訴自己他叫魚有淚。


  假的,一切竟然都隻是一場欺騙。


  她會等他嗎?不管是魚有淚還是魚無淚,這隻是一場她閑暇時的遊戲,罔自他忐忑不安,費心費力,小心翼翼,都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錯錯錯,是他拋下了所有的防備之心,是他被愛情蒙蔽,相信一個未知的種族,怪的了誰。


  謝惘逐久久等不到謝羽飛回來,擔心謝羽飛放不開魚有淚,最後和警方發生正麵的衝突,便順著半幹的水跡尋找,找到謝羽飛的時候正見到謝羽飛滿身是水失神落魄的坐在沙灘上。


  “羽飛,怎麽了?”注意到警方的船隻即將到達滄月島,謝惘逐伸手挽起謝羽飛的上臂欲將他扶起。


  “有淚,不,她,不會回來了。”謝羽飛一字一頓喃喃回答,伸手握住謝惘逐的手想要得到站起的力量,謝惘逐卻放開了手。


  想起當時是自己不顧謝惘逐的告誡,沒有在愛情還未深種的時候連根拔除,硬要將魚有淚留下,才會造成今日欲拔已無處著手。謝羽飛雙手在地上一撐,獨自站起轉身麵對警方的靠岸。


  警方一登岸,果然如謝惘逐所預料的一樣,還未等謝羽飛客套就拿出了搜查令。搜查一遍後,雖然沒有找到證據,但謝羽飛還是被以需要協助調查憑闌號為由帶走了。


  謝雙梧本想跟去,謝羽飛便對她說就算她跟去也於事無補,並且謝氏這麽大的企業需要一個人來主導穩住,謝雙梧便也隻好留在滄月島。


  謝羽飛做事從來就沒有避著謝雙梧的時候,就算是公司開會,隻要謝雙梧願意,那麽他旁邊的那把椅子必定是為她而留著的。謝羽飛是個不知道怎麽去寵愛妹妹的人,他直接的選擇了謝雙梧想要,他便給。


  謝雙梧至今依然記得當謝羽飛牽著自己的手看著公司大門的時候,是那樣的說的:“這是你的公司。”


  謝雙梧不知道是否因為這平日的耳濡目染,或者是來自父親遺傳的天分,又或許是靠著依賴著公司管理團隊的有效的自主運作,畢竟從父親謝景轅開始,總裁就已經習慣了不呆在公司處理日常事務。


  謝雙梧還是勉力能暫時穩住謝氏的大局。


  “雙梧,陳財務剛剛發過來這個月的財務報表,你是否要看一下。”坐在書桌對麵的謝惘逐抬頭問了下和他同樣看著電腦文件的雙梧。


  “好的,你發過來吧。”頭也不抬,謝雙梧回道。


  還有謝惘逐的幫助吧,所以雖然謝羽飛不在,公司還是照樣能運轉下去,不像外界傳言的一般會群龍無首。


  畢竟是臨時接手,公司的事幾乎占據了所有的時間,讓謝雙梧並沒有多少的時間能去思念慕容瞭蹤,隻是暫歇喝杯茶的時候依然會走神想起他,直到謝惘逐提醒公司有新的文件發過來。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度過,警局那邊雖然握著毒品但也沒有直接的證據有謝羽飛參與,更何況謝家那麽大的生意多年做下來,在警方裏麵自然也蓄積了不少人脈。


  因此當謝雙梧最後還是知道憑闌號上發現的是毒品而不是走私物品後,也依然能從律師和警方人脈中得到確定沒有多大問題而放下心來。


  可謝雙梧畢竟年輕,沒有往深處去想這圈套是誰設的,若是真要致謝氏於死地,為何舍下如此輕易無關痛癢的圈套,再加上太急於想見到謝羽飛和完全信任謝惘逐。


  所以當謝惘逐說要去大陸接應謝羽飛的時候便輕易的上了陌生的輪船。


  回頭望了眼守住門口的兩個異國的黑衣男子,謝雙梧強自鎮定的回視麵前那個自從她被帶進來後就一直不言的打量她的男子。


  金色如陽光的發絲下卻是如含了冰霜的碧藍色雙眼,就算是慵懶的坐在沙發上也依然能感受到他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危險氣息,謝雙梧記得他。


  約瑟夫?吉諾維斯,美國黑手黨現在真正的掌權人。


  “你不怕我?”撫了撫大腿上並不存在的皺痕,約瑟夫?吉諾維斯饒有興趣的看著謝雙梧。


  “你把惘逐哥哥怎麽了?我告訴你,你如果敢傷他,謝氏不會放過你的。”


  一上船謝雙梧就發現了不對之處,但想要下船已是來不及了,甚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謝惘逐被人架走帶走。


  “惘逐哥哥?叫的可真是親昵。”約瑟夫?吉諾維斯挑唇一笑,眼中盡是嘲諷。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突然間,約瑟夫?吉諾維斯想要違背約定,將真相告訴謝雙梧。


  “我沒興趣知道,你最好趕緊送我回去。”手微微的顫抖,謝雙梧選擇了無視。


  “可是我想告訴你啊!免得你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謝雙梧實在是太像她了,約瑟夫?吉諾維斯想要知道謝雙梧知道了真相的反應,她會原諒他嗎?當他背叛了的時候。


  “你,”似感覺到了什麽,話嘎然而止,謝雙梧極力的阻止自己在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視線中後退:“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信的。”


  “可如果是你自己察覺到的呢?”約瑟夫?吉諾維斯清晰的看到了謝雙梧稍稍的退了一步。“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女人啊,往往有時候都是分外敏銳的,她呢?會不會也察覺到了,否則,為何在慕鱗走了之後,就再也不理他了?他不相信,隻是因為她變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注意到落在腳上的視線,謝雙梧繃緊了雙腿,不讓它們後退。


  “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什麽來著,哦,對了!叫識時務著為俊傑。謝惘逐這個人可是比你那個哥哥識時務多了。”約瑟夫?吉諾維斯步步緊逼,絲毫未給謝雙梧逃避的機會,畢竟他為這個問題疑惑了那麽多年。


  她會不會原諒他?當他背叛她的時候,可是那時的他隻是害怕那條美人魚慕鱗會傷害她會奪走她,所以他才告訴爺爺有怪物。


  他隻是想要拉法葉完全屬於自已一個人而已,他隻是害怕所有將會讓他失去的可能性,他隻是想杜絕而已,為什麽到最後卻還是被奪走了,失去了!


  “夠了,我不想聽。”心髒劇烈的跳動著似乎隨時要蹦出胸口,謝雙梧深深的喘息妄圖平複。


  “真是遺憾。”約瑟夫?吉諾維斯攤了攤手,就在謝雙梧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卻是指了指門口的兩個黑衣男子吩咐道:“那就讓我們的謝大小姐親眼看看吧,把謝惘逐先生請過來一趟。”


  “不,我不要見。”步步後退,謝雙梧再也承受不住。背抵在牆上已是逃無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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