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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我一直都在

  想要將魚有淚緊緊的擁入懷中,想要告訴她,自己愛他,比任何人都愛她。可是又怕極魚有淚再靠近,就會發現自己與她所要等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不舍的拿開魚有淚勾在自己肩背的手臂,謝羽飛起身道。


  “我不餓。”魚有淚抓住謝羽飛的手,怕極了這一離開又會是十年的時光在兩人錯開的指尖流過,甚至還可能是永恒。


  回眸望著魚有淚滿是哀求的雙眼,有一瞬間,謝羽飛差點脫口而出說自己不走。可是魚有淚眼中的柔情卻逼得他不得不違心道:“可是我餓了呀,你也陪我吃點好嗎?”


  謝羽飛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來,他需要時間空間來平複自己的心。若留下來,他怕他會不顧一切的告訴魚有淚,他不是她要等的人,他既不想欺騙她,更想用自己來獲得她的愛,而不是當一個人的影子。


  可謝羽飛同時也清楚,他不能說,至少在她愛上他謝羽飛的之前不能說。


  若是說,兩人之間的羈絆就會消失了,然後當風雨過後,魚有淚肯定就會要求會海裏去的。


  “你餓了啊!”看看謝羽飛,又看看抓著謝羽飛的手,魚有淚縱然不舍卻還是放開了。


  “嗯。”謝羽飛點點頭,明明是自己要魚有淚鬆手的,可是真的鬆開了,沒有牽扯的謝羽飛反而無措的不知道如何邁步了。


  “你還會回來嗎?”放開時是依依難舍,再次握緊時,魚有淚卻用了最快的速度。隻是這一次,魚有淚也不敢勉強謝羽飛,隻敢抓住謝羽飛的指尖。


  感覺到魚有淚話語中的彷徨,謝羽飛突然覺得心疼萬分。他恨,恨那個讓魚有淚如此患得患失的人,他更很,自己為什麽沒有搶在那個人之前認識魚有淚。否則也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無可奈何了。


  “我叫什麽名字?”囁嚅唇角良久,謝羽飛低聲問道。


  “羽飛啊!”雖然不明白謝羽飛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魚有淚還是做出了回答。


  謝羽飛聞言,手心一顫,屈起手指想要合拳回握住魚有淚。不曾料魚有淚以為謝羽飛是想要掙脫而鬆開了手。


  指尖抵在掌心,觸達了鱗片留下的傷痕,但謝羽飛還是更緊的握緊拳頭,讓自己清楚的感覺到傷口被撕裂的痛。


  可是這樣也無法緩解謝羽飛心中的痛。


  兩人之間的靈犀默契,在自己察覺到不願為他人影子的時候,就消失的不再有一絲殘留了嗎?

  可是我是否還依然要感謝上天,至少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可是既然叫著我的名字,卻為何要將我當做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不敢再看魚有淚的雙眸,謝羽飛轉身離開,因為若是對視便會被魚有淚發現他的雙眼已經蓄滿了淚水。


  “我等一下就回來,你先休息會吧!”


  握著門把的手在注意到門扉是關上的時候頓了頓,但為了不讓魚有淚察覺,還是選擇了裝作若無其事的開門、然後關上。


  落地窗外的台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尾聲,海麵上雖然浪濤滾滾,但已失去了驚心動魄之感,可望在謝羽飛的眼中,這才是驚心動魄的場景。


  他留住魚有淚的理由即將失去。


  謝羽飛特地吩咐並且站在一旁看著菜肴做成,廚師自然是分外的盡心竭力,唯恐謝羽飛等的不耐煩,甚至兩個灶火全開同時進行。


  然而廚師所不知道的是,謝羽飛是想出聲讓他慢點慢點再慢點,甚至拿株胡蘿卜刻隻豬都不會介意。


  “再燒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所有的菜燒好後,謝羽飛出言加菜了。看著廚師臉上難掩的疑惑和探尋,謝羽飛假意輕咳了下,繼續道:“我看這生耗不錯,順便做個蔥油生耗。”


  做謝家的廚師那麽久,在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謝羽飛看著他做菜的情景,甚至連自己出聲點菜都很少。一向都是謝惘逐吩咐,或者是任由謝雙梧來電,謝羽飛是毫無意見的有什麽吃什麽。


  對於現在狀況廚師雖然滿肚子的疑問,但在看到謝羽飛的麵無表情後,還是決定繼續低頭做菜了。


  “少爺,還要加菜嗎?”


  見謝羽飛望著擺了滿桌子的菜不語,廚師拿抹布擦著手詢問道。


  反射性的想要張口說要,可是轉念想到,就算一個一個的加,菜還是會有做好的一刻。


  謝羽飛不明白,為什麽以往在商場爭鬥中可以無所畏懼的自己,在想到要麵對魚有淚的時候卻滿心的忐忑。


  “不用了,用食盒裝起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


  “啊,裝起來?”廚師在料理台上的食盒和滿桌的菜肴上來回看了幾眼,不敢確定的問道:“全部都裝起來?還是挑幾個菜?”


  “全部。”謝羽飛心不在焉的說。


  “可是裝不下啊!”


  謝羽飛這才抬眸看了眼廚師拿到眼前的食盒,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的楞了好久才道:“那就挑幾個。”


  “好的,要哪個?”


  “隨便。”


  感情你還真的是不在意吃的啊,可這樣你點什麽菜啊,個個都是那麽費時費力的菜,找人消遣啊!

  當然這些廚師都隻敢放在肚子裏,不過裝菜的時候也都是挑謝羽飛平時愛吃的裝,畢竟老板說是隨便,但做廚師的卻是萬萬隨便不得。


  “謝總,剩下的菜要你是要捧到外麵吃呢?還是就放在廚房裏吃啊?”用蔥油生蠔將食盒的最後空隙填滿,廚師蓋上蓋子後遞給謝羽飛。


  “不用了,剩下的你自己吃。”謝羽飛拎起食盒,無一絲留戀之心的轉身離去。


  剩下剛吃過晚餐的廚師麵對著半桌子多的菜欲哭無淚,努力的按壓著掀桌子的衝動。


  你還真的找我消遣啊!

  正巧,劉皂白過來覓食。於是不用等到第二天,就在當天晚上,滄月島的三姑六婆就津津樂道開來,幾乎讓人懷疑他性取向的謝羽飛為假扮美人魚的女子失魂落魄。


  謝氏向來不苟言笑的總裁其實內心很悶騷、行為很瘋狂、愛好很特別。


  當謝羽飛一再踟躕徘徊的走到遊泳池,打開門時不由一愣。


  隻見魚有淚閉目淺睡的臉龐和細嫩的手伏在他之前坐過的池邊,湛藍色的魚尾在水麵上微微浮沉著,映著頂上橘黃色的燈光,似琉璃般流雲漓彩。


  眉間的水珠狀的藍色水晶在粼粼的波光映射下,忽明忽暗的閃著藍魅的光,和著緩緩擺動的似淺藍色薄沙的尾鰭,似做著一場藍色的夢。


  怕打擾到魚有淚,謝羽飛悄聲挨著魚有淚坐下,本想就這樣的看到天荒地老。卻在注意到蜿蜒在魚有淚臉上半掩嬌容的發絲已經半幹時,再也忍不住輕輕的輕撫她的發絲。


  她一直就等在原處嗎?

  被腦中冒出的念頭蠱惑,謝羽飛伸手探向魚有淚的湛藍魚尾。


  排列緊密的鱗片摸上去有種很堅硬的感覺,謝羽飛從小在滄月島長大,他記得魚類摸上去不是這種感覺,是一種柔韌的感覺。


  但不知道為什麽,謝羽飛發現當指尖的感覺傳入腦海的時候,自己卻並不驚訝,就像——就像理所當然的該是這樣的。


  是因為那些魚類的鱗片小嗎?層層的緩衝,所以才給人柔軟的錯覺。


  魚尾的兩側也有著薄薄的側鰭隨著魚有淚的呼吸緩緩的在水與空氣的界限中拂動著,晶瑩柔美的好像一握便會碎去,就像夏日下七彩的泡沫。


  鬼使神差的,謝羽飛伸手去觸碰,像是碰到了,魚有淚就再也不會離開了。


  魚尾在謝羽飛觸到側鰭的時候猛然彈起,擊打在水麵上激起一串的水花濺在謝羽飛的身上,讓謝羽飛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你是不是很喜歡撲人水啊?”謝羽飛無奈的低頭掠去頭發上的水珠,沒有看到魚有淚倉惶的後退,直到看清麵前的謝羽飛後才止住了去勢。


  “怎麽了?是不是因為我回來晚了,你生氣了。”抬頭看到魚有淚靜立在水中望著他,謝羽飛伸手笑道:“好了,別生氣,我也是想給你弄點好吃的嗎,原諒我好嗎?”


  “原諒?”手往後一推,魚尾輕擺,魚有淚回到池邊伸手搭在謝羽飛手上,任由著自己被拉到謝羽飛懷中。


  “你真的生氣了?那你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


  “什麽是原諒?”


  低頭看到懷中的魚有淚確實是一臉的迷茫不解,謝羽飛擦著臉上的水珠解釋道:“原諒就是一個人做了你不喜歡的事情,然後你放下對他的不喜歡。”


  “可是我做不到不喜歡你啊!我怎麽原諒你呢?”


  不願意原諒的念頭剛泛起,謝羽飛卻在領會到魚有淚話中意思時充滿了欣喜。


  如果對一個人做不到不喜歡,又何來的放下呢?又何來的原諒呢?


  “你剛才是在等我等睡著了對嗎?”謝羽飛任由著魚有淚用濕嗒嗒的手擦著自己的臉,然後越擦越濕。


  “嗯,我一直在等你。”點點頭,看著謝羽飛濕透的半張臉,魚有淚宛然一笑之際,又將手伸向謝羽飛另外半張未濕透的臉。


  “看來你是故意的。”跟著噗嗤一笑,謝羽飛抓住魚有淚欲要染指自己另一半臉龐的手。


  “你去哪裏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任由著謝羽飛將自己的手貼在他幹的一邊臉頰上摩挲,整張臉終於還是皆濕了。


  “對不起,有淚,是我讓你等久了,但是我說過我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裹在魚有淚身上的西服雖然已經扣好了扣子,可是畢竟對於魚有淚既不合身,領口又低,雖然在茂盛如海藻的長發遮掩下沒有暴露什麽不該暴露。


  謝羽飛在之前接連兩次見到魚有淚都沒有穿衣服的時候便已經猜到,人魚並沒有人類這種身子不能給別人看到的觀念。


  但看到發絲間偶爾露出的皙白肌膚,謝羽飛還是遵從了君子風度,將魚有淚身上的西服理了理,再次裹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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