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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誤傷

  蔚藍的天空下,浪花捲起一個個水花,打得甲板上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窩草,我的魚!!」

  劉老四望著自己花了一天時間好不容易等來了一條上鉤正準備往上拉的魚線,就這麼被這一把浪花沖回了原點。

  遭殃的不止一個,躺在甲板上曬太陽的小裕璟也不幸中了招,帶著特有的鹹味直衝那微張的小嘴中,被潑灑了一臉海水的小臉嗆到小臉通紅。

  「咳咳咳…….」一骨碌從甲板里翻身爬起來,大眼睛里還蓄著半包眼淚,滿眼的懵逼與不知所措,就那麼愣愣的看著船頭的倆人。

  「噗嗤,哈哈哈哈,看來倒霉的不止我們兩個。」

  劉老四看著一臉狼狽的小裕璟,忽然一掃剛剛的煩躁,重新弄好餌料心情頗好的繼續釣魚,顯然剛剛的意外並沒有澆滅他釣魚的熱情。

  「不,是你們。」殤羽說著輕掃一眼自己滿滿當當都是魚的魚桶,剛剛浪打來的時候眼疾手快的他成功把魚鉤上的魚放入桶中,這才堪堪躲過一擊,在加上一上午的運起都不錯,連續都有魚上鉤。

  劉老四跟著殤羽的眼神望去,嫉妒的十分的明顯。

  「憑啥都是釣魚,為啥你的運氣就這麼好!」

  說完頗為氣憤的死盯著桶里正游來游去的魚,幽怨的氣息似要通過眼神傳給這些不知死活的小魚兒。

  把臉上的水一把擦乾,又吐了口鹹味的口水,偏過頭笑的一臉燦爛的對劉老四說道:「

  許是那些魚也分人長的好壞上鉤的也說不定,您瞧我師父不就長的一表人才,連魚都喜歡他。」

  「好你小不點,這是拐著彎的說我長的丑而且還不如你師父,不就笑話你一下么,你個小傢伙可真記仇。」

  看著那一臉無辜的小裕璟,劉老四覺得他被這師徒倆欺負了,心情不好。

  哼,他是不會承認他是恰檸檬了,長的好看就算了,還有個這麼維護自己的小徒弟,想不酸都不行。

  看到自家小徒弟被說,一旁的殤羽不樂意了。

  「技不如人就說,你說人家小孩幹嘛!再說,人家說的不也是實話,俗話說童言無忌,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滴!」

  說完還十分感慨的拍了拍劉老四那全身散發著怨婦氣息的肩膀。

  「去你的,一大一小凈欺負我這老實巴交的人。」

  剛撩開船艙帘子的牛大力一出來就聽見劉老四這句不要臉的話,忍不住搭腔懟道:

  「呔!有些人也忒不要臉了些,你若是老實巴交那世上就真的沒有老實人了。」

  「大牛子,你也跟他們一起欺負我。」看著牛大力也跟著損自己,劉老四這下是徹底的委屈上了。

  「別介,我也只是實話實說,璟兒,走咱吃飯去,就讓他們兩個跟吃飯去吧!」

  說完也不管釣魚的倆人,一手牽著小裕璟的手頭也不回的往船裡邊走。

  看著自家小徒弟一聽到吃的連師父都不顧了,瞬間心塞到不已,一手攬著劉老四的肩膀頗有股難兄難弟的既視感:「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

  望著那頭也不回的虎背,劉老四嘆了口氣:

  「得,吃飯吃飯,誰要跟你在這恰檸檬,真的是,熱乎的飯他不香嗎?」

  說完一甩搭在肩膀上的大手,先人一步的追趕著那逐漸消失的背影。

  看著落空的手,殤羽滿臉複雜,終究還是一人抗下了所有。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倉頡終於如願以償的融化了那堵在倆人面前的冰雪,與苗拾的感情一線升溫。

  船里的人也十分有眼色的不去打擾,吃完飯光速離開現場堅決不做那超大瓦的電燈泡。

  「水宿風餐第幾程,落帆剛趁晚霞明。」

  看著這漫天的紅霞,出來甲板透氣的安芷汐不由念出王綸的《秦郵晚泊》。

  「好詩,主子好雅興,不過我們這哪有風餐露宿,頂多就是打打鬧鬧,有牛大力那個憨憨在也不見得會多無聊。」

  安芷汐轉身就見劉老四斜斜的倚靠在門板上,目光飄忽的望著遠處天空的火燒雲。

  隨著話再咋一想起牛大力有時候憨憨傻傻的模樣,忍不住抿嘴笑出了聲:

  「也是,這一路多虧有你們在才讓原本枯燥無比的路途也變得熱鬧有趣。」

  劉老四搖搖頭,難得露出一臉輕鬆愜意的模樣而非往日雖然面上笑著鬧著,可眼底總有化不開的哀傷。

  「若當初沒有您,就不會有我跟大牛子的今天,我們的命是你救的,該謝的也是我們。」

  看著一臉認真的劉老四,安芷汐的心彷彿被揪了一下,同時一樣決定悄悄的在心裡播下了種子,等待著生根發芽的時機。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丟下這句似嘟囔的話語,安芷汐把頭輕靠在船沿,閉著仔細感受著吹在臉上微帶咸濕的海風,聽著海的聲音,心在這一刻奇妙的安靜下來。

  家人么,呵,沒想到跟大牛子打打殺殺了這麼多年也有家了呢!這感覺或許還不賴。

  兩人都不在說話,享受著這難得而來的寧靜,就讓微風拂去所有的傷春悲秋之餘一份淡淡的溫暖縈繞在倆人心頭。

  日暮朝又起,兩天兩夜的海上漂浮,終於成功登上殤雪嘴中比仙境還好看的無憂谷。

  連綿不斷的椰子樹如哨兵繞著島嶼排排站著崗,岸上的沙灘出奇的柔軟細膩,小裕璟一上島便像一隻撒歡的猴子一般到處亂竄。

  「你慢點。」

  安芷汐無奈的看著完全放飛自己的小傢伙,扶著乾娘的手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娘倆不約而同的就生出一絲近鄉情怯來。

  倉頡拴好船指揮著幾個毛頭小子搬完行李就瞧見母女倆定定的站著發獃,隨手把手裡拎著的包袱扔給牛大力,從背後給了倆人一個結實的懷抱。

  渾厚的嗓音在倆人的頭頂響起:「時隔多年,我們終於回家了。」

  胸腔那有力跳動的心跳以及從身體里傳出來的溫暖透過衣料直達人心裡,就像是一股無形的安定劑,讓母女倆神奇的安定下來。

  如同漂泊的船隻終於看到了海上久違的探測燈,照亮了歸家的方向也照亮了人心底回家的路。

  外面的天氣說不上寒冷刺骨但怎麼也算得上涼意颼颼,不曾想無憂島上的氣候卻如剛入秋時般的舒適。

  既不冷也不熱,微風拂面帶來滿面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穿過曲徑幽深的林間小道,入目是一個拱門形狀的枯樹根,在中間刻著藥王谷三個大字,字跡蒼遒有力,一看便是內力高深者為之。

  「這裡就是我們的藥王谷啦,走,我帶你們到處逛逛去,我們藥王谷好玩的東西可多了。」

  回到熟悉的家園,殤雪顯得十分的興奮,連帶著熱情都高漲了不少。

  看著偌大的地方,既有百花爭艷又有著奇林怪石,只怕是初入內的人都會迷路,因著殤雪一路上才會一個勁兒的給他們介紹,為的就是讓他們都記得來往的地方不至於掉入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

  安芷汐看著一臉躍躍欲試的小傢伙,抬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腦袋,彎唇輕語:

  「去吧!好久沒回來,估計也發生了許多變化,你們兩個帶好他們幾個,谷內不認識的花草記得不要亂碰!」

  得了令兩兄妹一臉正色的應了聲:「是」。

  旁邊的小裕璟皺著鼻子,小手扯著安芷汐的袖子,可憐兮兮的眨巴著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娘親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嗯,你們去玩吧!娘親好久沒回來了,待會還要回去看看以前的『老朋友』。」

  看著一臉渴望陪伴的小不點,安芷汐半蹲下身子,視線平和的與之對視。

  小裕璟忽的展顏一笑,小臉笑的格外的甜,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嗯,娘親放心,璟兒會乖乖聽師傅話的,娘親就等我們帶吃的回來吧!」

  說完還不忘眨巴一下那萌死人不償命的大眼睛。

  看著如此活潑可愛的兒砸,安芷汐心軟的一塌糊塗,捏了幾把那肉嘟嘟的小臉直至小臉被蹂躪的通紅才罷休。

  再一次揉了揉那手感極好的腦袋瓜子。

  「去吧,娘親等你們回來吃飯。」

  的到批准,幾人放好包袱行李便撒歡野去了。

  回了一趟以前居住的房間,安芷汐這才起身去見所謂的老朋友。

  汐吾院,安芷汐居住的地方,來到後院那裡有一處花圃,裡面種滿六芒星花草,旁邊是紅黃相間的葉子,綠色的枝丫,形如樹苗,每株只有膝蓋高。

  近了卻發現那是畸形的火芒樹,撥開樹葉露出底下的嫩葉,赫然就是當初尋找未果的風鳶草。

  安芷汐身上的餘毒一直都未能得以清除,其中便是因為缺少了這枚藥引。

  當然,這老朋友並不是指的這個,確定完風鳶草還完好的長著,安芷汐起身徑直往一花園深處走去。

  還未走進便從旁邊的樹叢里「簌簌」的傳來一陣野獸的嘶吼聲,似是警告她不要輕易踏足它的禁地。

  安芷汐未語,剛一抬腳就被猛然竄出來的東西撓了一腳血痕,看著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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