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會的貴賓閣中。
沈七興沖沖地的衝進書房裡,一臉神秘兮兮的喊道:「少爺,您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迎著朝陽,此刻正以陌淵身份來參加聯盟會的司徒煜楓,正坐於書房內安靜的揮筆作畫,暖暖的金輝灑在如玉般的人上,靜止的畫面美得似一幅畫。
聽到沈七略帶興奮的聲音,煜楓頭也未抬,卻難得配合的道:「哦?何人讓你如此激動。」
沈七嘿嘿一笑,蹦躂到書桌前拿起擱置在一旁的硯台一邊研磨一邊繼續說著:
「少爺你肯定是猜不到,我剛剛在校場上看見尤圻躲在角落,我原本想上前打招呼,結果發現他身邊站著一墨衣男子,龍章鳳姿的,一看便是身份不凡。」
煜楓絲毫不驚訝,就像早有預料般,繼續他未完成的畫卷。
對於自家少爺的冷淡,沈七早就習以為常了,也不在意有沒有人理他,自顧自的說著他的所見所聞,一時間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沈七嘰嘰喳喳的聲音。
「少爺,那個人應該就是尤圻的主子,也就是上次約安姑娘去湖邊談話的那個,他似乎對於安姑娘格外的關注。
方才我瞧他從安姑娘出現直到她離開,那位公子全程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呢。」
聽到這,專心作畫的人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執畫筆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在潔白的紙上暈開了小小的一個墨點。
一聲輕呵從那淡薄的唇齒中溢出,似嘲諷。
「呵,全程都目不轉睛么?」眉目一轉又繼續在那暈開的墨點繼續作畫。
沈七似乎沒注意到少爺的反常仍繼續說著:「那可不,我猜他一定對安姑娘有意思,少爺您說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
終於,隨著煜楓最後一筆落下,畫卷完美的呈現在沈七面前,顧不得剛剛問的問題,此刻看見畫中人,忍不住驚呼:
「這不是安姑娘嗎?」
剛剛少爺還未添上眼睛,他依稀只能猜出個大概,此刻不僅上了色彩還栩栩如生的添了點睛,畫里的人穿著淡藍色束腰窄袖的衣袍執扇站於桃樹下。
只見她眉目遠闊,笑臉盈盈,額間帶著一絲英氣,目光卻十分犀利。
明明是違和的組合偏生在她身上竟讓人生不出一絲違和感,眉目間的英氣反倒為畫中的人平添一股英姿颯爽的味道。
「安姑娘可真好看啊!」光看著畫都大感驚為天人,那若活靈活現的本尊在此那…….
煜楓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傑作,覺得還算滿意,對於沈七的驚訝,他也不置可否,只是啞然道:「你這是誇我畫的好看還是在說她長的好看。」
「嘿嘿。」沈七骨碌碌的眼睛一轉,沒有絲毫猶豫的道:「自然是都好看,少爺的畫藝自是天下一絕,鮮少有人可以跟您媲美的,當然本尊自然也是長的如仙子一般的。」
收起畫軸,隨手置於捲筒中,微翹的嘴角顯示他的心情不錯。
「你倒是兩邊都不得罪。」
沈七傲嬌的一楊頭,幫忙整理好紙墨筆硯,也不去管少爺為什麼會畫安姑娘,想起剛剛的問題,鼓著腮幫不滿的控訴道:「少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看著不依不饒的沈七,煜楓難得一挑眉毛,轉頭細細打量著沈七一眼,卻又不急於開口作答。
沈七被看的心裡一毛,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捂著自己的小心臟怕怕的說:
「少爺,您別這麼看著我,我心裡總感覺毛毛的。」
收起打量的眼神,背著手踱步至窗檯:「能坐於高台又代表著金鳳國,還能是什麼身份,此次鎮北侯蕭承大勝玄元。
率軍回京,聽說此次大勝一半歸功於蕭承的兒子蕭墨辭。若我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便是那蕭世子。」
說話之人顯得漫不經心,閉著眼睛懶懶的沐浴在早晨的陽光帶來的溫暖中。
煜楓的聲音不咸不淡,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情緒。「你這麼關心他作甚,我看你對那尤圻的關注多過我。」
偏生沈七在裡面嗅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危險氣息:「哪有,沈七心裡只有少爺一人,您在我心裡絕對是第一位,無人可以替代。」
從善如流的一番溜須拍馬後,沈七難得收起那一貫的嬉皮笑臉:
「少爺,我總覺得尤圻有股熟悉的味道,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但卻總也想不起來。」
而且我可以確定的是我貌似不排與之親近,沈七默默在心裡給自己補上了後半句。
似是洞悉了沈七的想法,煜楓眉間的厲色一閃而過,最終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心裡有分寸便好。」
聯盟會四國代表居住處。
尤圻望著那一掠而過的青灰色衣袍,聲音清冷的問道:「主子要追嗎?」
墨辭看著那遠處的麗影,神色未變。
「不必,對方並無惡意。」
「是。」
盯著邢台上那嬌憨可愛的倩影良久,墨辭才悠悠溢出一聲嘆息:「唉~尤圻,你說我們還會在見面嗎?」
尤圻撓撓頭,有點摸不準主子這話中的意思是在問此次大會還是安姑娘,憑著感覺,尤圻斟酌著問道:「主子可是在說安姑娘?」
瞧著眼前的人神色依然不曾變化,尤圻大著膽子緩緩說出自己的見解:
「若是安姑娘,屬下覺得只要身處這江湖中,便已經存在著不可或缺的緣分,遇見自不必說。」
停頓了一下,鼓起勇氣問起了自己的疑問:
「主子為何不主動與安姑娘示好,昨日之事想必安姑娘有所誤解主子的用意,用不用尤圻去解釋……」
尤圻話還沒說完就被墨辭伸手打斷,眼裡明明是戀戀不捨的留念,外表偏生做出冷漠決絕的模樣。
「解釋不解釋又有什麼意義,收拾好東西,下午清兵回京。」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尤圻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恭敬的應了聲:「是。」
尤圻望著如芝蘭玉樹般的主子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人,終究無奈的搖了搖頭。
搭乘著船隻,安芷汐等人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海上漂泊,終於看見了無憂島的冰山一角。
殤雪高興的手舞足蹈,似是邀請未來過家裡的小夥伴般,連連的拉著幾人介紹。
「你們快看,那便是我們的無憂島,現在距離的遠只能看見一個小角角而已,但實際上我們上我們無憂島的地界應當比那金都還要大哩!」
從小生活在內陸的牛大力第一次看見如此廣闊無垠的大海,一時間被這漫天飛霞,落日與海平面相齊的的景色所驚艷。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海,別說就跟仙境一樣。」
殤雪一臉的驕傲之色:「那是,獃子,這才哪到哪兒,等到了我們無憂島你才知道什麼叫做猶如夢中仙境。」
牛大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人高馬大的大漢罕見的帶著害羞道:
「我這不是沒文化嘛!這肚裡墨水不夠,想一輩子也想不出什麼優美的辭彙去形容這美景。」
坐於船頭正與殤羽釣魚的劉老四聽擺扭頭一笑,樂呵呵的打趣道:
「你這獃子總算是還有點自知之明,既然做不到那舞文弄墨的事情那就多干點活爭取多吃兩碗飯,終歸也不用你去考秀才。」
「那還用你說!力氣我有的是,就你那小身板都不不夠我一隻手的。」
說罷,牛大力比了個單手捏螞蟻的姿勢,挑釁的意味十足。
劉老四也懶的計較,只是嘴上的打趣依舊沒停下:「嘿,小心把尾巴翹到天上去,誇你兩句就想開染坊了都。」
一片歡聲笑語中,打鬧聲依舊,傾灑下來的暖日餘暉為這艘船鍍上一層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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