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來到這繁華的金都可以悠閑的帶著小傢伙遊山玩水一番的。
卻不曾想,吃喝玩樂哪一樣都沒沾成不說,路上還聽到這麼個晴天霹靂。
安芷汐此時的心情就如同正月里的天氣,寒涼一片。
前腳剛到金都,這屁股都還沒捂熱乎呢就要繼續快馬加鞭的趕往下一個地方。
小傢伙心裡的不安比娘親突然決定繼續趕路還要來得迅速,這幾年來很少看見娘親的臉色有如此差的時候。
距離上一次,還是他們娘倆快一命嗚呼的時候,這次不知是哪路神仙,竟然讓一貫冷靜的娘親著急上火。
外面的雨還在下著,人高馬壯的牛大力跟殤羽一人披著蓑衣,充當起了車夫。
馬車不大,身負管家之責的殤羽又去了隔壁馬場購買了一輛新的馬車。
此時牛大力架著馬車,殤雪和劉老四坐在馬車裡面。
車簾的一角被掀開,劉老四看著頂著大雨賣力趕車牛大力,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老牛子,你要不要歇一會兒,我來幫你趕一會兒吧!」
來勢洶洶的雨水不斷拍打在身上,雖然穿了蓑衣,但還是帶來了一絲刺骨的寒意。
牛大力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哈了一口冷氣道:
「得了吧,就你那小身板,這雨又下的這般大,到時候怕是馬兒溜著你跑吧!哈哈哈哈。」
說著手裡的馬鞭重重一揚,大喝一聲「駕!」剛想慢下來的馬兒又繼續奔跑起來。
劉老四手握成拳,隔著車簾捶了一下那似牆一樣堵在車門的虎背。
「你瞧不起誰呢?你大爺我當年走南闖北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生呢!」
看著這雨有越下越大之勢,牛大力沉著聲音道:
「嘁,快快放下帘子,免得這寒氣凍著雪姑娘,你這賴子趕緊給老子滾進去,省的到時候病了還要老子照顧你。」
劉老四聞言不禁嘀嘀咕咕的泛起牢騷,但說完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誰,誰病了,況且誰要你照顧啊!。」
嘴上不滿,手上動作還是乖乖聽話的放下了車簾,重新在馬車內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靠著。
隨著馬車的晃悠逐漸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又睜開了假眛的眼皮。
翻來覆去的,一旁的殤雪見了忍不住皺眉問道:「你怎麼啦?可是有何不舒服?」
劉老四所幸坐直了身子,沖著殤雪嘿嘿一笑道:「殤雪姑娘,我有一事不明白,可否讓聰慧又美麗的雪姑娘給老劉解答一二。」
看著油腔滑調的劉老四,殤雪不禁挑了一下眉:「何事?」
看這態度有門,當下趁熱打鐵的問著:「咱主子跟那毒醫谷究竟是有何聯繫,怎的主子一聽那什麼苗拾有難就如此的著急趕路?」
殤雪眸光微閃:「毒醫谷是主子的半個家。」
不知響起了什麼,她突然嘆了口氣:「唉~如若不是那事兒,咱主子估計也不會有機會出來,這離殤殿也不會有。」
劉老四盤著腿,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好奇:
「哦?究竟是何事?老四我一直很好奇,當初主子也不過十七八的年紀,竟然有如此了得身手,縱觀天下,似乎都沒有與之相關的人。」
見殤雪似有些猶豫,劉老四當即賣起了慘:
「嗐!咱這些個為了主子連命都可以不要,平時哪裡敢欺瞞主子什麼,只是我們明明像家人一樣,至今卻連主子的身份都不知道。」
臉上的表情隨著抑揚頓挫的話而逐漸哀傷,眼角偷偷瞄著一旁的殤雪,見其臉色有異,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
「既然此次主子將你們帶回毒醫谷,那便是沒有把你們當外人,你們切莫因此而惱怒主子。」
心思單純的殤雪一點一點的掉進了大灰狼的陷阱里而不自知。
「那是自然,無論主子做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是鐵打的支持!哪裡談得上什麼惱怒不惱怒的。」
若是牛大力在裡面看到劉老四這斯,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模樣,鐵定會說:嗤,狍子都沒你狡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臉色多變的殤雪似乎在糾結從哪裡說起為好,小臉一會兒皺巴著眉眼,一會嘟著小嘴。
經過一番掙扎過後,終於肅穆著道:「這事兒要從主子的身世說起。」
「主子是被苗拾谷主跟倉頡穀子在野外撿回來撫養的孤兒,打小就被兩位谷主當成親生女兒對待,授其武功絕學,教其識文斷字。」
話未說完,劉老四打斷了殤雪:「這倉頡谷主又是哪位?他跟這毒醫谷主是夫妻?可也沒有說過苗拾有夫家啊!」
想起倉頡,殤雪臉上也不免染上了幾分哀傷。
劉老四見狀:「這裡邊莫非另有故事?」
一雙如蔥玉般的手輕輕挑起了車簾的一角,良久,狹窄的車廂再次響起殤雪溫婉的聲音:
「倉頡是被江湖盛傳的妙手神醫,倉頡與苗拾師出同門,倆人自小青梅竹馬拜於藥王谷榮老門下。」
「師妹苗拾自小喜歡專研毒藥,博覽世間萬毒,而師兄倉頡懷有一顆仁愛之心,大小喜歡專研疑難雜症專攻治病救人。」
「這倆人可謂是從小的冤家,自此一個人在前面下毒,一個人忙於在後頭破解,這似乎成為了倆人生活里不可分割的事情。」說到這裡,殤雪不禁莞爾。
隨即又被一股悲傷所瀰漫:「倆人一直都很恩愛,甚至後來苗拾還壞了倉頡的孩子,可惜造化弄人,長期以身試毒的苗拾,最終因為體內毒素堆積太多,而導致了滑胎。」
「慘失愛子的苗拾把一切都歸咎於自己,常年鬱鬱寡歡,連帶著慢慢疏遠了倉頡。」
「直到有一次,倉頡帶著苗拾外出散心,在一處草叢裡看到了甜糯可愛的嬰孩,那一刻倆人覺得這是上天恩賜的禮物。」
「就這樣,他們把幼小的孩子帶回了藥王谷,悉心照顧,把這嬰孩當成遺憾里的替代,一直視如己出的撫養著。」
「此後,除了這個撿回來的嬰孩外,倆人再未曾有過孩子。」
「本以為,這是最好的結局,有了孩子的陪伴,倆人的感情也重回了以前那般恩愛,直到……」
「直到什麼?」劉老四不由急得握緊手出聲問道。
「直到有一天,藥王谷來了位不速之客,一眼相中了給小姑娘雕刻簪花的倉頡,那時的嬰孩彼時已經長成了水靈靈的小姑娘,十分的可愛。」
劉老四:「那位不速之客是誰?」
殤雪恨恨的一甩車簾「啪嗒」一聲,車簾被狠狠的合上。
「那不速之客就是個不要臉的老女人,看上了倉頡的好相貌,企圖勾引他,挑撥離間的讓苗拾離開了藥王谷。」
「也就那一次,江湖上才會出現毒醫谷跟藥王谷,至於傳聞倆人水火不容,那簡直就是狗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倆人心裡都裝著彼此,不然這多年來一個下毒一個救人,又每次都把握的剛剛好,從來不會出現真的置人於死地的情況。」
「那群長舌婦也不看看,倉頡一聽說苗拾有事,火急火燎的就從漠北趕到西域為的是什麼。」
殤雪越想越氣,恨得一口銀牙都差點給咬碎!
「你先不要激動,冷靜冷靜!深呼吸~」
劉老四儘力的安撫著暴怒中的殤雪,見其終於平靜下來,又繼續問道:
「那人究竟是誰,這三人到底又發生了何瓜葛?」
殤雪啐了一口,道:「你肯定想不到,那不要臉的婦人會是那等衣冠楚楚的武林正派。」
吸了口氣又繼續道:「她就是當今武林盟的第三把手鐵三娘!」
這下子,劉老四坐不住了:「那鐵三娘子不是相傳從不近男色?年輕時候的追求者甚多,也不見其高看一眼。」
殤雪瞪圓了眼睛:「我呸,假模假樣,暗地裡不知道多騷氣,見著了倉頡就跟花蝴蝶一樣,整個人恨不得都黏在身上,噁心!」
女人這種生物有時候確實有點蠻不講理,劉老四不敢與之爭辯,怕換來一頓不滿。
「那你且說說,這後來,這鐵三娘又是如何勾引這倉頡的,這苗拾與他青梅竹馬的感情難道就抵不過這一次過錯?」
雙眼赤紅的殤雪咬著牙道:「哪裡有什麼過錯,那明明就是一場誤會,是那不要臉的女人故意先去苗拾跟前說了一番引人遐想的事情。」
「後來,又設計誘引倉頡,心思歹毒的讓苗拾誤以為倉頡因為這些年沒有孩子而嫌棄自己,當場又看見衣衫不整的倉頡從她房間里形色匆忙的出來。」
「當下氣憤交加,那份被隱藏多年的愧疚再一次升起,當即決然的轉身,帶著年僅九歲的養女離開了藥王谷。」
聽完一整個故事,劉老四不禁砸吧著嘴感慨道:「沒想到,江湖中令人欽佩的鐵三娘竟還有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情。」
隨後馬車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中,車外的天空,雷鳴電閃,雨水不斷沖刷著沿路風景。
怒號的驟風夾雜著寒冷的雨水,在這冬季,讓外出的人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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