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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憤怒的二達

  牛大力跟二達趕到的時候,兩個年輕的男子正把不知生死的狗蛋兒扔下山溝。

  見此,牛大力上前就是一腳,暴喝一聲:

  「呔,那小孩兒呢!」

  穿著破布補丁的兩個瘦弱男子看見人高馬大一臉兇狠的牛大力,瞬間腳軟,小腿打著哆嗦,顫巍巍的指著山澗說:

  「被,被俺們丟下去了。」

  一旁的二達上去就是一腳,對著兩個人一陣狂揍,邊揍邊說:

  「你們還是不是人,那麼小的孩子也忍心。呸,大家還都是鄉親,你們簡直就是惡魔。」

  被揍狠的倆人突然奮起反擊,頓時三人扭打做一團,那倆人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還口道:

  「那是他該死,誰叫他惹怒了山神,還害得山神降下懲罰。」

  「就是,能被獻給山神那是他的福氣,干你小胖墩何事!」

  被嘲諷小胖墩的二達忽然發了狠的朝一人肚子踹去,一口咬住鎖住他脖子的手,嘴裡含糊不清的罵著:

  「他娘的,你們不是人!」

  勘察完地勢的牛大力,扭頭就看見三人扭打一團嗷嗷亂叫的一幕。

  大手一扒拉,像提小雞仔似的左右各把人提起又「砰」的把人扔地上。

  剎那間,二人皆禁了聲,欲哭無淚的嘟囔著:

  「哎呦,好漢饒了俺們吧!俺們也只是聽從村長的安排,這都是村長叫俺們乾的,這不關俺們的事啊。」

  「呸,為非作歹,為虎作倀,你們也不怕夜裡遇到死去的鬼。」

  二達氣鼓鼓的上前又補了幾腳。

  「行了,救人要緊,你們兩個下去把人給我帶上來。

  」牛大力凶神惡煞的沖著倆人吩咐著。

  褐色短打上衣的男子戰戰兢兢的看著牛大力說:

  「啊?帶,帶上來……」

  「這是獻給山神賠罪的,現在下去把人帶上來會被山神怪罪的。」

  另一個粗布灰衣的男子緊著道:

  「是啊,好漢這萬萬使不得啊!」

  「廢什麼話,叫你們去,你們就去,在磨磨唧唧的,信不信老子一腳送你們去見山神。」

  抬腿就要做勢踢倆人下山。

  倆人「唰」一下臉上煞白,連忙驚恐道:

  「不不不,好漢饒命,俺們現在就下去把人帶上來。」

  倆人連走帶爬的就下了山澗尋人,牛大力仔細看過山澗下方多數為樹叢,鮮少有陡峭山石之類的。

  小孩體輕滾不到下面,估摸著人應該就在下方的某一處掛著。

  果然不出所料,倆人剛下去不久就帶著昏迷不醒的狗蛋兒上來了。

  二達從倆人身上一把將狗蛋兒抱到自己懷裡,瞧著臉色灰白的小臉,心裡怒火中燒,火氣蹭蹭蹭的止不住上冒。

  「你們這些個狗娘養的,就這麼點大的孩子,你們也下的去手,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身著灰色短打上衣的男子挨得近,直接被憤怒的二達踹的甩出一丈遠,旁邊心裡憋著一口氣的褐色上衣男子嘶吼著說:

  「你以為俺們想嗎?自從村裡的張麻子家出了那檔子事後,你瞧瞧俺們村現在都成啥樣了,大家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言罷整個人都感覺失去了精神氣兒,整個人頹廢的跪倒在地。

  「你們兩個跟我們走,現在救人要緊。」

  牛大力看著狗蛋兒奄奄一息的小臉,心裡也不是滋味,沉著臉對著爭吵不休的幾人命令道。

  另一邊,安芷汐從余婆婆那裡了解到,現在的梨花村不僅把有病的人獻祭給山神,就連一些沒有任何病症的孩童也會被尋得借口陸陸續續被迫獻給他們信奉的山神,狗蛋兒就是其中一個無辜的孩童。

  起初聽到這些的時候,安芷汐是無法理解,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這麼狠心把無辜的生命一個接一個的獻給無稽之談的山神。

  「豈有此理,這是人乾的事情嗎?有病不知道去找大夫或者報官處理?如此草菅人命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反抗嗎?」

  安芷汐此時覺得胸腔里燃燒著一把火,整個人都堵得慌。

  「反抗又有什麼用,現在整個村子都聽那張二麻子的話,之前。也有人試圖反抗過,結果第二天就被人發現七孔流血的死在了村東頭兒的房門口,後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張二麻子是山神派來的使者,得罪他就是得罪山神山神。」

  余婆婆一臉的灰敗,絕望的說著村裡前陣子發生的事。

  忽然她想到了她那可憐兒的狗蛋兒,空洞的眼睛瞬間爆發出灼燒的滔天恨意,咬牙切齒的道:

  「至此,誰還敢再反抗啊!哎呦,我那可憐的狗蛋兒啊,就這麼被這些天殺的給遭沒了。」

  「婆婆你先別哭,狗蛋兒會沒事的。」

  看著泣不成聲的余婆婆安芷汐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慰著,偷偷給小傢伙使個眼色,小傢伙會意,立馬到余婆婆跟前。

  「婆婆,你不要哭了,狗蛋兒會沒事的,你哭的璟兒都想哭了,嗚嗚~」

  小傢伙拿出哄人絕招,一哭,二甜,三撒嬌的拿手絕活。

  「婆婆,璟兒陪著你,婆婆乖乖哈,璟兒把最愛吃的小糖人給你吃,娘親說心裡覺得苦的時候,吃顆糖就不覺得苦了。」

  「璟兒抱抱婆婆,婆婆要堅強,婆婆……」

  看著古靈精怪的小傢伙,余婆婆終於「噗嗤」一下笑了,可轉而她又想起她那可憐的孫子,隨即哽咽的說:

  「你這小鬼兒倒是會來事兒,就跟我家狗蛋兒一樣……」

  「婆婆我們回來了,安姑……」

  余婆婆話音,不遠處就傳來二達的聲音,二達順嘴想喊安芷汐,卻忘記了臨行前的交代,在外安芷汐以男裝示人,要喊公子。

  眼疾手快的牛大力順勢踢了一下二達,快速接嘴道:

  「安公子,我們回來了。」

  被踢蒙的二達,猛然間想起這回事兒,恨不得給自己抽上一大耳刮子,差點就又嘴瓢了。

  「狗蛋兒,哎呦,婆婆的狗蛋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余婆婆看到二達懷裡的狗蛋兒,小臉慘白,了無聲息的模樣當下被嚇的魂都沒了。

  二達抱著狗蛋兒徑直走到安芷汐面前。

  「公子他還活著,您快救救他。」

  「抱上馬車。」

  安芷汐二話不說便轉身上了馬車,身後是緊跟過來的二達。

  接過狗蛋兒,把人放在馬車的軟墊里,摸了脈息,跳動十分薄弱。

  掰了掰眼皮又輕按了幾下狗蛋兒的肋骨跟四肢,發現右腳骨折,手也多處有微骨折的現象,當即拿出隨身攜帶的藥包以及一排銀針開始了救治。

  車外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跟回來的倆人也默默的一旁祈禱著狗蛋兒沒事,心裡懊悔的當初就應該手輕一點。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車裡響起安芷汐清冷的聲音。

  「大力,去坎幾根小木板來,要平要直一點的。」

  「好。」

  牛大力聞言轉身到小路兩旁的樹叢里,徒手掰斷一顆腰粗大小的樹,拿處車底藏著的鐵劍把木頭劈成幾塊大小均勻的木片。

  弄好遞到馬車上,安芷汐剛好已經幫狗蛋兒處理完傷口,現下接過牛大力的木片就開始固定,固定好有拿著紗布綁好就算完事兒。

  余婆婆心急如焚的看著轉身出來的牛大力,急吼吼的問道:

  「怎麼樣了,俺家狗蛋兒他…..」

  看著老人家淚眼婆娑的模樣,牛大力剛硬的五官也忍不住柔和了下來,難得溫著嗓子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別擔心,就是小東西腿折了一隻腳,性命保住了,好好休養應該就沒事了。」

  「真的嗎?狗蛋兒他真的沒事了。」

  余婆婆聽到自己孫子沒事,激動的掐著牛大力的胳膊,連先前的害怕都忘了。

  「嗯,大力說的沒錯,狗蛋兒沒事了,接下來好好休養一陣子就能恢復了。」

  安芷汐掀開車帘子,也跟著安慰道。

  「太好了,謝天謝地,老天爺,俺家這獨苗苗可算是保住了。」

  確定自家孫子真的沒事後,余婆婆雙手握拳抬頭不斷拜著老天爺,嘴裡激動的跟著念念有詞。

  低頭看著一身青衣的安芷汐,感激的想要下跪叩謝。

  「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老婆子給您謝恩了。」

  安芷汐跟牛大力眼疾手快的一人一邊把人扶著,語氣溫柔的說著:

  「這是我的本分,婆婆您不用如此,狗蛋兒沒事了,接下來好好注意調養就成,您要是不放心可以上馬車上看看他。」

  安芷汐扶著余婆婆到馬車邊,牛大力示意幫忙把人扶上馬車。

  看著走來的安芷汐,二達立馬從地上起來,揪著地上另外倆人的后脖子來到她面前,氣憤的說:

  「就是他們倆個,俺們剛剛去的時候就是他們把狗蛋兒推下去的。」

  面對二達的指控,地上的倆人頓時就不樂意了,委屈的跟安芷汐說起了前因後果。

  聽著所謂的真相,安芷汐忍不住一陣唏噓,對他們的行為不僅表示根本不值得同情,而且只覺得十分諷刺。

  助紂為虐,枉顧別人的性命,充當劊子手后再來後悔,可人都死了懺悔又有什麼用。

  空氣凝固了一會兒之後,釋然的安芷汐倒是覺得他們兩個的出現,倒是可以解決這次的進村,剛好可以充當她們的內里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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