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還上?你拿什麽還?白紙黑字利滾利的二十兩銀子,你如今是上無片瓦,下無餘財,隻有一個女兒。出了女兒,你還能拿什麽還錢?”
趙二連連給宋娘子叩頭,隻能不斷的說;“老頭子一定會還的!一定會的!”
宋娘子卻又笑:“趙二,你也無需這麽驚慌。實話與你說,我是很喜歡你家茉莉了,她進了我的清露閣那是做我的女兒去的,我必會好好的教導她。雖說她如今的年歲已經有些大了,琴棋書畫怕是學不得太精,但隻要有上那麽兩三分,配上她的容貌也就足夠了。她以後莫說是想要賺二十兩,哪怕是二百兩都是手到擒來。”
“宋娘子!請稍等一個時辰,老頭子立刻就來還錢!”趙二一咬牙,抹了一把臉,止住了自己的淚水。
宋娘子乃是帶著打手來的,兩個漢子立刻便將趙二攔住了。
宋娘子冷哼一聲:“趙二,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想要去幹什麽?你豈不就是不想將茉莉賣給我,反而去去給她尋找旁的下家?可除了我們這些地方,哪家尋常人家願意花二十兩買個丫鬟?即便你運氣好找到了,那也是將茉莉帶去做妾室。你以為那大戶人家的妾室就比樓裏的姑娘好嗎?家裏有了客人,那妾也是要去伺候人睡覺的,且還是白白的讓人啃了皮肉,卻是收不到一文錢的。”
趙二卻隻是悶著頭:“宋娘子,還請讓老頭子離開去籌錢。”
“離開什麽?!反正今日茉莉是得跟著老娘走!”宋娘子懶得再費口舌,一聲高嗬,兩個打手推開老漢就要去拉地上的姑娘。
茉莉立刻尖叫了起來,趙二也要攔,卻被其中一名大漢推倒在地,還在他腹部踹了一腳。趙二抱著腹部大喊:“女兒!”
“爹——!”
“住手!!”吳友年這時候挺身而出了。
這被賣的女子若是姿色平庸,或者幹脆就是個男的,吳友年是不會插手的,但是,誰讓這被賣的是位美貌少女呢?
二十兩銀子,一位做妾的美貌少女,這對於死活找不到法子享受他作為一位侯爺公子,貴妃弟弟特權的吳友年來說,實在是太值得了!
“這位老丈,我若是出二十兩買下你的女兒為妾,你可願意?”
趙二看著吳友年,極其幹脆的點頭:“小老兒願意!隻要公子出二十兩,小老兒願意現在就與公子寫文契!”
“哪裏來的小子?我勸你,不要……”宋娘子正要放狠話,就看見吳友年身後跟著的那一幫子人了。
能帶著太監逛街,在如今的欽京,隻有一個人有這麽大的架子。
“喲?宋娘子是吧?看來宋娘子認識在下啊?”吳友年色眯眯的看著宋娘子,這位雖然是有些年紀了,風塵味兒也太重了些,可是豐腴又妖嬈,自有一番魅力。
宋娘子見他這眼神,立刻笑了,挺直的腰板柔軟了下來,扭腰擺臀的走到了吳友年身邊,一雙細眼亮得仿佛勾人:“既然是這位公子要的,那就是這小娘好運氣,隻要公子給了我二十兩,我立刻就走。”
吳友年哪裏見過這陣勢,他們那地方隻有一些半掩門的私女昌,那些女人都老得沒了人樣子,吳友年自認為自己年少風流,不是那憋了幾十年的粗漢,是個女人就能上。他名聲又不好,好人家的女兒不願意嫁他,其餘女人他們家又看不上,所以,這吳友年到現在竟然還是個雛兒。
可雖然是雛兒,顯然對他來說,青澀可人的少女是他所愛,如此成熟豐滿的半老徐娘也讓她全身酥麻。若不是衣裳的下擺夠寬大,吳友年現在就要醜態畢露了。
“少爺,您是蓋章、按手印,還是畫上花押啊?”吳友年正盯著宋娘子看,眼珠子都拔不出來的時候,跟著他一路的太監已經把那女子的身契寫好了。
吳友年因為今天是出來當東西的,所以帶著印泥和自己的小印,當即在文契上印下了自己的名字,印完了他才想起來:“哎?沒有中人啊?”
“少爺放心,奴婢便是中人。”太監躬了躬身,“等送了少爺回家,奴婢自會派人去衙門登記。”不等吳友年再說什麽,他轉身將一份文契交給了趙二,餘下兩份塞進了自己懷裏。
吳友年也不在意,笑嘻嘻的看著那少女,抬手就去拉:“剛聽了你們言語,小娘子可是叫茉莉的?”
少女躲閃了一下,可終究是沒躲過,被吳友年一把拉住了胳膊。趙二在一邊眼巴巴的看著,可是剛才簽的就是賣妾的文書,現在女人是別人家的了,他也沒法子多嘴。
“奴是茉莉……”少女臉紅似血,低著頭,被吳友年捏著下巴抬了起來。
“嗬嗬,這近看小娘子可是越發的俊俏,這可真是……滑不留手啊……”
“恭喜公子得意好女,日後公子若是有空,可也要來清露閣憐惜奴家啊。”宋娘子眼睛裏閃過一抹譏諷,轉身走了。
吳友年這時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人呢,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宋娘子搖曳生姿的後背,吞了吞口水。
不過,吳友年雖然是吃著鍋裏的看著碗裏的,卻也明白,宋娘子那是要銀子的,他卻恰好二十兩銀子都花用進去了--還是下個月的二十兩,這個月的他早就吃喝幹淨了,剛才可是和太監說了半天,賭咒發誓下個月不出門了,這才得來了銀子。
看看懷裏的小嬌娘,青澀點就青澀點吧,總歸是自己的女人了,能夠隨便用。
這麽一想,吳友年心裏越發的舒坦了,拽著茉莉便轉身:“走!”
趙二在身邊喊了一聲:“女兒……”
茉莉扭頭看著自己的爹,嚶嚶哭泣,吳友年喜歡女人,卻顯然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任由茉莉哭著,他也不回頭。
帶著茉莉回了府,吳友年便將少女收用了。且吳友年屬於意誌不堅之人,嚐了女色的滋味便一發不可收拾,不分日夜的拉著茉莉在府中廝混,卻是剛好日日不出府了。
吳趙氏知道吳友年帶來了一個女人,也隻是口頭上讓人囑咐他別玩壞了身體,便不管了。至於吳琪……更是不管他了。
且吳趙氏現在忙著學規矩呢,前些日子他參加了一個夫人們的聚會,回來臉色就不好。顯然是名表了自己自以為是的想象中的侯夫人,在旁人眼中有多可笑。
吳琪這種年紀還被人割了命根子,若非宮裏派了太醫出來,他怕是撐不了兩天就得活活疼死。前段日子,他是每日喝下麻沸散,混混沌沌的過來的,如今傷口雖然一日比一日好了,但他不但是壞了命根子,身體也有些被熬壞了。
雖然吳友年是吳琪的唯一一個兒子,但吳琪如今是越發的對吳友年憎惡了。
府裏的三個人因為個子的不同原因閉門不出,可是外頭卻傳出了吳友年仗勢欺人,逼死老人,強搶民女的謠言來。
而這一日,薛懷瑞在大朝會上,再次提出立吳笑煙為後。上一會他提出來雖然沒人反對,但是也讓人把話題帶開,那就等於沒成功。
“陛下,吳氏女雖對陛下有功,對社稷有功,但她私德有虧。”立刻便有個禦史出來勸諫道。
“混賬!”薛懷瑞大怒,隨便從龍書案上抓了個東西就扔下去了,“什麽叫私德有虧?!”
原來他扔的是一件白玉的鎮紙,他的力氣極大,雖然在盛怒中也守著分寸沒照著人臉去,但這東西摔在禦史的腳邊上,“啪!”的一聲,碎屑四濺,也是十分嚇人的。
那禦史卻也堅定,絲毫不因被皇上扔了東西而驚慌:“貴妃不知約束家人,臣聽聞,貴妃之弟,帶著內侍與護衛,當街毆打老人,強搶民女。那女子被強搶為妾,就在喜樂侯府中。”
“陛下,臣也聽聞貴妃之母奢侈狂傲,不通禮法。有母如此,貴妃不堪為國母。”
“陛下!”
朝臣接二連三的出班奏報,說什麽的都有,雖然也有勳貴與寒門大臣出來站在薛懷瑞的一邊幫腔,無奈世家大臣的實錘太多。薛懷瑞坐在上頭,臉氣得越來越紅,最後幹脆站起來,一拂袖退朝了。
雖然是憋了一肚子氣回到後頭,可當走在前往安壽宮的路上時,薛懷瑞的臉上已經恢複成了往日的笑容。
“陛下,貴妃娘娘去了禦花園,帶著三位小殿下放風箏去了。”
“哦?去禦花園。”
吳笑煙不隻是自己出來的,薛懷瑞到禦花園的時候,就見吳笑煙左邊坐著瑾妃,右邊陪著周貴人,三個女子圍著石桌正說笑著,孩子們嘻嘻哈哈的在一邊鬧騰。
“說什麽笑得這麽開心?”薛懷瑞沒讓通報,徑直過去了。
瑾妃與周貴人匆忙行禮,吳笑煙捂著後腰剛站起來就被薛懷瑞扶住,又按下去了。
“你們繼續玩。”薛懷瑞在吳笑煙身邊坐下後,朝著孩子們一擺手。
“冬青,帶他們去海棠樹那邊玩去。”吳笑煙緊接著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