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滴嗒…
一道道清脆的水滴聲滋潤著蘇千燁的心神,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讓他瞬間提起了精神。
一望無際的浩瀚星空。
「這…這是哪?」蘇千燁站起身,他低頭望去,頓時嚇了一大跳。
他的身體懸空,處於宇宙之中。
滴嗒…滴嗒…
「這…這到底是哪啊?」蘇千燁奇怪的向四處望了望,他閉目沉思了一會,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場景:「難道…我被打死了,又穿越回地球了?可這裡…我也沒看到地球啊。」
「蘇千燁…」
這道聲響,來自四面八方,回蕩了無數次。
雖然這道聲音並非出自人類,而且聲音極其恐怖。但蘇千燁卻並沒有慌張,因為他聽過這個聲音。
這是雷霆巨龍的聲音。
「巨龍前輩…是您嗎?」蘇千燁試探性的問道。
「嗯。」雷霆巨龍輕輕地回了一聲,繼續道:「我本想留著這最後的一絲殘魂,以便日後你不守約定時取你性命,卻不想…你竟然如此糟踐自己的身體。如果我再不出來提醒你,恐怕你活不了多久了。」
聽到雷霆巨龍的話,蘇千燁不由得一驚,他忙是問道:「我活不了多久了?為什麼?」
「你不懂得物極必反的道理。」雷霆巨龍平靜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以你白銀靈師的修為,強行催動黃金靈氣,本就是逆天的行為?你可知何為天道?」
「天道?」蘇千燁沉默了片刻,他閱讀過華夏古書《道德經》,但他了解的很膚淺:「天道…做任何事都要順著大自然的規律,不可強行違背,我這麼理解…對嗎?」
「雖然回答的並不完整…但你既然知曉,卻為何屢次吞食黃金靈果?」雷霆巨龍有些不悅的問道:「你可知,一架海克斯Z-1型噴氣式飛機,若是安裝了SMAX-10型號的發動機,會有什麼後果?」
蘇千燁撓了撓頭,道:「應該會散架吧?」
雖然海克斯科技中各種科技產品的型號蘇千燁都不了解,但他卻大概讀懂了雷霆巨龍的意思。
奧拓裝上了V10引擎,大概就是這種概念。當然,我們先不要糾結奧拓是否能夠裝下。
「你既然都懂,那我是否可以認為,你自己在找死?」雷霆巨龍低吼了一聲,以此來表達他的憤怒:「如此不惜命之人,還枉言改變我龍族現狀?」
蘇千燁打了一個寒噤,這次他是聽得出來,雷霆巨龍是真的生氣了。
「不是的,巨龍前輩。」蘇千燁咽了咽口水,道:「我並非有意而為,您若是在我體內留有一絲殘魂,您也應該知道,自從我在弗雷爾卓德回來之後,面對的都是黃金修為的敵手。如果我不吞食黃金靈果,恐怕我早死了吧?」
雷霆巨龍重重地哼了一聲,但顯然蘇千燁的話,令他無法反駁。
場面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之中。而蘇千燁也在思考雷霆巨龍的話。他教訓的沒錯,自從有了黃金靈果之後,自己的確是有些太過於依賴此物…這顯然是一件極壞的事情。
「這次的戰鬥,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衰竭了,是不是?」雷霆巨龍問道。
蘇千燁點點頭,道:「感覺到了。」
到了這時候,蘇千燁方才理解雷霆巨龍舉的那個「奧拓裝載V10引擎」的例子。
「你的心臟與你的身體不同。你的身體經歷了一千道雷霆錘鍊,早已變得極其堅韌。但你的心臟卻仍然是你的弱點。」雷霆巨龍說道:「以白銀靈師的修為,屢次動用黃金靈氣。你的身體自然能夠承受的住那種擴張力與壓力,但是你的心臟呢?一兩次沒什麼,次數多了,它的機能自然會直線下降。恐怕你再吞食三次黃金靈果。你的心臟就會直接爆炸掉。」
聽到這一席話,直接驚得蘇千燁一身的冷汗。
大部分事情,都是在潛移默化之中改變的。而心臟的機能,正是以蘇千燁感覺不到的頻率在下降著。直到這時侯,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下了多麼大的錯誤。
一心只想著快點提升修為修鍊,結果…連自己快死了都不知道?光是想想,蘇千燁都能夠感覺到背脊一寒。
看到蘇千燁那眼神之中的驚恐。雷霆巨龍淡笑了幾聲,這才幽幽地道:「我既然現身,那就定然不會讓你出事。世間自有因果…此言果然非虛。」
「巨龍前輩此言何意?」蘇千燁不解的問道。
雷霆巨龍沉默了半響,這才說道:「你是否得到了黃金靈果樹之內的靈樹之心?」
「靈樹之心?」蘇千燁一愣,旋即拍了拍手。
是啊,若非雷霆巨龍提醒,他早就將靈樹之心忘記到九霄雲外了。
「那個東西有什麼用嗎?前輩。」蘇千燁問道。
雷霆巨龍道:「待你清醒之後,用煉化龍族晶核的方式,將靈樹之心強行煉化。這樣,無論你距離黃金還有多少差距,你都可以直接晉陞為黃金靈王。」
「還有這等好事?!」蘇千燁震驚無比,但想起雷霆巨龍所提起的「天道」二字,他便是立即將內心的興奮壓制了下去:「前輩…晉陞為黃金靈王。我的心臟會得到強化,並可以完全適應黃金靈氣。但同時…應該會存在相當大的弊端吧?」
「不錯。」雷霆巨龍輕輕地嗯了一聲,道:「你剛剛晉陞白銀三階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卻因吞食靈樹之心晉陞到黃金。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想要晉陞到黃金二階,應該需要很久的時間。」
「只是時間很久嗎?」蘇千燁低頭沉思了片刻,道:「最快需要多久?」
「說不好。」雷霆巨龍頓了頓,道:「若是你的資質和身體適應能力真是擁有逆天資質。或許吞食靈樹之心並不會給你帶來任何負面影響。不過…按照你的資質來看,至少也需要四個月左右。」
「四個月么。」蘇千燁聽罷,便是悄悄地鬆了口氣。用四個月的刻苦修鍊換回一條命,這自然是十分值得的一件事。他可不會得了便宜賣乖。
「別高興的太早,我說的是最理想的情況。」雷霆巨龍再次將一盆冰涼的冷水潑到了蘇千燁的頭上:「還有修為再無法寸進的危險。」
聽到這裡,蘇千燁的身體頓時僵硬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許久…
「對了,前輩。」蘇千燁突然露出了喜色,道:「您不是說我還要吞食三次黃金靈果才會有性命之憂么?如果從今日起我不再吞食黃金靈果,並依靠生命樹的治癒之力慢慢地溫養心臟,這個方法…」
「天賦樹正是生長在心臟之中。」雷霆巨龍嘆了口氣,道:「你肩負我龍族大任,若非到了這等時刻,我也不願將這僅剩一次的見面機會浪費掉。」
「天賦樹生長在心臟中…那又如何?」蘇千燁不解的問道。
「你的心臟失去了動力,天賦樹將會完全枯萎。」雷霆巨龍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再吞食黃金靈果的確可以保住性命,但天賦樹枯萎了,你的修為將會真正的難以寸進。」
蘇千燁這下徹底傻了,他咬了咬牙,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放手一搏,現在的我已經是個修為永遠只能駐足在白銀三階靈師的廢物了?」
「是。」雷霆巨龍沒有隱瞞,如實達到。
蘇千燁長嘆一口氣,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雷霆巨龍也沒有再說話,他絕不會幹涉任何人的決定。他只會將現狀告訴蘇千燁,命運的選擇權,掌握在蘇千燁自己的手中。
良久,蘇千燁抬起頭,望著那浩瀚的星空,眼中浮現出一抹狠色。
「我吃。」蘇千燁大聲吼道,似是發泄心中的壓抑:「與其做一個白銀三階靈師,倒不如做一輩子黃金靈王。而且吞食了靈樹之心還有突破的希望,這並不難選擇?」
「那你為何想了這麼久?」雷霆巨龍好奇的問道。
「我在自省。」蘇千燁輕聲說道:「古人云,吾日三省吾身。直到今日我才真正能夠理解這句話之中蘊含著怎樣的人生道理。修鍊一途亦是如此。人只有不斷地改進自己的缺點和不足,才會真正的成長。無論是修為,還是心性。」
「心境的突破,比修為的突破要難很多。」雷霆巨龍第二次笑出了聲:「你算是因禍得福了。」
「前輩,無論您出於什麼理由,都算是救了我的性命。」蘇千燁雙手抱拳,雖然他看不到雷霆巨龍,但仍然對著星空說道:「自幼爹媽便是教誨我,做人要知恩圖報,信守承諾。若是蘇千燁能夠得到上天眷顧,不受境界枷鎖的束縛。待我成長起來,必定會完成您與我之間的約定。」
「在你身體里潛伏了這一個月多月,我已經不再懷疑你的人品。」雷霆巨龍輕聲道:「我並沒有後悔將我的雷霆九勁拳和雷炎九龍術傳授給你。不過…等你突破到黃金靈王的時候,最好再參悟一番。你所施展的,簡直就如同小兒過家家一般,我實在是難以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