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因為,你們都沒有問過我的名字
一個解星上境的強者,體內積攢的天地真元何其多,神識何其強大,就算原野的功夫再怎麼厲害,防禦在怎麼無懈可擊,又怎麼能夠抵擋住一個解星上境的攻擊。
更何況還是一個一隻腳已經踏入將神,即將成為極少數人類強者之一的一個人。
很快,那幾縷真元進入那位官員體內,沿著經脈行至五臟六腑內,強大的衝擊瞬間就摧毀了它們原本應該應該的模樣。
在那一刻,無數樹葉形成的葉流飛快的在原野周圍飄動著,雖然原野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但終究樹葉太多,還是有幾片樹葉劃破了原野的皮膚。
那幾處破口出傳來熱辣辣的疼痛感,影響著原野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同時也影響到了原野對那把劍的控制。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很快,他全身周圍全都是傷口。
雖然傷口很多,但這些傷口卻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
想來陳三水不想殺自己,或許他不敢殺死自己。
那些枯枝敗葉像斷了線的風箏,從空中飄落下來。
隨著樹葉落下,被樹葉包裹住的原野也出現在陳三水的視線里,也出現在那名官員的眼裡。
只是那名官員現在五臟六腑俱碎,已經奄奄一息了,十分痛苦。
陳三水眼了原野一眼,原野半蹲著,身上的衣服變成了無數碎絲,在微風中飄搖,又看了原野手中的那把劍一眼,那把劍被原野緊緊的握在手中,插在地上,一絲陽光打在那把劍上,反射出烏黑明亮的光芒,陳三水無聲無息的轉身離去。
陳三水有些奇怪,自己是解星上境,在整個大陸,比自己厲害的人都沒有多少。
雖然自己還不是將神,但自己已經看到了那扇門,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可自己操控的樹葉居然沒有在那把劍上留下絲毫痕迹,雖然那只是樹葉,還是枯枝敗葉,柔軟而無力,但上面附著自己的真元,他知道那些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樹葉是多麼可怕。
雖他不知道原野的那把劍是怎麼來的,那把劍是什麼劍,但一定不是普通的劍。
「上次確實是我衝動,今天饒你一命,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陳三水腳步慢了下來,不知是想到了原野的威脅讓他不舒服,還是想到了原野手裡的那把劍,繼續說道「今後,你就祈求別在遇到我,否則,我不會再讓你活著離開。」
說完,陳三水又加快了腳步,離開這裡,從始至終,那背上的那把劍都沒有拔出來過。
在那個湖邊,陳三水的劍也沒有拔出來。
今天,他的劍依舊沒有拔出來。
原野靜靜的看著陳三水離去,片刻間就消失在密林里。
原野沒有死,今日的局面本來就是死局,他照著唐鈺說的,告訴了陳三水。
然後就剩下一場堵,他在賭,他賭陳三水不敢殺他。
就算他是解星上境的高手,但也只在在解星層面的修真者內無敵,姜國所有人都知道唐家可是連當今聖上都不敢輕易下手,誰也不想自己的後半生處在無窮無盡的追殺中。
就像唐鈺說的,如果真的遇到了陳三水,那他活下來的幾率本來就幾乎為零,他也只能賭。
過了一會兒,原野在那把劍的支撐下,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向著身後的官員走去。
原野看到那官員奄奄一息的靠在馬車上,嘴裡留著血,他明明記得剛剛那官員雖然精疲力盡,但還沒有受多大的傷。
現在明明卻是受了很重的傷,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受的傷?
難怪陳三水會突然放過自己,轉身離去。
原野忍著劇痛,踉踉蹌蹌的來到那官員身邊,艱難的蹲下來。
「他們為什麼殺你?」
原野不會把脈,也不會治病救人,因為大叔沒有教他這些,大叔只教了他功夫,只教了他怎樣殺人,雖然今天是他第一次殺人。
「我不是陳三水,我不傻,這些人根本就是訓練有素的軍人,軍人假扮成江湖浪客,然後跟著陳三水來殺你,不管結果怎麼樣,應該都不會有人想到會是軍方的人做的。他們只會把這件事情的後果推給陳三水。但他們只是普通的軍人,怎麼刻意去掩蓋都無法改變一些已經養成的習慣,一些軍人的習慣。」
「你說出來,或許我還能幫你。」
那位官員看了原野一會兒,他沒想到此子年紀輕輕,心卻如此細膩。
「罷了,原公子,從剛才你站在前面,擋住那些樹葉就知道,你也應該是個重情重義之輩,你本可不用這麼做,卻為了我放棄了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原野笑了笑,「你看我現在不是還活著嗎?」
那位官員強忍著劇痛,僵硬的笑了笑。
「其實我知道只要我離開京都,他就不會讓我再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只是這麼做是為我周家留下最後一絲血脈。」
原野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
陳三水的目標是殺死他,既然陳三水就這樣離去,那他就已經必死無疑,無藥可救了。
「我本是朝廷的史官,負責記錄姜國的大小史事,但因為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所以,只要我出了京都,脫離了那個人的掌控,我就不能夠再在這世上活著,因為那個人不允許。」
「那你為什麼又要離開京都,就在京都不好嗎?」
那官員嘲諷的笑了笑,像是對他口中那個人的鄙視,也像是對現實的嘲弄,也像是對命運的屈服。
「你不明白,你不了解那個人,就算我留在京都,也不會活得多久,甚至連我家人都活不了。」
「只要我知道那件事,我就不可能活著,我也不奢求,但我始終要為我周家留條後路,在朝廷活了一輩子,最後卻有可能落得絕後的下場。」
「其實,這些人都不是我的家人,是我請來的死士,為了讓我真正的家人活下去,我不得不這麼做,要做,所有的事情都得做得真切,聽聞這附近山匪猖獗,所以我只得在書院請了個人,很抱歉把你牽扯進來,還害你差點喪命。」
原野沒有去在意這些問題,他沒有心情去想,因為他在他話里聽出了一個很響亮的字眼。
十六年前。
「那……十六年前到地發生了什麼事?」
……